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阿籬?!”我幾乎脫口而出的驚呼了起來,沾滿鮮血的手在不住的顫抖。
金婆婆把我往後一扯,只見密林上方的血滴猶如下雨一般滴落在了我們面前,在地上形成了一灘血水。
華若蘭突然擺弄起了槍,那動作熟練的像是對槍械非常瞭解,這簡直不可思議,華若蘭別說對槍瞭解了,她平時都不會去碰王猛的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見此情景金婆婆二話不說念動口訣驅動三尸煙霧,只見三尸煙霧立即飄出藤筐朝着華若蘭飄去,很快就順着她的鼻子鑽了進去。
華若蘭仍是面無表情,煙霧彷彿對她沒有半點作用。
金婆婆神色一凜,皺起了眉頭趕緊收了煙霧,道:“好邪門,本想用三尸煙霧的陽性一面試試若蘭到底哪裡出問題了,居然沒有作用!”
我心驚不已,金婆婆給了唐鶯一個眼神,唐鶯從地上爬起來趕緊朝我們跑了過來,王猛因爲受傷只能躺在那了,我們又不敢過去,生怕華若蘭突然拿槍對着我們,我們又不能去傷害她,真是進退兩難。
我們正在躊躇的時候華若蘭擺弄完獵槍端起慢慢對着王猛,王猛嚇的臉色都白了,擺着手顫聲道:“那,若蘭,我……我王猛可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啊,要說對不起那……那就只有上次破壞你跟俞飛親嘴……可那也是阿洛踢我屁股才造成的,我不是故意的,你不會一直記恨到現在吧?快……快把槍放下,槍不好玩的。”
我頓時覺得有些難堪,這小子這時候提這事幹什麼,我瞥了唐鶯一眼,唐鶯的臉色有些不自然。
阿洛已經開始吹痋蟲笛,我注意到周圍有少量的蟲子爬過來了,不過看着像是來不及了,果然,那些蟲子還沒爬到王猛身邊就見獵槍的槍口火光一閃,一聲槍響頓時嚇了我們一抖,在一看金婆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閃身到王猛邊上去了,王猛被她拽着朝我們這邊丟了過來,我和阿洛趕緊把王猛拖到了身後。
華若蘭轉了個身又擺弄起了槍,她這次的目標很顯然是衝着金婆婆的!
在華若蘭擺弄獵槍的間隙金婆婆環顧了一下林子,大聲道:“既然來了又何必藏頭露尾,使這種下三濫的伎倆,有能耐跟老孃面對面交手!”
“嘿嘿。”密林裡突然傳出了兩聲乾笑,這兩聲乾笑聽上去就像是一個垂死之人發出的,既沙啞又虛弱,不過又非常飄渺,應該只有用深厚的功力才能發出這樣的聲音了。
我再次擡頭看着上面,密林上面的血滴已經不見了,我原地轉了一圈突然發現一個穿着黑袍,沒有頭的人正詭異的盤坐在樹幹上,他的右手正捏着一小撮頭髮在輕輕的搓動,這一幕駭人無比,一個沒有頭的人身體居然還能動!
阿洛、唐鶯也都注意到這一幕了,發出了急促的一聲驚歎。
此時密林的上方突然傳來一陣異動,擡頭一看,上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鑽動,激起樹葉抖動,我們跟着樹葉抖動的痕跡看去,沒一會就看到一顆滴着血的飛頭逐漸顯露,最後這顆飛
頭詭異的落下,合到了盤坐在樹幹上的軀體上。
“又是百花飛頭降?”我小聲嘀咕了句。
這顆飛頭是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臉色蒼白,留着一撇小鬍子,嘴脣乾澀起皮,嘴脣微微顫抖,好像還在念咒語,他這樣子看着就是失血過多的狀態,這病怏怏的德性跟老蛇倒是有點像。
只見這顆頭顱跟身體合上後脖子上出現了一道血痕,男人又動了動脖子,發出了骨骼“咔咔”的聲響,詭異莫名!
“不對啊,他連腸胃都沒有拖出來啊。”唐鶯小聲說。
“那是當然,阿籬的飛頭降還沒練到家,當然要拖着腸胃了,嘿嘿,我這個叫萬花飛頭降!咳咳咳……。”男人看着我們虛弱的說道,說完還劇烈的咳嗽了兩聲,他拿左手一捂捂了滿手的血,男人揚起了邪笑伸出舌頭把手心裡的血又給舔回去了,真是有夠噁心的。
“你究竟是什麼人?!”我大聲問道。
男人沒搭理我,只是將右手輕輕一放,那一撮頭髮飄落到了地上,華若蘭也突然整個人癱倒在地了。
我驚的一抖,剛纔華若蘭頭髮被樹枝勾住的一幕突然閃過了腦海,這一撮頭髮一定是華若蘭的,這個人就是用了華若蘭的頭髮操縱了她!
“以頭髮唸咒就能操縱人,好厲害的降頭操縱術啊。”金婆婆感嘆了句。
“嘿嘿,過獎了。”男人乾笑道。
“你們過來把若蘭扶回帳篷裡。”金婆婆沉聲說道。
強敵來臨,我們都知道金婆婆這是要支開我們了,於是趕緊扶着王猛跑了過去,唐鶯扶起了華若蘭,華若蘭似乎清醒過來了,睜開眼睛打量着我們愣愣地問道:“你們都圍着我幹什麼?發生什麼事了?”
