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什麼?”那鬼人擡頭看了我一眼。
“我想找鬼藥王秦三,買重生體液。”我說。
這人立馬停止了搗藥,打量了我一眼說:“我就是秦三,誰是你的引薦人?”
“楊壽東。”我報上了老蛇的名諱。
“要多少?”秦三皺了下眉頭問。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拿起一個人骨茶杯說:“要這一杯子。”
秦三頓時就愣住了,冷笑了聲說:“你開玩笑吧?你知道這一杯子的重生體液要多少精氣嗎?”
“聽說了。”我鎮定道。
“你要這一杯子重生體液,你的精氣抽乾了也不夠,不賣!”秦三堅決的說,接着繼續搗藥。
“我不打算用精氣,我知道你的規矩,我想替你辦事來換藥。”我說。
秦三再次停了下來,好奇的打量着我說:“外面的,你可知道這一杯子的重生體液,需要給我辦什麼事嗎?”
“你說了我才知道,辦不辦得到那是我的事,你直管說就行了。”我點頭道。
秦三遲疑了一下拿出了一個天秤擺在櫃檯上,天秤上沒有托盤,而是兩個圓形的玻璃球,玻璃球上插着一根管子,秦三說:“吹口精氣看看。”
老蛇說過這是秦三衡量一個人精氣質量的東西,叫做精氣秤,他有選擇性的賣給人藥,精氣質量太差的他是不要的。
我拿起管子往裡面吹了一口精氣,精氣讓玻璃球上氤氳出一層霧氣,很快這天秤就發生了平衡變化,我吹過精氣的這一邊立即往下沉去。
“是極品。”秦三吃了一驚,隨後朝鬼市街道上警覺的環視了一眼,我也跟着他的視線瞟了一眼,只見有許多鬼人在店門口裝模作樣的晃悠,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秦三將櫃檯上一根槓桿一樣的東西給拉了下來,一扇木門突然從門口上方落下,藥店被關上了,我的心劇烈抖了一下,有些擔心秦三對我不利。
“不用怕,你的精氣這麼極品,我怕你暴露在鬼市吸引一些鬼人的注意,對你不利。”秦三說。
“謝謝秦老闆的照顧。”我趕緊道謝。
秦三沒有說話,只是從懷裡掏出一根手指骨,然後叼在嘴中,就跟吸菸一樣,我也感應到了手指骨裡有少量的精氣,他吸了一口說:“你的口氣倒是挺大的,替我辦事?你知道重生體液價值有多高嗎?”
“知道,我聽蛇叔介紹過了,只是我爲了救人必須要這麼多的重生體液。”我點了點頭。
“哦?還不是爲了自己?”秦三苦笑了下。
“我是醫生,按理說我們是同行。”我環顧了一下店內的藥材。
“我可沒有仁心,我也不會看病,我只不過是個賣藥的。”秦三吸着精氣煙說道。
“秦老闆,你說吧我要替你辦什麼事才能得到重生體液。”我不想跟他嘮嗑,只想快點得到重生體液。
“看起來你是鐵了心要重生體液了,你的精氣顯然是不夠的,替我辦事恐怕也很難。”秦三頓了頓仰望着屋頂說:“鬼市裡的鬼人都是爲了長生變成這樣的,現在他們早就不追求長生了,你知道他們現在追求什麼嗎?”
“精氣?”我想了想說。
“要精氣的最終目的是什麼?”秦三滿是屍斑的臉上浮出了怪怪的笑容。
“活着,不變成鬼而消散。”我有點明白秦三的意思了,接着說:“你們是想再次成爲人嗎?”
“是,這裡的鬼人都有同一個願望,成爲人,走出這暗無天日的地下世界,能像人一樣曬着陽光,呼吸着外面的新鮮空氣,現在我們就像殭屍一樣,連陽光也無法曬,不然你以爲我們爲什麼要生活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秦三閉上了眼睛彷彿在幻想着一幅畫面。
我突然明白了他想叫我辦什麼事了,說道:“你要我辦的事就是讓你變成人?”
