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說一次,你可要聽仔細了。"老頭子說道。
楊羽點了點頭,豎起了耳朵。
"你剛纔說他死了兩週多了?"老頭子問道。
楊羽想了想,算了算時間,市委書記是在選舉結束的當晚死的,那晚自己正在春色天堂夜總會的套房裡,跟洛溪,沐靜她們大幹。然後就出事了,自己入獄了兩週,到今天爲止,應該快三週了。
"嗯。"楊羽點了點頭。
"錯了。"老頭子回道。
"怎麼錯了?"楊羽疑惑的問:“死亡時間有問題嗎?”
"以我經驗來看,他被送來時,至少已經死了幾個月了。"老頭子說道。    
噗!
"幾個月?"楊羽一口血噴了出來,目瞪口呆,臉色一下子難道了,回道:“怎麼可能?報紙訃告都是登的兩週前啊,如果真死了幾個月,難道還要人假冒市委書記主持工作不可?”
楊羽覺得這太誇張了。這簡直不可能啊。
第一,消息是蘇劍第一時間告訴自己的,至少蘇劍跟市委書記是一條線的,他下臺也證明了他的忠誠,所以他不會騙自己。
第二,市委書記的死報紙,訃告,哪怕是家屬,對外宣稱的時間也是那一天,完全吻合,怎麼可能會是假?
第三,如果市委書記幾個月前就死了,那屍體早發臭早腐爛了啊,怎麼可能不被懷疑?
第四,那這幾個月市委書記的主持工作是誰來做的?是市長弄了個假冒的市委書記出來?有必要嗎?就剩那麼幾天了。再說了,假冒的市委書記就算能騙過別人,也無法騙過家屬和心腹啊。
楊羽一臉霧水,根據自己的推理,只能證明一種可能:老頭子在跟他開玩笑。
“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我的話就說到這。”老頭子繼續控制着火爐的火,轉過了身去。
楊羽也知道,無法再從這老頭子的嘴上獲知什麼了,也許他也壓根不知道什麼,假線索會讓自己迷失方向,走上死衚衕,既然這條走不通,那就繼續去想辦法撬開那老法醫的嘴了。
楊羽打了個招呼,就準備走,老頭子也沒有阻止,只是在楊羽在邁出大門時,又說了一句話:“他被送來的時候,沒有內臟,內臟被掏得乾乾淨淨。”
楊羽的腳步一下子停住了。
愣在原地。
"內臟被掏空?爲什麼?"楊羽默唸了一句,百思不得其解,書記不是自殺的嗎?自殺還怎麼掏空自己?但是,就算是謀殺,這也是多此一舉啊,以一個殺手的職業專業來說,這種脫了褲子放屁的事,是絕對不會去幹的。
那又是什麼原因,要掏空一個死人的內臟呢?而且是乾乾淨淨?
這簡直就是慘無人寰啊。
老頭子是不是在騙自己,於情於理,他說的兩個點都是不符合道理的事。
楊羽開車回去的路上,完全開了小差,他無法證實那火葬場的老頭子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是在迷惑自己還是跟自己開玩笑,亦或是,那老頭子本來就是個神經病。
所以,這兩點,楊羽只能用來參考,太天方夜譚了。
但是,也讓楊羽害怕和疑惑,如果死亡時間真的是幾個月前,那倒退過去,正好是掃黑時段,那段時間,市委書記親自給自己打過電話,突然某一天起,他的態度變了,難道說,那時,他已經死了,跟自己打電話的人,是假的市委?
這又是爲了什麼呢?
法醫,火葬場,這倆條線索走不通,楊羽還有第三條線索:舉報信。
市委書記曾經收到一封舉報信,這封舉報信裡面舉報了什麼內容,無人知道,只知道市委書記把舉報信藏得很好,而且市長對這份舉報信非常的敏感,裡面到底寫了什麼內容?
讓楊羽好奇,既然市委書記已經死了,楊羽想找出這份舉報信。工作的地方是楊羽沒有權利過問和干涉的,楊羽只好想辦法從市委書記的家屬入手,並且準備把自己的動機給隱藏起來。
書記有獨生女,叫陳佳妮,已爲人妻,雖然是書記的女兒,但是書記還算清廉,在本市買了套房,女兒老公一起住,媽媽在老家,而老公是國企的,卻要經常出差。對這楊羽來說,是個機會,準備拿她下手,她是市委書記最親的人,如果有什麼重要東西,肯定是交給她保管。
於是,楊羽想來一個跟少婦來個美麗的邂逅。
但是這個邂逅一點都不美麗,至少對於陳佳妮來說是這樣的。
從火葬場出來後,楊羽溜達了一些地方,這些地方都是黑鷹幫的管轄範圍內,所以就當是去熟悉熟悉場地了,遲早會跟這幫人鬧在一起。天快黑的時候,楊羽纔去社區門口等,但是自己又不認識陳佳妮,連人都沒看過,只從蘇劍那裡描述過樣子,聽說她的眼睛下有顆小痣,跟曹穎的那顆痣很像,楊羽唯一抓住這個特徵認人。
可是,當少婦陳佳妮從自己身邊擦肩而過時,他竟然都沒認出來,看鬼看得那麼準,看人反而不準了,這眼睛真是瞎了。
陳佳妮最近的日子不好過,老爸沒了,這後臺一下子沒了,原來自己是隻鳳凰,突然成了烏鴉?
這落差天然之別,讓她失落,沒有安全感,情緒也激動,而老公又常常出差,自己獨守空房,獨守空房她倒也不怕,只是這幢大樓有25層,她在16層,樓層很吉利,雖然大廈住滿了人,人興丁旺,物業也很給力,但是,還是鬧鬼了。
這鬧鬼的一層,偏偏就出在16層的404房。
這N層壓力和打擊讓陳佳妮的神經有些敏感!
"陳夫人,不好意思,今天電梯壞了,恐怕你要走樓梯!"保安是個小夥子,笑着說道。
大廳裡停火通明,物業的保安很好,24小時值班,市委書記住的地方,肯定不會太差。
"什麼?什麼時候壞不好,偏偏這個時候!"陳佳妮氣得剁了剁腳,自暴自棄道:“今天的運氣真差。16樓,你讓我穿高跟鞋的怎麼走?”
保安只能賠禮,一直微笑着,低頭瞧了瞧陳佳妮的那雙紅色高跟鞋,非常的豔麗。
陳佳妮也沒有辦法,只好去走樓梯。
這種大廈的樓梯那都是消防樓梯,平時壓根不可能有人走,又暗又陰森,這消防門一關上,跟外面大廳的光豔相比,就是天然之隔,就感覺突然入了太平間一樣,陰森森的,冷颼颼的。
大夏天的,陳佳妮打了個寒顫,只好開始爬樓梯,紅色高跟鞋,每走一步,都發出噠噠的響,在空曠,寂靜的樓道里響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