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瀟瀟忍痛點了點頭,說道:“如今看來,可能真是這樣。”饒是白瀟瀟這般心性的,說出這種話,也是咬着牙硬擠出這種話來的。
傅凌天滿意的點了點頭,看向四周,眼神兒帶着威儀,掃視了一圈兒,見沒有人膽敢反駁他的話,這纔開口接着說道:“這件事兒交給京兆尹馮秋實來辦!一定要查出刺客到底是誰,還景天五皇子一個公道。”
說到這兒,傅凌天停了一下,臉上滿是悲痛的看向白瀟瀟,很是沉痛的說道:“六公主,對於五皇子的事兒,朕會親自休書一封和景天的皇帝、皇后解釋,節哀順變!”
白瀟瀟心中恨意叢生,她硬是逼着自己的點了點頭,只是餘光瞥了一眼沈珞漓,沈珞漓突然感覺到一抹如劍一般的目光射向自己,下意識回頭看向白瀟瀟這邊兒,卻什麼都沒看見。
這麼一鬧,狩獵也沒有辦法舉行了,傅凌天想了想,剛要宣佈狩獵結束,傅凱風卻不依不饒,他打算是送沈珞漓一個更大的人情。
傅凱風和沈珞漓多次交鋒,知道她的本事,如今她將要嫁給傅君清,可是說將來是變相能夠監視傅君清的人。
如果說原本他動了七分心思想要收買她,現在已然動了十分心思,加上今日的事兒傅凱風替沈珞漓說上話,算是變相的幫她脫困,傅凱風對於收買沈珞漓的事兒已經勢在必得。
他上前一步,語氣沉重卻透着一絲威逼說道:“陛下,雖然景天五皇子在狩獵過程中不幸去世,可是沈大人已然獵到棕熊,按祖制,這狩獵的獎品應該歸沈大人所有!”
傅凌天沒想到傅凱風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替沈珞漓說話,心快速的轉動起來,瞬間明白了,
傅凱風恐怕是想要收買沈珞漓。
他掃了一眼白瀟瀟,又看了一眼沈珞漓,心裡快速的衡量起來,傅凱風算是給他出了一道難題,如果今日賞了沈珞漓,只怕白瀟瀟會更加的生氣。
要是不賞沈珞漓,也中了傅凱風的離間計,會讓沈珞漓多想,這兩個結果哪個都不是他想要的。
傅凱風沉吟一下,突然靈光一閃,他看向站在一旁一副看戲樣子的傅君清,沉聲說道:“雖然棕熊是沈愛卿獵到的,但是她是代表四皇弟出賽,所以這金絲軟甲,就賞賜給四皇弟了!”
傅君清沒想到還會牽扯到自己,愣了一下,原本不屑於傅凌天的賞賜,可是一想金絲軟甲是好東西,沈珞漓看見它的時候都眼睛一亮。
這麼一想,他向前一步,頭一次態度略顯恭順的領了旨,謝了恩。
傅君清拿到金絲軟甲之後,這次春季狩獵就草草的結束了,傅凌天怕被白瀟瀟糾纏,讓白璟瑜的死變得更爲複雜,立馬帶着溫婉先回去了。
傅凌天一走,白瀟瀟看向沈珞漓,沒有說話,可是那目光足以殺死沈珞漓了。
沈珞漓一臉的淡然,衝着白瀟瀟意味不明的一笑,白瀟瀟氣的手上的指甲都戳入肉裡了,但是仍舊忍住了,沒有和沈珞漓起絲毫的衝突。
只是白瀟瀟咬着牙紅着眼睛,算是半威脅的說了一句:“沈大人,您注意好自己的安全,小心不明不白被仇家殺死了!”
沈珞漓見白瀟瀟不上當,不發火,也沒心情留在這兒吹風,轉身離開,對於她話裡的殺意滿不在乎。
因爲即便白瀟瀟不說這句話,她也明白,白瀟瀟是不會放過她的,她們之間已經是不死不休的狀態了。
她才騎馬走出林子,傅凱風就追了過來,沈珞漓早就知道傅凱風追着自己,其實多多少少不想搭理他。
但是礙於金絲軟甲好歹是因爲他纔得到的,便在他叫自己的時候,拉緊了繮繩,停了下來。
沈珞漓回頭一臉疑惑的看向傅凱風,明知故問的問了一句:“三王爺您找微臣有什麼事兒?”