“你很聰明。”秦三揚了揚嘴角。
“我不太懂你們的生存形態,這可能嗎?”我詫異的問。
“可能,只要你練成神術,體內就有神氣了,到時候把神氣過給我,就能消滅我體內的鬼氣,我就能成爲真正的人了,有生老病死的痛苦,這纔是真正的樂趣。”秦三說。
“你感覺到我體內有神氣了?”我皺了下眉頭。
秦三點了點頭說:“氣味像是楊壽東的毒蛇之氣修煉出來的神氣,不過只有那麼一點,沒想到他練成神術了,你的經脈已經適應了這股神氣,體內又含有特殊的血液,是練神術的好料子,想必你跟楊壽東的關係不簡單,他這是在幫你練神術。”
“真厲害,我就吹了那麼一口精氣你就全發現了。”我不禁感嘆了句。
“這算什麼。”秦三得意的笑了下。
“你們可真有意思,以前爲了長生練了邪術變成了長生不死的鬼人,無非是想擺脫人的生老病死,現在卻又要變回人去體會這樣的痛苦。”我苦笑道。
“有些東西是需要經過歲月的洗禮之後才能體會到,富人羨慕窮人生活的充
實感,窮人羨慕富人富足的生活,做人做累了想做神,做神做累了想要做人,人都是賤骨頭。”秦三說着就意味深遠的看了我一眼。
“你讓我以後練成神術把神氣過給你,你就可以變成人了?”我好奇的問道。
“神氣能抵消我身體上的鬼氣,這種鬼氣不是你們外面世界說的陰鬼之氣,而是鬼術反噬的鬼氣,所以只有神氣能抵消。”秦三解釋道。
“把神氣過給了你後我會怎麼樣?”我問道。
“變回普通人,嘿嘿。”秦三說着就陰笑了兩聲。
變成普通人有什麼不行的,我本來就是普通人,我可以不要什麼祝由氣,也不要什麼神氣,只要在此之前能用神術入夢解救了若蘭,我寧願做個普通人,一想到這裡我反倒覺得輕鬆了。
“別高興的太早,我的話還沒說完,因爲神氣抽離身體會傷到元神,所以你在成爲普通人的同時還會失去所有記憶,人是無法擺脫牽掛的俗人,哪怕是和尚也有牽掛,當你失去所有記憶的時候跟死也差不多了,也就失去了做人的樂趣,這樣你還願意嗎?”秦三揚了下嘴角說。
“這……那還有其它辦法嗎?”我有些遲疑了,失去記憶對我來說無疑會忘記華若蘭,忘記唐鶯、阿洛、王猛這些人的友情,等於失去了所有感情,這讓我有點無法接受。
“沒有,要麼現在抽乾你的精氣,當場死在這裡,我可以叫人把重生體液送到你指定的地點,決不食言;要麼替我辦成這件事,二選一,當然還有第三條路就是馬上離開鬼市。”秦三搖了搖頭說。
秦三要我辦的事不是現在辦,要等我練成神術之後,是不是可以先騙着他呢?我心裡剛產生這樣的想法秦三就說:“如果你選擇替我辦事,我會替你打上封印,這封印能感受到你體內的神氣情況以及有時間限制,一旦你不按遵守的約定回到這裡來,封印會把你吞噬的灰飛煙滅,所以不要妄圖耍花樣。”
我一下就呆坐到了椅子上,半天回不過神來,老蛇的一番話突然在我腦子裡迴響“爲這麼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值得嗎?”
“我知道很難做決定,你考慮一下,你可以呆在鬼市,但最好不要離開我的店鋪,不然我無法保障你的安全,守秩序的鬼人畢竟是少數,爲了精氣他們可以做出瘋狂的事來,今天就在我這裡住着吧,後面有房間,那裡也有許多跟你一樣來這裡買藥的人,也正陷入痛苦的掙扎呢,有一個人在我這住了五年也沒能做決定,嘿嘿。”秦三說着就繼續搗藥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