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承了顓頊神力的傢伙,難怪天君會將她一個人囚禁在這裡。這樣的人,即使什麼都沒有做錯,也絕對不能存在,絕對不能爲六界留下這個禍患。
澤然呆呆的看到自己提着劍一步一步小心的走向她,就在自己準備動手的一瞬間,縈塵突然從沉睡中醒來,她睜開眼睛,好奇而疑惑的看着自己,臉上是可愛的笑容。
“你是誰?怎麼會來這裡?這裡……不會有其他神仙來的,你可是這兩千年裡第一個來這裡的神仙。”
她天真的望着他,絲毫沒有主意到他藏在是身後的利劍,她的黑曜石般的眸子裡,包含着複雜的神色,激動,疑惑,開心……更多的是深深的寂寞。
“我……”他收了手中的太合劍,在她身邊坐下,微微一笑,“我只是從這裡路過,趕路趕得累了,於是下來歇歇。”
他跟隨女媧許久,自然知道顓頊的力量是多麼強大,當年伏羲和女媧大神聯手纔將他消滅,自己又則能敵得過她。這件事,只能智取……於是他決定,慢慢的接近她,讓她信賴自己,依賴自己,等到時機成熟再取了她的性命。
“我叫縈塵,你是來這裡的第一個神仙,你可以做我的朋友嗎?”
他微微一愣,這不是正合了自己的心意嗎,他趕緊點了點頭,“當然可以,我叫澤然。”
“能在外面走來走去的真好,你一定去過很多地方吧……”
澤然和宇江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攥緊了拳頭,恐慌的感覺一下子涌上心頭,原來自己接近她,對她好,只是爲了要殺掉她;只是天意弄人,最後自己陰差陽錯的愛上了她。
“其實這些事情,她早就已經知曉了。要不然,也不會在被壓下天雲仙山前用自己僅剩的法力和那麼快的速度來更改你的記憶。你現在腦子裡所存在的這些記憶裡可真的廢了她不少心思啊。”
“你說,若是她記起來之前的一切,是會繼續愛你,還是……恨你?哦,差點忘了,在她這次失去記憶之前,她已經是恨你的了。”
“……”
看到澤然有些呆滯的神情,宇江輕輕一笑,“怎麼樣,現在的心情如何?準備好該用怎樣的心情來面對她了嗎?”
眼前忽然升起一陣大霧,待濃霧散去,身邊的宇江也消失不見。他發現自己還站在西雷野澤原來的地方,只是所有的人都不見了,連一直躲在自己衣袖中的樂兒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可惡!一定是宇江搞的鬼,不知道他把他們帶去了哪,只不過,剛纔自己看到的一切……到底是真是假。他撫了撫自己隱隱作痛的胸口,嘆了口氣,繼續向前行進着,四處尋找着夥伴們的蹤跡。
墨七在迷霧中小心的潛行着,在這個陌生的環境中,他的神經時時刻刻都在緊繃着,不敢有絲毫大意。雖然如此,但他還是中了招,一陣猛烈的怪風將衆人吹得分散之後過後,野澤裡逐漸升起厚厚的霧。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完全看不到周圍的景物和情況。他只得在四周胡亂的行走摸索着,恍惚中,耳邊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琴聲。
他站在那裡定了定神,眉頭微蹙,這個琴聲,這首曲子,是自己與黎生在趙國初見時,他爲自己彈得曲子,已經過了這麼久,這首曲子的琴譜也早已失傳,除了塵月谷弟子外再無人知曉,但爲什麼這個聲音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是蕭瀟想用此曲來聯絡自己,還是另有他人在此,心裡有別的目的?
他蹙了蹙眉,雖然心砰砰跳着不能平靜,但還是加快腳步快速的向前走着。那琴聲卻一直在自己的耳邊迴響着,而且那琴聲的源頭似乎也一直跟着自己在移動。
忽然間,腦海中有奇怪的畫面閃過,他似乎看到黎生和陳玥在自己的寢殿裡相擁在一起,看到黎生拿着明晃晃的匕首發瘋一般的一刀刀偶的刺在自己的身上。他停下腳步,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這是怎麼了?莫非是被毛毛擄走元氣恢復,導致自己出現了幻覺?
他從懷中取出一顆凝神丹服了下去,他儘量不理睬一直在耳邊弄得他心智混亂的琴聲,專注自己的精力繼續在濃霧中潛行。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只覺得四周的濃霧漸漸變淡,終於消失不見,映入自己眼簾的是一片火紅的花海。
花海里開滿了火紅的曼珠沙華,宛如塵月谷聞人微生房間的那一片,卻比那一片花海更要鮮豔。他有些疑惑地走進去,手輕輕拂過它們,發現自己的手上沾染的滿是鮮紅的血液。
他心中大驚,心裡面的第一反應就是要離開這裡。他拼命地跑着,卻發現這一片花海似乎永遠沒有盡頭,永遠也望不到邊。
他站在那裡,忽然間執顏穿着一襲白衣出現在他的面前,她輕輕摘下一朵曼珠沙華在指間輕輕玩弄着,嘴邊的笑容美好而乾淨。
“執顏?你怎麼在這裡,其他人呢?”
“一陣大風吹過來我們就全部散了,走到半途中我遇到了澤然,我們已經去了宇江那裡,取回了我的記憶。”她看着他,輕輕一笑,笑容宛如池中綻開的白蓮,乾淨而美麗。
“澤然呢?”墨七懷疑的問道。
聽到他的話,執顏方纔溫柔的神色一斂,手中的花朵也在瞬間變得枯萎。
看到執顏的反應,墨七立即明白了是何原因,畢竟她之前和澤然的鬧了那麼大的矛盾,雖然恢復了所有的記憶,但心裡生氣還是難免的。
“既然你已經恢復了記憶,就麻煩你跟隨我回塵月谷一趟,谷主有事想請你幫忙。”
“你們之前幫了我那麼大的忙,知恩圖報,我自然應當回報,只是此事不急。在和你回去之前,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這件事非常重要,必須現在。”墨七毫不退讓的說道,即便她恢復了記憶又如何,即便她是神,但她還是執顏,還是自己的朋友,自己根本沒必要畏懼她什麼。
“要是關於上儀,不是黎生,或者說是凌子晉的事情,你有沒有興趣知道呢?”執顏手中的花朵轉眼間又恢復了方纔的活力,她側身看着他,輕輕一笑,眼中閃爍着異樣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