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緋色輕蔑的勾了勾脣角,字字決絕:“此生恐怕再無人能讓我披上喜袍。”
她前世爲披喜袍受的難道還不夠嗎?
所以今生絕不重蹈覆轍。
知琴怔了怔,不知道蘇緋色爲什麼會突然有這種反應。
卻不敢多說,只得在她身後跟着走出了碧雲苑。
還未走到前廳,遠遠就看見明心大師正和幾個小和尚正坐在棺材前唸經。
“去,把門外看熱鬧的百姓統統請進來,有多少請多少,如果蘇德言問起,就說是我想借此體現丞相府的大家風範,也讓更多人知道冥婚的事情是丞相府心甘情願的,不是被沈家逼迫的。”蘇緋色冷冷開口。
知琴稱是,趕緊按着吩咐去辦。
“小姐,如今萬事俱備,該來的都來了,唯有宋凌俢......他可是堂堂天子,真的會來參加這種冥婚嗎?難道他就不怕不吉利?”桑梓眉頭緊擰,一刻也鬆不開。
至從知道蘇緋色的計劃,她心中就擔憂不斷。
這個計劃好是好,卻太過冒險。
不管哪一環出錯蘇緋色都將萬劫不復。
“別的皇帝或許還會因爲這些不來,但宋凌俢肯定會來。”蘇緋色篤定的說道。
因爲宋凌俢想來看看她究竟在玩什麼花樣。
今天的冥婚是最好的機會,他又怎麼會不出現。
更何況,宋凌俢要是真怕鬼神,當初就不會做出滅顧家滿門這種大惡了。
他難道不怕業障嗎?
蘇緋色的反應讓桑梓不禁皺了皺眉。
爲什麼?
爲什麼蘇緋色會對宋凌俢如此瞭解。
按理說她一個小小的臣女,還是庶出,能接觸到宋凌俢的機會並不多。
可她卻好像和宋凌俢已經認識了幾個世紀一樣。
這......
不等桑梓多想,門外突然傳來通報聲:“皇上駕到。”
宋凌俢真的來了!
這下不僅是桑梓,連站在一旁看明心大師作法的蘇德言都不禁驚訝,趕緊上
前迎接:“微臣見過皇上。”
“蘇愛卿平身吧,這裡不是皇宮,今日又比較特殊,大家不必多禮。”宋凌俢虛扶了蘇德言一把,這才上座。
蘇德言恭敬的站在他身旁,心中納悶宋凌俢爲什麼會來。
宋凌俢掃了一眼四周,疑惑開口:“丞相府裡怎麼會有那麼多的百姓?”
“這些都是在丞相府外看熱鬧的百姓,蘭陵郡主仁慈,便讓他們進來看個清楚。”蘇德言解釋道,解釋完還不忘加一句:“微臣不知道皇上會來,才自作主張同意蘭陵郡主放百姓進來,皇上若覺得百姓太吵,微臣這就讓人把他們請出去。”
“水可載舟亦可覆舟,蘭陵郡主都有這般善待百姓的覺悟,朕又怎麼能把百姓趕出去,這不是讓百姓怨恨朕嗎?”宋凌俢眼中的神色暗了暗,明顯是對蘇德言剛剛的話很不滿。
蘇德言大驚,趕緊俯身就要請罪:“皇上,是微臣考慮不周,還請......”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宋凌俢擡手製止了:“朕剛剛說了,今日不必多禮,更何況蘇愛卿也是一番好心,朕又怎麼會因此怪罪於你?”
聽見這話,蘇德言立刻鬆了口氣:“謝皇上。”
“對了,蘭陵郡主呢?怎麼朕來了那麼久都沒看到她?”即便是和蘇德言說話,宋凌俢的目光依舊在四周不斷的掃着。
蘇德言愣了愣,宋凌俢纔剛剛坐下便問起蘇緋色。
難道宋凌俢此行是爲蘇緋色來的?
“蘭陵郡主應該還在梳妝吧,皇上若想在見她,微臣這就讓人去請?”蘇德言試探的問道。
果然,宋凌俢毫不客氣的點了點頭:“恩,蘭陵郡主一會就要和沈公子舉行冥婚了,朕想在她進棺材之前見她一面。”
雖然他也知道冥婚之事無可挽回,但心中還是抱着一絲僥倖。
“是。”蘇德言應下,轉身就要吩咐人去碧雲苑請蘇緋色。
就在這時,蘇緋色突然款款走進前廳:“見過皇上,見過爹,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皇上想見我,我正好也有事情想請皇上做個見證。”
見蘇緋色進來,宋凌俢不禁挑了挑眉,真是來得巧嗎?
“不知蘭陵郡主想讓朕爲你做什麼見證?”宋凌俢脣角輕勾,柔聲說道。
他注意到蘇緋色並沒有梳頭換喜袍,看來他此次果然沒有來錯。
依蘇緋色的性子,怎會如此任人魚肉。
恐怕有人要遭殃了。
蘇德言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眉頭輕皺,卻礙於宋凌俢在場不好開口。
“其實是我心中一直有一個疑問,不知明心大師能否替我解答?”蘇緋色並沒直接回答宋凌俢的話,而是把目光轉向明心大師。
明心大師正一心想着事成之後能得到的好處,被蘇緋色這麼一喊,不禁嚇了一跳:“什......什麼疑問,還請蘭陵郡主直說。”
“事到如今蘭陵郡主還有什麼問題?您該不會是想反悔吧?”不等蘇緋色開口,遠處突然傳來王氏的聲音。
順着聲音看去,只見王氏正大步朝他們這裡跑來,身後還跟着沈尚書。
“微臣(臣婦)見過皇上。”沈尚書和王氏見到宋凌俢也是一陣驚訝,卻還是按着規矩行禮。
“都起來吧,沈公子的事情朕已經知道了,死者已矣,還請你們兩節哀順變。”宋凌俢客套的安慰道。
沈尚書點了點頭:“多謝皇上關心。”
“沈大人和沈夫人怎麼會來?難道你們不應該在沈公子的靈堂裡等候嗎?”蘇德言疑惑道。
今日丞相府真是熱鬧了,該來的不該來的都來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氏警惕的看了蘇緋色一眼,這纔開口:“冥婚不是什麼小事,我也知道這麼做委屈了蘭陵郡主,可要我在靈堂裡等......我這心裡始終不太安心,所以便提議老爺和我一起過來看看丞相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
“沈夫人是擔心本郡主會反悔不進棺材吧?”蘇緋色一針見血的說穿了王氏的心思。
王氏不禁惱羞成怒,卻又礙於宋凌俢在不敢大聲:“還請蘭陵郡主可憐天下父母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