傅凱風沒想到沈珞漓得了便宜還和他裝傻充愣,一時間有些惱怒,寒着一張臉,冷冷說道:“沈大人,剛剛可是本王救了你一命,外帶讓你得到了金絲軟甲!”
沈珞漓仍舊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皺着眉頭看着傅凱風:“三王爺,剛剛您替我說話,本官十分的感謝三王爺,這份恩情沈某人銘記在心,只是金絲軟甲的事兒……”
沈珞漓說到這兒,頓了一下,意味不明的輕笑一聲,傅凱風立馬明白過來,因爲自己的忽略臉色更加的難看。
雖然沈珞漓和傅君清將來是一家人,可是他倆水火不容可是出了名的,這金絲軟甲入了傅君清的手裡,和沈珞漓確實沒什麼關係。
傅凱風原本打算借這個拉攏沈珞漓,如今倒是有些碰了一鼻子灰的感覺。
傅凱風再開口聲音已經沒有剛剛那麼趾高氣昂了,他略顯尷尬的說道:“沈大人,你今天也看見了,遇見危險,四皇弟可是一句話都沒有替你說,而且皇上也什麼都沒說,只有本王……”
沈珞漓沒有讓傅凱風繼續說下去,因爲突然她覺得有些不安,急忙打斷他說道:“三王爺的恩情沈某人記住了,以後自當報答。”
說到這兒,她故作緊張的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說道:“三王爺,此地不是說話的地兒,等哪日再細說。”
傅凱風恍然大悟,雖然傅凌天走了,可是這裡確實不是說話的地方,點了點頭,沈珞漓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一拉繮繩,向前奔去,打算先快些回到沈府,那裡才最安全。
沈珞漓感覺到會有事情發生,可是怎麼都沒想到白瀟瀟真是被逼急了,在如此動一發而牽全身的時候,居然大膽的讓她的人追了過來。
沈珞漓剛剛除了狩獵林園,從四面八方瞬間涌出數十個黑衣人,瞬間把他們圍住,沈珞漓i出來,並沒有帶多少人,只有暗鳶、暗鷹兩個。
沈珞漓被圍在中間,看着周圍武功不低的黑衣人,到沒有多緊張,這條路是回帝都的必經之路,傅凱風就在她身後,即便晚也不會晚多久就能到、
就在沈珞漓稍微放鬆下來的時候,突然她想到什麼,猛地回頭看了一眼,就聽見不遠處隱約傳來兵戈之聲。
沈珞漓急忙壓低聲音問了一句:“可聽見什麼?”
暗鷹警惕的盯着四周,回了一句:“恐怕黑衣人不止這些,後面的傅凱風等人被纏住了!”
“!”沈珞漓沒有算到白瀟瀟此次來仁和居然呆了這麼多暗衛來!前前後後算上纏住傅凱風這些,少說也得五十人。
這麼多人,她的情報和傅君清的情報以及白子墨的情報居然沒有半分察覺。
沈珞漓一咬牙,忍住心中的驚訝,知道現在是千鈞一髮的時候,沒有心思去感慨,她緊張的盯着四周蓄勢待發打算要他們性命的黑衣人。
沈珞漓迅速拿出幾包藥粉,捏在手中,還塞了一個給暗鳶,小聲說道:“見機就跑,找人來!”
暗鳶卻搖了搖頭,暗鷹低吼一聲:“主子,你見機就跑!”
一聲落下,暗鷹先發制人,提着劍就衝了出去,沈珞漓手握匕首急忙跟在他的身後,暗鳶斷後。
沈珞漓手中藥粉一撒,瞬間打的黑衣人措手不及,他們三個人雖然勢單力薄,但是配合極好,後背抵着後背,沒有死角,一時間數十個黑衣人也攻不下來。
只是漸漸的,他們三個就處於下風,沈珞漓看了一眼,如果再沒有救兵,恐怕他們三個今天都得命喪於此。
沈珞漓心一狠,打算賭一下說道:“暗鳶,你去找人,否則咱們三個全都得死在這兒!”
就這說話的時候,沈珞漓稍微一分神,一個黑衣人一劍刺在她的胳膊上,瞬間鮮血直流,暗鳶和暗鷹頓時紅了眼。
只可惜雙拳難敵四手,他們兩個發了瘋一般護着沈珞漓,仍舊沒有辦法護她周全。
沈珞漓見暗鳶倔強的不肯離開,瞬間低吼一聲:“走!”
