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離顏下意識地伸手去推那周公子,將那周公子推到了身後衆人的身上,而她自己也因爲失了平衡,步步後退朝樓下栽倒下去……
”啊……“,溫離顏瞪大眼,一聲驚呼從口中出逸,原以爲這一次定會摔得頭破血流,沒想到退到了樓下時,後背卻突然撞在一堵堅如磐石的胸膛。
身後那泛着金屬一樣冰冷的氣息凌冽入骨,溫離顏驚魂未定地扭頭,入目一抹黑沉沉的顏色,她緩緩擡頭,望見那讓人退避三舍的青銅鬼面……
她的心臟劇烈地跳躍起來,“是你……”
他不是早就進了醉仙樓了麼?怎麼會……
可這,不是她關注的重點,她只是沒想到,在自己爲難的時刻,這個男人,竟然會出現……
然而,剎那的功夫,溫離顏也注意到,她撞在他的懷裡,他卻沒伸手攬住她,甚至連看也沒看她一眼,她神色微微失落,望見那羣登徒子走了下來,她心裡像是着了魔怔,就一把扯住了那男人的手臂,低聲哀求道:“救我。”
寂璟敖眼睛動了動,溫離顏以爲,他終於肯將目光放在她身上了,去不想寂璟敖擡起的目光,望向的卻是二樓的迴廊之上。
那裡,站着一挑紫衣。
施醉卿冷冷垂着眉眼看了一眼相貼在一起的兩人,神色晦暗莫名,隨後她放下抱着的雙臂,頭也不回地進了屋中,一腳踢上了門,連瑾煙也被甩在門外斃了閉門羹。
瑾煙摸了摸鼻子,督主脾氣好大啊……
寂璟敖一張面具便是極其懾人的,再加上那地獄鬼煞般的氣勢,瞬間將醉仙樓寥寥無幾的客人嚇得奪門而出,那幾個公子哥搖搖晃晃的下樓,藉着借膽兒不可一世道:“你誰呀,大白天的戴着面具,你以爲誰怕你呀,也不去打聽打聽,我周公子是什麼人,識相的給我趕緊走開,別妨礙本公子,討美人兒歡心……嗝……”
寂璟敖青銅鬼面下的眼只盯着樓上那抹身影,望見施醉卿進了雅間裡,寂璟敖身子側也沒側,徑直往樓上走去。
溫離顏幾乎是被寂璟敖給撞開的,她扶住梯欄,咬着下脣,不甘地看着寂璟敖的背影消失。
那幾個登徒子見寂璟敖識相,得意地大笑,紛紛朝溫離顏靠近……
施醉卿也說不出心中是個什麼鬱悶的滋味,坐在色香味俱全的滿漢全席面前,竟然沒有一絲的食慾,她的摺扇敲打着酒罈,不過輕微敲打了幾下,那酒罈突然就從中間裂開。
“譁……”,醉仙樓的招牌好酒香醇的味道毫無遮掩地逸出來,飄在鼻翼間令人昏昏欲罪,冰涼的酒水從施醉卿的從施醉卿的胸膛淋了下去,施醉卿坐着,一動不動。
瑾煙在外聽到了動靜,只怕是施醉卿怒火上來,又在砸東西傷着了自己,“督主……”
她正想勸勸,寂璟敖已經站在了她身邊,“王爺……”
寂璟敖不動聲色運了內力將門內的門栓抽出,推開了門走了進去,施醉卿聽到腳步聲,擡着眼看了寂璟敖一眼,沒歇斯底里砸東西,也沒冷言冷語諷刺寂璟敖幾句。
寂璟敖嗅到了酒味,黑衣罩在他身上,他就像一座泰山壓近施醉卿,“等了多久?”
施醉卿神色無常,懶懶擡了擡脖子,“沒等多久。”
寂璟敖說:“一個時辰。”
施醉卿冷厲的眸子像飛刀,嗖嗖地剮着寂璟敖。
她在這裡,等了一個時辰,的確是,不多不少。
施醉卿翹着紅脣似笑非笑湊近寂璟敖的臉,陰氣森森,“蒼秦王殿下,你是在玩本督嗎?”
施醉卿衣裳被酒打溼,又是醉香的酒,又是若隱若現的春色風景,直引人犯罪,寂璟敖眸子顏色一變,眯了起來,他手指從施醉卿的衣襟邊緣勾過,“孤王現在,不是還沒玩兒麼?”
施醉卿手臂瞬時揚起,一巴掌朝寂璟敖扇去,寂璟敖毫不費力地捉住她的手順勢將她拉起,圈入自己懷裡,而他坐在椅子裡,輕道:“衣服換了。”
施醉卿怒顏以對,“閃開點,別打擾老子思考人生。”
寂璟敖眸色似含着戲謔的笑容,“思考怎麼將本王從你的人生裡除去?”
“老子沒那閒工夫。”,施醉卿有時候生氣,不會明明白白的表露出來,但卻總是喜歡粗言粗語,“滾開——”
寂璟敖一手擒住她的雙手反剪在伸手,一手利落地扯着她的衣裳,“你在氣什麼?”
這冬日裡寒氣入侵,施醉卿一身溼衣,又是身嬌肉貴的,難保不會再感染什麼。
“寂璟敖,你閃開,別煩我。”
施醉卿正在惱怒間,門外瑾煙突叫了一聲,”你幹什麼——“
隨後門陡然被大力推開,寂璟敖手指一沉,施醉卿的衣裳已經褪到了胳膊處,寂璟敖利落將她衣裳拉了上去,扯下自己的長衣裹住她,才擡起陰鷙的眸子往門外望去。
施醉卿安靜下來,也擡眼撇去,望見溫離顏,略微挑眉。
溫離顏驚在門口,施醉卿坐在那男人懷裡,衣衫不整,傻子都知道,他們是準備做什麼好事。
瑾煙瞪了溫離顏一眼,才垂着頭對屋內的兩人說道:‘督主,都是瑾煙沒看好門……”
她眼睛不敢亂瞄,就那麼垂着。
施醉卿周身氣息越發的陰沉,幾乎是有暴跳如雷的前兆,她提高聲調,陰沉道:“瑾煙,把這個死女人拖出去——”
“是是是是,督主……”,瑾煙去扯溫離顏,溫離顏擡頭挺胸,容顏清冷而傲然,她一把甩開了瑾煙,這力道大的,頓時將瑾煙甩入了那羣追上來的登徒子懷來,換來凳子們猥瑣的笑意,瑾煙一個巴掌甩過去,打懵了人,立刻跑進屋裡。
施醉卿卻不管門外叫叫嚷嚷的公子哥,她眯起的眸子裡可怖的很,“好大的膽子……”
溫離顏面上帶着淺淺而婉婉的笑,有着那種身處險境而倔強擡頭不肯服輸的傲氣,似世家小姐生來的傲骨,“離顏膽子不大,只是爲了自保,不得已敲了督主的門,還望督主,能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