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汴京城上。
秦檜出現在了城樓上,和談的事情,還是又交給他來幹,看來,這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這還不是明劍安排的,而是李若水安排的。
“城下的金兵聽着,我大宋如今願意和貴國和談,以免雙方刀兵之災,速去稟告你們的大元帥吧!”
秦檜大聲衝城下喊着。
城下的金兵聽到之後,馬上有人去報告了粘罕。
“大狼主,宋人要求和談,他們有個大官在樓上喊話呢。”
粘罕一聽,頓時不滿的說道:“什麼?和談?我們已經兵臨城下,和談個球啊!不行,本狼主這次一定要血洗汴京城,徹底滅了宋朝!”
銅先文郎一旁卻道:“大狼主息怒,此事卻是好事。我們金人遠道而來,消耗頗大,不如讓宋人先給我們一些糧草,等修整一番之後,再和宋人開戰,到時候必定手到擒來!”
粘罕聞言大笑道:“哈哈哈哈!你這計策挺好,挺好啊!宋人一向畏戰,既然要和談,那本狼主就給他們一個面子吧。來人,去向城上回話,就說本狼主同意和談,讓他們派人來吧!”
“是!”
那小番翻身就跑,卻被銅先文郎叫住:“慢着,待我親自去!狼主,此事看起來容易,但要做起來,還是要認真對待的,否則,宋人會以爲我們是在敷衍他們,到時候討價還價起來,就有些不容易了。”
“那好吧,就有勞軍師你親自跑一趟了!”
粘罕說道。
銅先文郎得令,打馬出了金營,來到汴京城下。
“城上的宋人聽着,某家乃大金國大狼主麾下軍師銅先文郎!貴國既然想要和談,我們大狼主也有好生之德,但是貴國這次一定要有誠意才行。”
銅先文郎慢條斯理的喊道。
秦檜聽了,便說道:“銅軍師,我們自然是有誠意的,兩國之間,何必總是動刀動槍呢?去年你們攻破我們的汴京城,還差得讓我們國破家亡,今年我們也來報了一下仇,雙方算是扯平了。所以,我們還是坐下來和談算了。我這就下來,帶人去見你們狼主。”
“那好吧,在下再次恭候,然後一起去見大狼主!”銅先文郎說道。
秦檜隨後稍作準備,就帶着兩個隨從出了汴京城,來到銅先文郎面前,拱了拱手,說道:“在下秦檜,軍師,有禮了。”
“秦大人,請吧!”銅先文郎笑着說道,其實這是皮笑肉不笑。
這個銅先文郎,其實並非金國人,而是從高句麗那邊過來的,據說這傢伙的父親是個東瀛海盜,娶了一個高句麗女子之後,生下的他。
秦檜看着銅先文郎猥瑣的表情,心裡一陣噁心,不過他還是擡手說道:“軍師,請!”
進了金營,秦檜先是被銅先文郎好一頓招待,好酒好肉的吃着,讓秦檜心裡一陣犯嘀咕。
“軍師,爲何不帶在下去見大狼主啊?”秦檜問道。
銅先文郎笑道:“秦大人既然是客人,在下理應先招待一番,大狼主交代,一定要讓宋朝的使臣感受到我們大金國的熱情。怎麼樣,秦大人還吃得慣嗎?”
金國的食物跟大宋自然不同,大宋的食物講究蠻多的,而金國的食物則大體上是原汁原味,秦檜吃起來自然是有些不喜歡的。
他眼裡抹過一絲輕蔑之色,說道:“在下對吃食一向不是很看重,君子豈可沉醉與飲食之中?軍師,酒菜已經用過,還請馬上通報大狼主,兩國和談早日達成,也好免了刀兵之災。”
銅先文郎其實是很想和秦檜討論一下文學風月的,他也算是個文人,對大宋文化一向仰慕,又繼承了東瀛人虛心好學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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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沒有想到秦檜壓根就看不上他,也不和他嘮文學風月,只是要求去見粘罕。
其實銅先文郎不知道,大宋的文人一向都是眼高一切,就他這種雜交品種,秦檜怎麼可能看得上他?而且秦檜身具文天祥的文氣,更是傲骨一身。
銅先文郎無奈說道:“秦大人果然對國家大事如此看重啊,既然如此,那某家就帶大人去吧。”
隨後秦檜就被銅先文郎帶到了粘罕的大帳。
見了粘罕,秦檜卻只是拱了拱手,說道:“大宋御察使秦檜,見過金國大太子!”
“大膽!見了大太子怎可不跪?”
“跪下!”
“跪下吧,宋豬!”
“喝!跪下,休得無禮!”
......
一羣金人紛紛呵斥秦檜,要他向粘罕下跪。
秦檜卻朗聲說道:“大國天使,怎可跪小國官員?”
粘罕怒道:“我乃大金國大太子,也不能受你一個小小的宋朝官員下拜嗎?”
秦檜凜然不懼,他體內的文天祥文氣迸發了出來,不但沒有被粘罕嚇倒,反而迎上前去,說道:“我大宋立國已有兩百多年,你小小的金國立國才幾年?如今若非和談需要,我來都不會來見你這蠻夷!”
秦檜說得唾沫四濺,情緒激動,雙手不停的比劃着,就跟要揍粘罕一樣。
這個形象,跟歷史上的秦檜完全不一樣了,這是個變異秦檜,能說會道,還滿身正氣。
粘罕目瞪口呆的看着秦檜,兩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而另一邊的銅先文郎則是看着秦檜滿臉的崇拜之情,這纔是他心目中的文士啊,如果自己能夠跟秦檜學一學,那就好了。
秦檜說了大半天,粘罕一句都回不了。
最後,還是銅先文郎插了一句:“秦大人,你真是博學多才啊,快請坐,請坐!”
秦檜這才從演講狀態中回過神來,不過看着被他噴得屁都不敢放的粘罕,秦檜心裡非常得意。
當然,就坡下驢他還是懂的。
秦檜拱了拱手,說道:“大太子,得罪了!”
“哦哦,先生請坐,先生好口才。”粘罕眨巴眨巴眼睛,忙說道。
粘罕心裡對秦檜的佩服,已經如同滔滔江水一般氾濫起來。
金人沒有文化,但是他們對文化非常向往,這是對文明的嚮往。金國的幾個皇子同樣沒有受過教育,只知道砍殺和騎射,所以,粘罕見了秦檜的表現之後,竟然突然尊敬有加起來。
秦檜坐下之後,便對粘罕說道:“大太子,此次金兵再度兵臨汴京城下,實在是沒有什麼必要,如今我大宋天子已經勵精圖治,國家實力大增,若是兩國交戰,恐怕沒有幾年很難分出勝負來。不如暫且罷兵言和,大太子以爲如何?”
粘罕哼了一聲,說道:“先生太高看自己了吧?你看我女真勇士滿萬不可敵,披荊斬棘無可抵擋!而宋朝腐朽已久,如何能扛得住我大金國的精銳?如今我軍士氣正盛,若要罷兵言和,恐怕勇士們是不會答應的!”
秦檜也不滿的敲了敲桌子,說道:“女真勇士的確驍勇善戰,但是我大宋勇士又豈可小視?想必諸位已經領教過了吧?怎麼樣?弩箭的味道不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