暗鳶一咬牙,趁着一個缺口,飛身而去,雖然有兩個黑衣人跟着,可是依照暗鳶的輕功,他們根本追不上。
暗鳶一走,沈珞漓這邊兒更加危險,她胳膊上的傷口越來越多,鮮血瞬間染紅了她的衣服,她手上的動作也越來也蠻。
就沈珞漓一個自顧不暇的時候,突然一見照着沈珞漓的心口就刺了過來,但是她的兩手還騰不出來。
這一刻,一直在她身後的暗鷹突然轉過身來,直接把沈珞漓抱在懷裡,把她護在身下。
沈珞漓愣了一下,眼前瞬間一片黑暗,只聽“呲”的一聲,利劍刺入血肉的聲音,溫熱的鮮血瞬間噴入她的眼睛裡。
沈珞漓愣了愣,死亡的氣息霎時間籠罩在她的四周,她張了張嘴,下一秒驚呼一聲:“暗鷹!”
下一刻,黑衣人根本不給他們喘息的時候,有是兩劍刺入皮肉的聲音,沈珞漓只覺得自己的耳朵嗡嗡作響,頭疼的厲害,原本靈活的四肢也瞬間麻木起來。
她動了動嘴,手中的匕首瞬間向旁邊兒刺去,立馬紮入一個黑衣人的腹部。
310章 虎口脫險
溫熱腥甜的血濺在沈珞漓的臉上,她來不及多想,抽出剛剛扎出去的匕首,反手就向另一邊兒刺去。
暗鷹被刺了幾劍,身體隨着劍的力道向前晃動兩下,險些把沈珞漓帶倒,沈珞漓向前一傾身體,背後又被劃了一刀。
她深吸一口氣,此刻的暗鷹身中數劍,已經無力反擊,眼看着一劍直接奔着她的眉心刺來,沈珞漓猛地閉上眼睛,心中十分的不甘。
就在千鈞一髮之時,“叮!”的一聲,預期的疼痛沒有襲來,沈珞漓猛地睜開雙眼,就看見旋日一臉緊張的護在他和暗鷹的身前。
沈珞漓左右看看,其他三個兄弟已經圍在四周,暗鳶也回來了。
暗鳶見到渾身是血的暗鷹愣了一下,沈珞漓急忙一把把暗鷹推入暗鳶懷裡,吼道:“先送他去就醫!”
暗鳶又愣了一下,見沈珞漓又用力把暗鷹往她懷裡一推,她雖然擔心沈珞漓,但是暗鷹身上溫熱的血已經涌了出來,沾溼了她的手,她知道要是再拖下去,估計她哥哥這條命就真的沒了。
暗鳶一咬牙,費力的說出兩個字:“保重!”說完,她扛着
暗鷹向外突圍。
這幫黑衣人的目標是沈珞漓,見暗鳶帶着傷兵走了,也不在意,全都圍在沈珞漓他們外面,就怕沈珞漓跑了。
旋日他們四個來了,沈珞漓安心許多,他們被圍在中間,和外面的人成對立的架勢,誰都沒有先動。
旋日掃了一眼沈珞漓身上的傷,雖然比暗鷹輕很多,可是如果拖下去,只怕會出現什麼危險,旋日隨即有點兒着急,壓低聲音說了一句:“主子,一會兒你先走。”
沈珞漓看了看四周,還有十餘個黑衣人,緊了緊手中的匕首,又從旋日手中接過一把劍,沉聲說道:“我走不了了。”
她話音剛落,對面十餘個黑衣人就如商量好了一般,瞬間一同衝了過來,兵戈相處,沈珞漓擡劍一擋,真的手臂都發麻。
她脣角泛白,心中不安,總覺得今日是凶多吉少了。
旋日他們四個雖然武功不低,可是這麼多黑衣人,他們又是死士,一個個根本不管身上受沒受傷,直接撲上來,一副同歸於盡的樣子。
原本旋日他們還佔上風,可是幾個回合下來,已經被他們逼退,沈珞漓看了一眼身後,只覺得更加奇怪。
明明傅凱風就在她後面,爲什麼這麼久了他還沒有出來,要是他的人馬也來了,就能化解這次的危局。
旋日判斷了一下現在的情況,低喝一聲:“踏星,先帶主子走!”
