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卻只能開口:“供給公主府是夠了,但要與九千歲府相比......”
“好,夠了就好,不必與九千歲府相比了,本督今後可以省着點花,還請冰舞公主不要吝嗇,畢竟本督幾個來者是客。”不等貊冰舞把話說完,玉璇璣已經爽快的打斷了。
這爽快的程度堪比,他是主,而貊冰舞纔是客......
而貊冰舞臉上的笑容猛然一僵,好似吃了口有毒的大蜘蛛,連眼睛都不會眨了。
般若幾個更是朝她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不必與九千歲相比了?
本督以後可以省着點花?
光聽這兩句都能把人給氣死,更別說是後面那句,還請冰舞公主不要吝嗇,畢竟本督幾個來者是客了。
有玉璇璣這樣的客人,只怕主人都能氣死幾個。
可玉璇璣纔不管外面人是什麼表情,垂頭便朝蘇緋色攤了攤手,好似邀功:“貊冰舞有的是銀子,沒有了還能找她的皇帝老爹要,這下我們就不必節儉了。”
“......”貊冰舞的臉又黑了幾度,卻礙於這裡是死亡深林,自己的小命也還抓在玉璇璣和蘇緋色的手裡,只得閉上嘴,什麼也不說,有苦有淚自己往肚子裡咽。
見外面沒有了聲音,玉璇璣的鳳眸突然一暗,瞬間恢復往日的詭譎,俯下身,湊在蘇緋色耳邊一字一句的輕呢道。“就算貊冰舞沒有了,我們東廠裡......也還有。”
這......
東廠裡?
蘇緋色的眼珠來回轉了轉,突然亮起。
她怎麼忘了,東廠裡的兵馬雖然是假的,但宋國每年撥給東廠的供給卻都是真的。
那麼多年的供給加起來......
富可敵國!
“你......”蘇緋色看着玉璇璣,想說什麼,卻又猛地嚥了回去,終是沒好氣的撲哧一笑。
誰說玉璇璣不會節儉的?
這不就完美詮釋了!
藏着自己的銀子,花別人的銀子。
要是讓貊冰舞知道......
不過,如此孩子氣的玉璇璣,真是壞得叫人心動。
“你們有沒有覺得哪裡怪怪的?”一直沉默着的桑梓突然開口,眉頭緊擰。
“怪怪的?”一聽是桑梓的聲音,蘇緋色也立刻警惕了起來。
因爲桑梓的性格她非常瞭解,若非真有問題,桑梓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最重要的是,桑梓畢竟是姑娘家,比般若他們幾個大老爺們都要細心,或許能發現他們沒有發現的東西。
“恩,從我們進來到現在,我們看到了樹,看到了花,看到了草......這裡的一切一切,都與尋常的樹林沒有區別,但......你們可曾聽到過除我們以外,其他的聲音?”桑梓認真的說道。
而她的話音落,衆人立刻愣住了。
沒錯,這深林似乎有些太過安靜了。
除了他們的聲音,除了風聲.......竟然連一點其他的聲音都
沒有。
沒有鳥的叫聲,沒有動物的嘶吼,沒有......
可爲什麼會沒有?
是這裡的動物都不會叫,還是這裡......根本就沒有動物?
“九千歲,王妃......”衆人細細想了一遍桑梓的話,不由都恐慌了起來,趕緊朝馬車看去。
玉璇璣輕抿了抿脣,好似思索,半晌終是開口:“四處尋找看看,有沒有動物的腳印,或者動物的糞便和氣味,如果都沒有......”
他並沒有把後面的話說下去,而是直接道:“去吧。”
“是。”斷雲應下,又朝般若招了招手,這才朝尤英博和桑梓說道:“你們留下來保護九千歲,王妃和冰舞公主,我和般若去去就來。”
“好,萬事小心。”桑梓和尤英博點頭。
見他們點頭,斷雲和般若這才調轉馬頭朝四周走去。
可沒過多久,他們便回來了,而且臉色比出去的時候更差。
“怎麼樣?”一聽到他們回來的聲音,蘇緋色立刻從馬車裡探出頭。
斷雲搖了搖頭:“回王妃的話,屬下和般若仔細查探過了,這附近沒有任何動物的腳印,就連糞便和氣味都沒有,就好似......這裡根本就沒有動物一樣。”
這......
“沒有動物的深林算什麼深林?”尤英博還沒意識到這其中的危險,脫口便出。
而他的話音落,斷雲和般若的臉色更差了。
沉默了片刻,蘇緋色終是開口:“沒有動物的深林,的確不算深林,但......若是這裡的動物和那些闖進來的人一樣,都有進無出了呢?在很多方面,動物都比人機警得多,它們可以察覺到人所不能察覺到的危險,所以......這裡越是沒有動物的痕跡,就越危險!”
