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的那些就都是你的。”傅君清一向不在意這些金銀珠寶,也不知道他送給沈珞漓的那些所謂聘禮,價值有多大。
沈珞漓奉行便宜不要是傻瓜,況且她看傅君清是真的不在意這些,立馬笑着問了一句:“真的?如若以後你反悔,可是要不回去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傅君清說這話的時候,透着一點兒清冷的雙眼熠熠生輝,這會兒纔像一個健康之人。
“行!那沈某就收下了,多謝王爺!”畢竟這是一個大數目,沈珞漓心裡多少還是恨感激的,這一大筆財富,將來可是能換算成好多兵甲將士。
“何必如此見外。”傅君清似是喃喃自語,可是聲音不小,沈珞漓聽見了,她故作沒有聽見,掀開簾子看了一眼窗外。
“到了!咱們就去探探蘇鴻軒打的什麼主意。”沈珞漓話應剛落,車子就停了下來,她掀開簾子,率先跳下車。
傅君清正要扶沈珞漓,誰知道一陣風從身邊兒拂過,再回首,沈珞漓已經站在車下。
他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訕笑一聲,心中想道:對待沈珞漓果真不能像對待一般的女子。
傅君清也緊隨沈珞漓下了馬車,他微微仰頭看了看春試會場,神色嚴肅起來,這般透着威嚴的他,到顯出皇家氣勢來。
他們才一進去,一名副官和八名監考官早就聽到消息等候在門口。
“恭迎王爺!沈大人好!”九個人異口同聲,沈珞漓微微含笑看着他們,視線一一掃過他們身上,簡單的審視一下。
其中倒是有一個人讓她多注意了一下,這人看着她和傅君清的視線頗爲不屑,不知識氣節高,還是是蘇鴻軒的忠實黨羽。
“四王爺,沈大人,春試的會場已經準備妥當,這幾日也有人正在逐一檢查,絕對不會有作弊的可能。”
副官大人長得十分的矮小,微微弓着腰,小鼻子小眼睛的,一笑起來倒是很謙和,卻給人一種滑頭的感覺。
傅君清對外人從來都是十分的冷淡,他點了點頭,也不言語,這個副官明顯有點兒下不來臺,急忙轉頭笑呵呵的看向沈珞漓。
“沈大人,您有什麼要補充的嗎?下官一定嚴格督促他們辦妥。”
“有老大人了,本官倒沒什麼要說的,只是還勞煩副官大人把此次春試監考官的分配說與王爺聽聽。”
沈珞漓依舊含笑,看起來十分的好說話,大體春試分佈,沈珞漓是清楚的,但是她想在仔細聽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不對勁兒的地方。
“是!本次參加春試的一共有四百四十三人,公分五個考場,每個考場大約八十一人,由兩名監考官監考。”
副官說完,看了看傅君清,見他沒有表態,繼續找話題接着說:“每位考生的位置都相隔甚遠,絕對不會出現作弊現象。”
沈珞漓聽着監考沒什麼問題,又問了一下:“考生進入考場前如何檢查。”
“全身上下全都搜索一遍。”副官說完恭敬的看着傅君清,見他還是沒說什麼,有點兒惶恐,搓着手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檢查的事兒……”沈珞漓一轉眼睛,又想出一個辦法來,她含笑說道,“春試院明日去製備一批春衣,大小號均有,考生均換成統一衣服,這樣更加能減小作弊的可能性。”
“這……可是這將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副官說到這兒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這雖然是一個好辦法,但是如果真辦下去,恐怕暗地裡會得罪很多權貴。
這個副官在春試院已經當了近十年的副官,其中一些暗地裡的門道知道的不少。
每年權貴中在衣服上做文章的不少,只是那幫貴族子弟,即使能抄到一些,也不可能名次靠前,所以他們春試院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一件粗衣二十文錢左右,稍微要一些的也就五十文錢,副官大人,就算準備八百五十件,又能有多大的開銷,最多也就二十兩白銀。”
沈珞漓說到這兒,突然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看着這個副官,擲地有聲的問道:“這次春試陛下特批了一百兩白銀佈置春試會場之用,難道連不到二十兩都拿不出來了,那請問錢呢?”
沈珞漓說道最後那句,聲音驟然拔高,再也不是笑呵呵看起來好欺負的樣子,氣勢迫人,嚇得這個副官一愣,險些膝蓋一軟跪在地上。
“這個……錢除了修葺壞損的桌椅外,都在庫房存着,還剩五十餘兩,都在都在!只是剛剛下官認爲這是一筆可以節省的錢,所以才說出如此沒經過大腦的話,還請沈大人莫要誤會。”
“那就好,這些衣服,參加考試的子弟貧困者,就把衣服無償借給他們,只不過還回來的時候要清洗乾淨。”
“家境寬裕者願意買的就分文不收加利益,賣給他們,如此也能減少一部分開銷。”沈珞漓說完看了一眼這個副官,這個辦法算是現如今雖未妥帖的了。
副官急忙點了點頭,見沈珞漓神色稍微緩解一下,這才鬆了口氣,笑着又擦了擦額頭的汗。
只是他這個手才碰到額頭,一直沉默不語的傅君清突然開口了:“以後春試院的所有決定全都由沈大人決定,出什麼差錯也都找沈大人!”