一聲低和,踏星拉着沈珞漓就要突圍,可是正如沈珞所想,這幫黑衣人的目標就是她,她往哪兒去,他們的主攻點就轉移到哪兒,她根本就脫不了身。
就在情況越來越糟糕的時候,突然又涌出一些黑衣人,沈珞漓瞳孔一縮,心中暗道一聲不好。
就在她幾乎絕望的時候,這幫後出現的黑衣人居然齊刷刷的和圍攻他們的人纏鬥起來,其中帶頭的黑衣人衝沈珞漓吼了一聲:“墨公子讓你向西北方向去!”
沈珞漓一聽,險些跳出喉嚨的心臟瞬間又放了下去,白子墨來了!雖然她還是處於危險之中,可是不知道爲什麼,莫名的覺得安心。
旋日一見這個局勢瞬間安心不少,回頭看了一眼沈珞漓,又給踏星一個眼色,示意他帶着沈珞漓先走。
沈珞漓看了一眼局勢,先走已經不會危及到他們剩下三人的性命,而且她一走一定會吸引走大部分的黑衣人。
如此一想,沈珞漓二話不說,跟着踏星在其他人的掩護下,迅速想西北方向白子墨那邊兒奔去。
只是兩個拐角,到了林子伸出,猛地從四面八法涌出十個黑衣人,瞬間就把追過來的黑衣人給殺了。
沈珞漓猛地停住腳步,回頭一看,見所有追兵都被殺死,頓時雙腿一軟,單手扶住旁邊兒的大樹才險些沒有摔倒。
她雖然從來都置之死地而後生,拿自己的命賭,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最怕死,因爲她現在還不能死!她的仇還沒有報!
踏星也是被刺了幾劍,雖然傷口不深,但是帶着沈珞漓跑了這麼久,體力透支,他靠在一旁的樹旁微微喘息。
沈珞漓正要擡頭,突然一人從旁邊兒的樹上落下,踏星瞬間起身,剛要攻過來,沈珞漓低喝一聲:“沒事兒!”
踏星頓了一下,一見來人身上沒有任何武器,一臉焦急的樣子,這才鬆了口氣兒,突然想起來,這就是他們主子相中的男人,長得比女人還好看的人。
他撇了撇嘴,雖然大哥說白子墨十分的厲害,可是他就是覺得長成這個樣子,禍國殃民的,就是個小白臉,心中忍不住複議起來,也不知道他們英明神武的主子相中這個小白臉什麼了!
白子墨一把把沈珞漓摟入懷裡,又突然想到什麼,猛地鬆開雙手小心翼翼的撫着沈珞漓的肩膀,低頭看着她。
“有沒有哪兒傷的格外的嚴重?”白子墨一邊兒問一邊兒上下仔細的檢查。
此刻的他早就失去了平時溫文爾雅雲淡風輕的樣子,一臉着急的看着沈珞漓,就怕她有什麼致命的傷口。
“都是小傷!”沈珞漓故作輕鬆的說道,可是這一刻,她心中卻暖暖的,心中感慨,原來有一人如此惦記自己,是這麼好的感覺,當年傅凌天只是利用她,爲何她就從來沒有看清過!
“我隨黑衣人一起來的,只是不便露面,你知道我有多麼的心急,看見你受傷了,我恨不得……”
白子墨還沒說完,沈珞漓伸出手輕輕覆上他的嘴,她自然能感受到白子墨的緊張,因爲他撫着自己雙肩的手都在細微的顫抖。
“沒事兒!現在當務之急,先離開這兒!”沈珞漓說完看了看四周,她和白子墨在一起要是被別人看見,可就麻煩了。
“嗯!”白子墨應了一聲,摟着沈珞漓就往外奔,沈珞漓急忙問了一句:“他們呢?”
“刺客都解決了,他們跟在後面!”白子墨匆匆說了一句。
沈珞漓一聽,放下心來,又問了一句:“傅凱風怎麼了?”