“這......”尤英博驚得張了張嘴,其他人更是一臉沉重。
“想象往往比現實可怕,與其停在這裡,倒不如再進去看看,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玉璇璣提議道,語氣是衆人中難得的輕鬆。
而他就好似衆人的脊樑柱,聽到他的聲音,見他的語氣如此輕鬆,衆人緊張的情緒也立刻消弭了不少。
“是,進去看看。”斷雲說罷,便朝般若幾個點了點頭,好似提醒他們要越發謹慎,這才駕馬走到了隊伍的最前方,好似探路。
因爲玉璇璣有傷在身,所以一行人的速度並不是很快,可這條路就好似沒有盡頭一般,一直走,一直走......
除了樹,還是樹。
入眼的皆是綠色。
高的綠色,矮的綠色,深的綠色,淺的綠色......各種綠色交織在一起,好似一張掙脫不開的天羅地網,將玉璇璣和蘇緋色一行人困在了裡面。
“快看。”就在這時,貊冰舞突然出聲了。
衆人以爲她看到了什麼,趕緊轉頭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這一看,又是失落,又有欣喜。
原來,貊冰舞看到的是一片花海。
在深林裡看到花海,原是很尋常
的事情,所以衆人有些小小的失落。
但......
看久了清一色的綠,突然看見這紅色,黃的,白的,橘的匯聚在一起......
真是有種被拯救的感覺。
連這死氣沉沉的深林都莫名有了一絲生氣。
貊冰舞更是趕緊下馬,朝花海跑去。
可就在貊冰舞伸手想摘花的時候,一道冷光突然從她的身後射了過去,瞬間將她要摘的那朵花劈成了兩半,這......
貊冰舞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嚇了一跳,險些摔到地上,再看那道冷光,這......這哪裡是什麼冷光,這分明就是蘇緋色的玄淵劍!
蘇緋色......
蘇緋色......
“蘇緋色,你在做什麼!你想害死本公主嗎!”貊冰舞從驚嚇中反應過來,立刻轉頭就朝蘇緋色吼去。
而就在她轉頭的時候,蘇緋色已經從馬車上下來,緩緩朝她走過來了。
見蘇緋色一步一步朝她靠近,再加上剛剛的事情,貊冰舞的雙眼頓時瞪大,不自覺的便朝後退了兩步:“你......你......你想做什麼?你想對本公主做什麼?”
“做什麼?”蘇緋色輕挑了挑眉,沒有直接回答貊冰舞的問題,而是走過去拔起插在地上的玄淵劍,舉到貊冰舞面前:“你說本妃想做什麼?剛剛若非本妃出手及時,你現在......只怕已經在地府了。”
這......
貊冰舞冷冷的看着蘇緋色手中的玄淵劍,只覺得心底一寒,險些就要吐出來。
只見泛着寒光的玄淵劍上插着一條死蛇,這蛇的花紋精美,足足有一個人的拳頭這麼粗,而蛇的嘴巴微微張開,那尖銳的牙齒上還粘着濃稠的液體,散發出讓人作嘔的味道......
越是好看的蛇,毒性就越猛烈,這蛇身上的花紋如此精美,要是被它咬到......貊冰舞簡直不敢繼續再想下去了。
“謝......謝謝......”貊冰舞顯然被嚇得不輕,竟然連謝謝這種話都不由自主的講了出來。
蘇緋色輕抿了抿脣,揮劍將手裡的蛇丟掉,把手伸到她面前:“起來吧,這裡處處充滿着危險,不想死的話就別亂跑。”
“恩。”貊冰舞用力的點了點頭,臉都嚇白了。
可就在她轉身準備離開花海的時候,蘇緋色的眉頭突然一皺,耳朵微動了動,好似聽到了什麼聲音,猛地拔劍便朝另外一個方向揮去。
貊冰舞微愣了愣,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她已經沒那麼害怕了,趕緊朝蘇緋色揮劍的地方看去,這......
又是一條花紋精美的蛇。
雖然已經被蘇緋色砍成了兩半,但那猙獰的模樣,仍舊叫人脊背一僵。
“這裡......這裡怎麼會有那麼多的蛇?”貊冰舞下意識的朝蘇緋色身後躲了躲。
她雖然不喜歡蘇緋色,但有一點不得不承認,那就是蘇緋色是如今唯一可以保護她的人。
爲了活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