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的反應?父皇自然是大怒啊!立刻就命人將董貴妃給禁足了,還吩咐了侍衛把守綺霞宮,沒有他的命令,一律不得有任何人出入,不僅如此,發生了這種事情,董貴妃的母家也不敢再替董貴妃求情了,平日裡一個個張牙舞爪,伶牙俐齒的,如今......呵,一個個都成了縮頭烏龜,不會說話的啞巴,生怕會連累到他們。”貊冰舞幸災樂禍的說道:“真不知道董貴妃知道這些事情以後,會是什麼表情,不能親眼見見,真是太遺憾了。”
這......
齊國皇帝的反應,倒在她的意料之中。
真是董貴妃的母家......
董貴妃這次分明就是被太醫院院判污衊的,可他們竟然集體息聲,不爲董貴妃做任何的爭取和抗辯?
這有可能嗎?
後宮和朝堂,常常是一榮俱榮,一辱俱辱。
如果真像貊冰舞所說的,董貴妃的母家是害怕此事會連累到自己,那他們就應該竭力的爲董貴妃爭辯了。
畢竟......一旦董貴妃倒臺,他們在朝中的勢力也必將大爲減弱。
刀子都割刀肉上了,誰會不反抗呢?
不合理,實在是太不合理了!
“我聽說這件事情現在交給了大理寺處理?”蘇緋色問道。
“這種事情自然是要交給大理寺的,等大理寺查出了結果,再由刑部和都察院三司會審,會審出來的結果會直接上交父皇,由父皇做最終的定奪。”貊冰舞答道。
“那皇上呢?這麼大的事情,皇上難道直接就把董貴妃給禁足了,不親自問問?”蘇緋色繼續追問。
“這......按理說,父皇肯定會給董貴妃一個爭辯的機會,不過如今還沒收到消息。”貊冰舞說罷,想了想,又接下去:“應該是又說起顏泠皇后的案子,讓父皇難過了吧,畢竟......雖說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但我們都能感覺得到,父皇心中最愛的,還是顏泠皇后。”
這一點,是他們想不承認都不行的。
“恩。”蘇緋色輕點了點頭。
可她的話音才落,如春的聲音便從門外傳來了:“冰舞公主,蘇大人,宮裡的海公公來了。”
“海公公?他這時候來公主府做什麼?”貊冰舞疑惑的挑了挑眉。
“他......只怕是來傳旨的吧。”蘇緋色的雙眼微眯,立刻起身便朝門外走去。
見此,貊冰舞趕緊跟上,聲音裡還帶着一絲絲的警惕:“傳旨?傳什麼旨?”
“冰舞公主難道忘了嗎?當初是誰說要給太醫院院判當靠山,讓他大膽去做的?如今,找上門來了。”蘇緋色淡淡道,語氣裡卻沒有半點抗拒。
她正想入宮見見齊國皇帝,見見董貴妃。
有些事情,只有她親眼見過了,她才能肯定。
而貊冰舞一聽蘇緋色這話,臉上的神色立刻僵了僵。
她的確說過這種話,也的確已經做好了要和太醫院院判一同指證董貴妃的準備。
可自從蘇緋色給她分析完這
一系列的利弊以後......
“見過冰舞公主,見過蘇大人。”不等貊冰舞多想,她們便已經走到前廳了。
聽到齊福海的聲音傳來,她立刻擡頭,恢復往常慣用的公主架子:“不知海公公今日來是爲了......什麼事情?”
“回冰舞公主的話,奴才是來傳皇上旨意,請您和蘇大人入宮的。”齊福海笑着說道,態度畢恭畢敬。
“入宮?”貊冰舞輕抿了抿脣,又忍不住問道:“可是爲了董貴妃的事情?”
“冰舞公主英明。”齊福海是個聰明人,知道如何回答貊冰舞,更知道不可以多說。
而貊冰舞一聽這話,也立刻明白這事是被蘇緋色給料中了。
但如今齊國皇帝的旨意已下,她們又豈有推託的道理?
想到這,貊冰舞也不多說了:“好,那就走吧。”
“恩。”齊福海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只等貊冰舞走過去了,他這才又專門朝蘇緋色看去,朝她恭敬一笑。
好似......特意等在那裡要給蘇緋色打招呼的。
蘇緋色見此,也勾起脣角,報以一笑。
兩個人皆沒有說話,就這麼隨着貊冰舞一同上了入宮的馬車。
皇宮很快就到了,而他們才走到御書房外,就明顯感覺到了御書房裡的低氣壓......
只聽董貴妃的抽泣聲悠悠傳來:“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伺候了您這麼多年,臣妾是怎樣的人,您應該最是瞭解,臣妾又怎麼做得出這種事情呢......”