“他們被刺客攔住了,看來這次白瀟瀟是真的想要只你於死地了,我也被攔住,好在帶來的人身手過硬,才突圍出來,如果再晚一刻……”
白子墨說到這兒突然沒了聲音,只是摟着沈珞漓腰身的手緊了一分。
沈珞漓頓時明白,她沉默一刻,伸出手覆上他摟着自己腰的手,調笑的說道:“我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天生命硬,仇還沒報,我死不了,放……”
誰知道沈珞漓還沒說完,白子墨卻突然停了下來,低頭眼神兒略帶怒氣的看着沈珞漓,低喝出聲:“難道你報完仇,這命就不是命了?”
“……”沈珞漓愣了一下,她從重生之後,所以的心思全都放在復仇上,猛地被白子墨這麼一提醒,才發覺,即便她向白子墨表明心意,也從來都沒有珍惜過自己這條命。
爲了復仇,她每每仍舊拿命去賭,確實是對白子墨很不公平。
想到這兒,她突然笑了起來,笑的白子墨莫名其妙,想要生氣,都覺得生不起來,他餘光看了一眼要追上他們的旋日等人,覺得此地不是說話的地兒,又抱着沈珞漓快速向前跑去。
沈珞漓卻輕輕的笑着,笑的格外的爽朗,清風拂過,帶着沈珞漓略微清脆的聲音飄入白子墨的耳朵裡。
“我以後會好好珍惜我這條命,因爲報仇之後,還要與你偕老!”
白子墨心臟猛地跳動一下,微微喘息一下,沒說什麼,心中卻入一股暖流注入,原本帶着怒意的眉眼瞬間透着一股喜意。
他們直接到了不語樓,一進去,白子墨二話不說,伸手就扯開沈珞漓的衣袖,衣袖撕拉一聲,白子墨似乎才反應過來,有男女授受不親這個事兒。
他略顯尷尬的站在旁邊兒,一手還拿着扯下來的半個袖子,視線就黏在沈珞漓染血的胳膊上,突然就不會動了。
沈珞漓眨眨眼,還有點兒納悶白子墨怎麼突然停下來了,她擡頭一看,就看見白子墨雙頰微紅,眼裡透出一絲不知所措。
她愣了一下,瞬間大笑起來,這一笑,牽動身上的傷口,她“嘶!的一聲,白子墨瞬間回過神兒來,不過仍舊有些不好意思的側過頭,轉身去找藥箱。
沈珞漓四肢百骸都疼,但仍舊眉眼彎彎,笑着說道:“子墨,你不會還沒見過女人的身子吧!”
“!”白子墨一聽,這回連耳朵都紅了起來,他雖然對誰都十分的溫文爾雅,可是從來都看不上那些送上門來的女人,至今還沒有和女人做過那種事兒。
他輕咳一聲,轉身故作輕鬆的把藥箱放在沈珞漓旁邊兒,又去把水盆拿過來。
“你有沒有特別嚴重的傷,我去叫大夫過來看看!”
沈珞漓一聽白子墨居然岔開話題,她還是頭一次看見臉皮比城牆厚的白子墨露出這種神色,逗弄的心思更加上來了,擡起頭湊過去,貼近白子墨的臉說道:“被我說中了?”
311 誰能護你
白子墨明知道沈珞漓骨子裡的惡劣性子又涌了出來,在逗弄她,可是仍舊不想讓她看不起,上當一般胡亂說了一句:“怎麼會?”
“那就是有?”沈珞漓一聽,原本帶着笑意的臉瞬間收斂了笑容,漂亮漆黑如墨的雙眼染上一絲怒火,樣子頗爲逼真,就好像真的生氣了一般。
白子墨一時間還真弄不準沈珞漓是在逗他,還是真的生氣了,嘆了口氣,頗爲無奈的說道:“沒有沒有!行了吧!本皇子一直守身如玉,就等着你呢!”
沈珞漓一聽,單手撐在扶手上,支着自己的頭,不知道是認真還是開玩笑說道:“要是真有,無論男女大小,全都扔到深山老林去!”
白子墨知道沈珞漓多半是開玩笑,因爲她雖然出手狠辣,可是都是對傷害過她的人,對於那些無辜的人,她從來都是善良的。
可是聽見她如此惡狠狠地說這麼一番話,心中更是暖暖的,下意識的低下頭,親上沈珞漓的嘴,趁她沒反應過來,微微用力咬了一口。
“嘶……”沈珞漓一皺眉,剛要說什麼聽見外面的動靜,眼睛一動,着急的衝門外問道:“暗鷹的傷可有致命的?”