“若蘭你不要跟我開玩笑了,你剛纔差點要了我的小命,你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王猛苦笑道。
“啊?!”華若蘭吃驚道。
“別廢話,趕緊把人給我扶進帳篷!”金婆婆厲聲道。
我們扶起華若蘭,華若蘭詫異的回頭看着坐在樹幹上的男人小聲嘀咕道:“他是誰啊?”
“阿籬的師傅。”阿洛小聲道。
我愣了一下,原來阿洛已經想到這個人是誰了,我轉頭朝那男人看去,他身上穿的黑袍跟那個面具人和西域一枝花一模一樣,於是接話道:“也是蚩尤一族帝王血脈的守護者。”
“嗯。”阿洛面色嚴峻的點了點頭。
我們幾個進了帳篷安頓好後,就掀開帳篷縫隙朝外看去,只聽那男人虛弱的笑道:“你這老太婆也夠聰明的,知道我不會對阿洛少主下手,讓他跟那些孩子在一起,這樣就保護了他們對嗎?”
“你就是阿籬說的隱匿在滇緬山區裡的高人了吧?阿籬的降頭術都是從你這學的吧?”金婆婆問。
“媽的,阿洛你到底有幾個守護者啊?怎麼來了一個又一個?”王猛小聲罵道。
阿洛皺着眉頭茫然的搖了搖頭,最後默默地低下了頭去。
“
阿洛怎麼會知道,你都受傷了嘴還閒不下來,趕緊給我閉嘴!”唐鶯瞪了王猛一眼。
“我嘴又沒受傷……。”王猛嘟囔了一句躺了下去。
金婆婆說的沒錯,有阿洛在我們身邊這人壓根就不會朝我們下手,阿洛可以說是我們的護身符了,可現在的情況顯然金婆婆一個人招架不了,阿籬那百花飛頭降都難以對付了,而這人是阿籬的師傅,會什麼萬花飛頭降,光從百和萬這兩個字上就能感覺到他有多可怕了。
“咳咳……那女人爲了學我的降頭術報仇,什麼事都願意做,我叫她幹什麼就幹什麼,給我做了十多年的牛馬,前些日子以爲自己大功告成偷偷溜了,她那百花飛頭降最大的軟肋就是腸胃,我沒告訴她怎麼把腸胃也練的不用拖出來,咦哈哈哈哈。”男人說完猥瑣的笑了起來。
“你可真夠陰險的。”金婆婆冷笑道。
“她又沒當我是師傅,我也沒當她是徒弟,我怎麼可能把自己的秘術傳授給她?不過也真夠巧的,我還以爲是你們有見識,光看到我的飛頭就知道是飛頭降,敢情是跟那女人有淵源啊。”男人揚着邪笑說道。
“沒想到你還是蚩尤一族帝王血脈的守護者,還真是有夠巧的啊,那面具醜男怎麼盡招攬一些噁心變態的玩意,哼。”金婆婆嗤笑道。
“我躲在蟲谷外圍潛心研究降頭術幾十年,沒想到前些日子老大突然來召喚我,我們都氏一族自古以來就是爲守護蚩尤帝王血脈而生,以守護身份爲榮,可不是誰招攬就能招攬的,而是我們的職責,這些年因爲帝王血脈一直沒有找到,大多族人已經隱居泰國,只有我一直留在這蠻荒叢林等待着被召喚,沒想到終於讓我等到了這一天了,更讓我吃驚的是我居然跟外經所在地做了幾十年鄰居,只要踏進了蟲谷就能找到黃帝外經,哈哈哈哈,你說這是不是緣分啊?”男人大笑道,笑着笑着他的頭顱突然在脖子上詭異的轉了一圈,驚的我頓時嚥了口唾沫。
“你以爲你能踏的進蟲谷嗎?恐怕你連葉墨的五行蟲陣都過不去!”金婆婆大聲道。
男人臉色一變道:“會痋術的那個葉墨也在蟲谷裡?”
“算你有點見識,認識葉墨。”金婆婆得意道。
“看來遇上好對手了,我這萬花飛頭降自從練成後還從來沒有對付過人的,你知道那種孤獨寂寞冷的感覺嗎,咦嘿嘿。”男人陰險的笑道。
金婆婆眉頭微微皺起擺開了架勢,那男人盤坐在樹幹上微微閉上了眼睛,口中開始唸唸有詞,林子裡突然狂風大作,吹的樹葉發出了恐怖的聲音。
突然男人的頭一下就噴離了身體,飛頭邊上縈繞着大量的血霧,血霧正在朝四周瀰漫,很快就把正片林子上方都給遮蓋了,範圍大到了叫人吃驚的地步!
我從縫隙朝上看去,天空中只看到紅色的血霧,好像雲層一樣鋪天蓋地,我們都見識過阿籬血霧的厲害,而現在這男人的血霧範圍居然這麼大,這要是變成血雨落下來,可以說這片林子空地瞬間就會被毀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