這話聽着是把所有權利都交給沈珞漓了,可是話裡還透着彆扭,就是出一點兒事兒,他都不會讓沈珞漓好過。
這個副官一聽,原本還有點兒不樂意,可是瞬間就當成了是四王爺和沈珞漓依舊在鬧彆扭,互相拆臺。
這個他可是願意,在他看來,他們兩個鬧的越兇,也是不和,對於他和蘇鴻軒蘇老師來說就越是順利。
“下官一定唯沈大人馬首是瞻,所有事情全都交由沈大人定奪。”副官說完笑呵呵的看着傅君清,這回這笑容卻是由心而發。
傅君清點了點頭,眼裡透着不耐看向沈珞漓,又說了一句:“既然陛下讓你過來協助本王,你切莫要把一切事兒都辦的妥當。”
沈珞漓臉上透着不屑,明顯和傅君清十分的不和,冷哼一聲:“那是自然,陛下吩咐的事兒,微臣肝腦塗地也會辦好的。”
說完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似乎誰都不服誰一般,轉頭看向別處。
這副官卻是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樣子,裝腔作勢兒的勸解兩句,靜靜等候吩咐。
“蘇大人可有什麼意見?”說了一大圈兒,沈珞漓把話轉到了最有用的地方,就是蘇鴻軒到底有沒有插手這事兒。
這時候這個副官早就卸下防備,隨口說道:“蘇大人沒有說什麼,只不過說是等到春試那日會親自到場,替四王爺分憂。”
沈珞漓心裡開始思考起來,蘇鴻軒對外稱病,傅凌天已經下了旨春試的事兒有疑問去問他即可,他不必親力親爲,他在家好還休養即可。
可是蘇鴻軒即使冒着被傅凌天懷疑他裝病的危險也要親自過來參加春試,這其中如果說沒有什麼貓膩,沈珞漓不信。
出去的時候傅君清也道出了這件事兒的疑問,兩個人在車上對視一眼,又紛紛陷入沉思,他們現在誰也不知道蘇鴻軒到底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對了,你說要用一見寶貝,到底是要做什麼用?”傅君清一籌莫展時突然想起這個事兒來。
沈珞漓也正打算回來的路上和傅君清簡單的說幾句,省的到時候他不知道再無意間壞了事兒。
“蘇鴻軒位高權重,真金白銀自然是多的是,如今那打動他的也就是那些奇珍異寶。”沈珞漓說到這兒,看了傅君清一眼。
傅君清自然明白這些道理,點了點頭,卻不知道她突然提這件事兒和蘇鴻軒有什麼關係,難道是想要拿聘禮中的奇珍異寶去賄賂蘇鴻軒。
但是這麼一想又覺得不對,沈珞漓去賄賂蘇鴻軒,到頭來她自己不還是脫不了干係。
“賄賂是要賄賂的,只是不是你我!是需要之人,再者咱們……不是我,也可以靠這個賺一筆!”
沈珞漓一想到這個,勾脣一笑,無論這件事兒成還是不成,她都不吃虧,不成也能撈到一筆錢,要是成了,這次無論蘇鴻軒在春試期間翻出多大的浪來,他也別想脫了干係。
“我還真不懂你在想些什麼。”傅君清微微蹙了一下眉頭,想要問又覺得有點兒掉面子,不問心中還挺好奇。
好在沈珞漓只是微微買了一個關子,便湊過去,輕聲在傅君清的耳朵邊兒說了句話。
傅君清聽後,雙眼猛地瞪大一分,隨即勾脣,難得的露出一點兒笑容,緊接着讚歎道:“真是好主意,我一定會盡力幫你找到最爲合適的人。”
“這次必須成!蘇鴻軒被拉下馬,蘇翩然的皇后之位也坐不穩了!”傅君清說完轉頭想要去看沈珞漓,正好這個時候沈珞漓還沒有收回自己的頭。
他這一轉頭,他的臉離沈珞漓的臉更近了一分,他的雙眼都能看見沈珞漓臉頰邊兒上那細密的容貌。
一瞬間他只覺得面紅耳赤,心臟撲通撲通跳的格外的快,這還是他第一次和一個女人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還是如此一位讓他佩服驚豔的女子,自然心裡的感覺更加的不一樣。
沈珞漓收回身體的時候,看了傅君清一眼,她自來心思細膩,見傅君清面色不正常的緋紅,想起剛剛的過程,瞬間覺得不好。
沈珞漓瞬間皺起眉頭,冷冷的說道:“四王爺,我想有些事兒我們有必要好好的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