旋日已經看過暗鷹的傷,站在門外恭敬的說道:“沒有致命的傷,只是多處劍傷,右胳膊可能幾月不能拿劍!”
“……”沈珞漓微微沉默一刻,和她原本觀察的一樣,暗鷹身上雖然傷口多,可是他身手敏捷,已經躲開致命傷,不過聽旋日真真切切的說過這才完全放心。
她又說道:“我櫃子裡有最好的傷藥,一會兒都給暗鳶拿去,讓她給暗鷹用上,這幾個月就讓暗鷹在不語樓休養即可,不用跟着我了。”
旋日在外面應了一聲,匆匆離開。
沈珞漓又坐回椅子上,伸手揉搓着自己被白子墨要破的嘴,嗔怪了一句:“你這是屬狗的啊!”
白子墨順勢坐在沈珞漓旁邊兒的椅子上,慢悠悠的說道:“讓你長長記性,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逗弄我。”
“行行行!我的大老爺,小的錯了!”知道暗鷹沒有的大礙,沈珞漓的心情更加的放鬆,語氣也輕鬆不少。
白子墨被她都的噗嗤又笑了一聲,兩個人難得安靜的坐一會兒,似乎有默契的誰都沒有再說話。
可是有些需要面對的還是的面對,要解決的還是要解決,最終還是沈珞漓開口,把難得輕鬆的氣氛又轉到了沉重的政治上。
她問道:“這次是把白瀟瀟逼急了,她知道我沒事兒,恐怕仍舊不會善罷甘休。”
“我會派人保護沈家和慕容家,這次是刺殺不成,估計他們也再難成了,不用擔心。”
“你有什麼想法了嗎?”白子墨一聽到白瀟瀟的事兒,瞬間蹙起眉頭,別說她了,等到白璟瑜的屍體運回景天,只怕宮中那位也不會消停了。
“有!這次交給我!”沈珞漓說到這兒,一邊兒嘴角微微上揚,一副自信的樣子,有人敢要她的性命,也得看她有沒有那個命能要得了!
白子墨原本還想詢問兩句,可是一見沈珞漓這般自信的模樣,也不干涉了,他點了點頭,還是不放心的囑咐一句:“有什麼需要我的,開口。”
“行!”沈珞漓回頭衝白子墨微微一笑,便大步向外走去,她和白瀟瀟之間的事兒已經不死不休,她那邊這次刺殺不成,恐怕已經籌劃下一次了。
所以她不能再拖延下去,必須要抓緊,否則真就是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了。
白瀟瀟這頭,她一身素淨的白色站在湖邊兒,低頭陰鬱的看着池子裡的魚,白璟瑜的屍體已經連夜送回景天,就是想讓她的母后看他最後一眼。
“公主,我們的人失敗了,一個都沒有回來!”一個丫鬟上前,雖然長得柔弱,可是身姿輕盈,一看就是武功不低。
白瀟瀟一聽,手猛地捏碎手中的魚食,不過還是保持這喜怒不形於色。
她聲音微微變調的問道:“怎麼會!那麼多人,傅凱風和白子墨全都被攔住,還讓她跑了?”
“回公主,白子墨周圍的人伸手深不可測,這次我們低估他了,讓他提前出來,救了沈珞漓!”
“又是白子墨,這次皇兄的死,恐怕也和他脫不了干係!白子墨!沈珞漓!”白瀟瀟輕聲呢喃,終於忍不住心裡的憤恨,咬牙切齒起來。
“公主,我們這次帶入景天的暗衛幾乎全軍覆沒,短時間內不能再刺殺了,如今皇后已經知道,她那邊兒的意思是誅殺沈珞漓,如果可以外加白子墨。”
“都沒有人手了,母后和我說這個?”白瀟瀟猛地轉過頭看向這個丫鬟,雖然仍舊是柔弱清淺的眼神,卻驀然多了一股殺氣,讓這個丫鬟縮了縮頭。
“皇后說,不驚動皇上調動人手過來,怎麼都得需要……需要十餘日!”