沒有人迴應董貴妃,只有董貴妃自己跪在地上,斷斷續續的哭着。
而貊冰舞見此,眼底立刻閃過了一抹得意的神色,連腳下的步伐都歡快了許多。
“皇上,冰舞公主和蘇大人到了。”齊福海恭敬的說道。
只等他說完,貊冰舞和蘇緋色這才上前,一同行禮:“見過皇上(父皇)。”
“起來吧。”齊國皇帝輕點了點頭,臉色卻不是很好。
“謝皇上(父皇)。”
貊冰舞一邊起身,一邊還不忘用眼角掃了一下仍舊跪着的太醫院院判和董貴妃,這才故作迷茫的開口:“父皇,不知您今日召兒臣和蘇大人來,所爲何事?”
“董貴妃的事情你們應該已經聽說了吧?”齊國皇帝沒有直接回答貊冰舞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因爲有了蘇緋色之前的提醒,所以貊冰舞如今一聽齊國皇帝提起這件事情,頓時就更加小心了:“回父皇的話,聽說了。”
“恩,聽說了就好,但有另外一件事情,你們應該還沒有聽說......太醫院院判不僅在今日早朝的時候指證了董貴妃,還在剛剛告訴朕,董貴妃的這件事情,你與蘇愛卿皆是人證,不知這事是真是假?”齊國皇帝一字一句的問道,神色十分嚴肅。
“自然是......”可貊冰舞正要回答,就被蘇緋色給快語打斷了。
“自然是真的,只是......”蘇緋色說到這,故意頓了頓。
齊國皇帝一
看她開口,眼底立刻閃過一抹亮色,臉上卻故作無事:“只是什麼?”
“只是,微臣和冰舞公主雖說是這件事情的人證,卻對這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並不是十分清楚,畢竟......院判大人指證貴妃娘娘的證據是當年的記錄,當年冰舞公主還未出生,微臣也還未來到齊國,皆不是當事人。”蘇緋色避重就輕的說道。
她知道,這個證人她是一定要幫太醫院院判做的,畢竟......
她想知道這件事情的全盤計劃,想知道這件事情的真正目的,就必須先推動這件事情前進。
只有這件事情前進了,後面的事情纔會浮現出來。
可......她想抓到策劃這件事情的幕後黑手,就必須得控制這件事情前進的速度,不能讓這件事情前進得太快。
換句話說,就是她要幫這個幕後黑手,卻又不能讓這個幕後黑手一下子就把董貴妃給弄死了。
否則兔死狗烹,董貴妃死了以後,她和貊冰舞對這個幕後黑手而言,還有什麼價值?
只怕這個幕後黑手下一步要殺的,就是她們了吧!
所以......
這個做證人也是有技巧的,要作證,卻又不能把做得鐵證如山,無可推翻......
這也是她剛剛搶斷貊冰舞話的原因。
因爲這個問題只有她來回答,才能徹底的把握住節奏。
“胡鬧,你們連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沒弄清楚,又怎麼敢說能做這件事情的證人?”齊國皇帝一聽這話,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好似對蘇緋色和貊冰舞的這個做法極爲不滿。
見齊國皇帝皺眉,蘇緋色不僅沒有半分驚恐,還反而詫異的眨了眨眼:“啊?皇上,是誰說微臣和冰舞公主要做的是這件事情的證人了?微臣和冰舞公主要做的,只是院判大人一個人的證人而已。”
“一個人的證人?”齊國皇帝疑惑道。
而跪在一旁的太醫院院判,已經開始冒汗了。
只是做他一個人的證人?
蘇緋色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又想搞什麼鬼?
“皇上,事情是這樣的,那日微臣和冰舞公主在醉仙樓意外遇見了正在借酒消愁的院判大人,一時好奇,便向院判大人多問了兩句,這一問才知道,原來院判大人回想起了當年給貴妃娘娘診斷時候的異常,懷疑當年的事情,根本就是貴妃娘娘自導自演的一出鬧劇,目的是爲了陷害顏泠皇后,並取而代之,知道了這件事情以後,微臣和冰舞公主都覺得此事非同小可,畢竟關乎當朝的貴妃娘娘的清白,若沒有確鑿的證據,是絕對不能亂說的,但院判大人卻說他對此事篤定無比,又回想起當日顏泠皇后的模樣,心中着實愧疚,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微臣和冰舞公主見他說得如此篤定,又怕當年的真相真像他所說的這樣,便鼓勵他將所有的證據拿出來,交給您,讓您來做決斷,院判大人倒也同意了微臣和冰舞公主的說法,只是......他同意歸同意,心中卻還存着一絲擔憂,那就是他與貴妃娘娘的身份懸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