這個丫鬟說到這兒,語氣稍微有些急切:“可是依奴婢拙見,在不驚動皇上的前提下,能過來的暗衛頂多幾十人。”
“這次我們已經損失了三十餘人,武功均是上呈,只怕如今沈珞漓他們已經開始提防起來,即便再次刺殺……”
“也不會成功是不是?”白瀟瀟早就想到了,她把手上捏碎的魚食抖掉,接過丫鬟遞上來的手帕,細細的擦着。
她的性子,越是憤怒越爲冷靜,這會兒已經完全平靜下來。
白璟瑜的死她到沒有真的多傷心,只是他一死,將來她想要培植他當皇帝,她在幕後操控的計劃就全都泡湯了,想到這兒,白瀟瀟更加的恨沈珞漓和白子墨。
“那就用別的方法除去沈珞漓!”白瀟瀟想到這兒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眼中殺意盡顯。
三王爺府內,傅凱風一身狼狽,一進入內堂,他略顯煩悶的一掌劈在桌子上,“咔嚓!”一聲,桌子瞬間從中間裂開,看的剛要上來給傅凱風斟茶倒水的丫鬟嚇得一縮。
“險些丟了命!本王還從來沒有如此狼狽過!”傅凱風伸出手揉了揉眉心。
突然涌出這一夥黑衣人,讓他摸不清底細,他仔細想了想,可能是傅凌天的人,也可能是白瀟瀟那邊兒的人,畢竟傅凌天和白瀟瀟現在聯合。
就在他思索的時候,管家進來,壓低聲音說了一句:“王爺,沈府的人前來求見。”
“沈府?”傅凱風愣了一下,立馬伸出手,着急的說道:“有請!”
傅凱風說完整了整自己的衣襟,他現在人脈單薄,沈珞漓在朝中已經有一定的威信,又能牽制住傅君清,這樣一個人,他拉攏的心思從來都沒有變過。
不一會兒一個披風把臉都遮住的人進來了,傅凱風向前一步,這人就把罩着的帽子摘下來了。
帽子一摘下,傅凱風沒想到沈珞漓居然會親自來,而且看她這落魄樣子,恐怕剛剛也是遭了埋伏!
“沈大人,你這是?”傅凱風明知故問。
沈珞漓皺着眉頭,雙眼暗紅,似乎剛剛哭過一般,她咬着牙說道:“剛從狩獵場出來,便遭了埋伏,致使我失去了一個堪比兄弟的護衛。”
傅凱風一聽,臉上沉痛,可是心裡卻是大喜,雖然他和沈珞漓之前也是有仇,但是他把所有事兒都推出去了,他現在和沈珞漓明面上算是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本王也遭了伏擊,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夥人!不知道沈大人你知不知是誰?”傅凱風聲音低沉,已經快掩飾不住心中的喜意。
沈珞漓看了他一眼,說道:“白瀟瀟的,可是如今白瀟瀟和皇上已經結盟,她要殺死我的事兒,只怕……”
“傅凌天絕對知道,從他當年能毫不猶豫的凌遲了幫他登上帝位的紀家一家老老少少看來,他就是生性涼薄,如今能拿你的命換景天的支持,你想你一個未來的四王妃,他會猶豫嗎?”
傅凱風從來都沒有過多的耐心,起了拉攏沈珞漓的心思,不由得有些急切,連這些話都說出來了。
“沈大人,你可別步了紀夕顏的後塵!”傅凱風說到這兒,語氣頗爲不屑。
沈珞漓一聽到紀家幾個字,身體一抖,一半是裝的,一半兒是控制不住由心而發,沒想到所有人都知道傅凌天生性涼薄,單單就是她當年看不透徹。
“我知道!所以這次一刻都沒有停息,就來找三王爺您來了。”沈珞漓說到這兒,垂在身側的手微微用力收緊,故意留露出一絲憤恨。
傅凱風伸出手半扶着沈珞漓,示意她坐下慢慢說,丫鬟上來茶水之後,傅凱風便沉聲吩咐讓所有人都扯了。
“沈大人,如今的形式,只怕白瀟瀟是一定要置你於死地了,她背後有景天撐腰,你的背後……傅君清是絕對不會管你的,而如今傅凌天……”
傅凱風說到這兒,故意停頓一下,突然岔開話題接着說起來:“本王手上可是還有軍隊,之前的一些武將文臣,也都聯繫着,而西京也已經投來了橄欖枝。”
“誰能護着你,沈大人,你應該能清楚了吧?”
沈珞漓聽到西京兩個字,明顯有些驚訝,擡起頭看着傅凱風,撞進他略顯得意的雙眼,抿着嘴卻沒有立馬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