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雖然不至於是漆黑的一片,可也隱約只能看見輪廓。這個時候,前方有些什麼彷彿已經無所謂了。只要與鳳臨在一起,又有什麼可懼怕的呢?
因爲擔心暗道裡會有暗器,所以鳳臨和慕白兩人前進的速度很慢。約莫過了一刻鐘,百來十米的暗道才被兩人走到底。
暗道的盡頭,是一扇石門。
鳳臨小心的走過去,她伸出手去用力推了一推。那石門露出一條縫。裡面隱隱有光線透進來。鳳臨對着那縫看了一眼,只能依稀辨別那是一個較大的密室。至於裡面有什麼,鳳臨就不得而知了。
她沉默着與慕白對視了一眼,隨後便再次將注意力投到門上。她的一隻手還拉着慕白,從她的手心有微微汗溼的感覺。
連鳳臨都不知道那是害怕,緊張,亦或是,激動。
如果真像鳳舞的僕人說得那樣,她要知道的答案就在這扇薄薄的石門後面。
只需她微微用力,裡面的一切都將呈現在她面前。
塵封了十幾年的真相,終於要暴露在她面前了嗎?鳳臨感覺自己在戰場上都沒有這麼激動過,那是對未知秘密的探索,以及想知道真相的渴望。
終於,鳳臨再也忍不住了。她又一次擡起手臂。她甚至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着。入手是一片冰涼的觸感,這絲涼意讓鳳臨的精神爲之一振。
她慢慢的加大力氣,感受着手掌下的石門因爲自己的動作而裂開更大的縫。
終於,當石門被完全推開。密室裡亮晃晃的燈光讓鳳臨覺得有些刺眼。她忍不住擡起手臂,遮擋着突然涌來的光線。
直到眼睛完全適應,她才放下手。
鳳臨拉着慕白的手沒有放開。這個時候與其說她想保護慕白,不如說是想從慕白那裡得到勇氣。
兩人終於踏進密室裡。在進密室那一刻,鳳臨感覺到一股寒氣迎面撲來。也是這時,鳳臨看清了密室裡的模樣。
密室的規模很大,約莫一百平米以上。可是除了四周角落裡點着的燈,這裡很很礦。
突然,慕白的眼睛晃到了什麼東西,他驚訝的扯了扯鳳臨的手,道:“王爺,你看。”
鳳臨聽到慕白的聲音回過頭來,然後她就看見慕白盯着一個方向出神。鳳臨順着他的目光望過去。那裡有幾級臺階,臺階上放置着一張泛着冷氣的寒冰牀。很顯然,鳳臨剛纔感覺到的寒氣根源便是這個。
當然,令鳳臨最詫異的並不是這張寒冰牀。而是此時這張寒冰牀上躺着一個人。
因爲隔着較遠,鳳臨根本無法看清那人的面目。她抓着慕白的手緊了緊,而後,她有着些許顫抖的聲音傳進慕白的耳朵裡。鳳臨的聲音並不大,可是仍有點點回音傳來。
慕白點了點頭,他也很好奇,那躺在寒冰牀上的人是誰。不,或許不該這麼說,準備的應該是,那躺在寒冰牀上的屍體是誰。
慕白自幼習醫,自然清楚這寒冰牀的用途。那便是可以保持屍身不毀。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活着的人能夠承受得住寒冰牀的寒氣。
兩人的腳步都因這突然發現的人而變得有些沉重。約莫十來步。兩人卻用了加倍的時間。
終於,兩人來到階梯之下。鳳臨兩人默契的停頓了一下子,繼而又同時擡起腳步,走了上去。
慢慢的,兩人可以看見躺在寒冰牀上的人。他身材欣長,身上套着只有當朝鳳後纔有資格傳着的鳳袍。他的雙手交疊着放在腹部。鳳臨的目光再往上看,然後她就看見了一張傾城傾國的容顏。
鳳臨的夫侍之中,每一人的容貌都可算絕色。可是,不得不說,與眼前的男子相比,幾人一下子就顯得遜色不少。男子一頭黑髮束在腦後,頭上戴着一頂鳳冠。
他的臉上已經凝結了薄薄的一層冰。可是這也絲毫無法減損他的美貌。他閉着眼睛躺在那裡,就像睡着了一般。鳳臨毫不懷疑,若是那雙眸子睜開,將是怎樣的動人心魄。
慕白同樣也震撼在男子的容顏之中。可是,讓他感到奇怪的是鳳臨此時的反應。她還拉着自己的手,可慕白分明感覺到她的手在抖,並且越抖越厲害。
就在慕白準備開口去問鳳臨怎麼了的時候,她已經先一步放開慕白的手,並且挪着步子向寒冰牀靠近。
慕白很清楚寒冰牀的厲害,即便是鳳臨這樣功力深厚的人,也儘量不要靠的太近。他追了兩步,準備將鳳臨攔下來。
鳳臨像是沒有注意到慕白的舉動,她的全部目光都凝聚在那寒冰牀上的人影身上。
如此驚天動地的容貌,只要見過一面,恐怕就無法忘記。而讓鳳臨震驚的卻不單單是這容貌,還因爲鳳臨曾經見過這容貌。
鳳臨記憶裡那模糊不清的不算。就在前不久,她纔在泰明殿裡見過。那閣樓裡掛着的形態各異的畫像。無不是眼前這名男子。
這人不是別人。是她的父君。
“慕白,讓開。”鳳臨突然不知道自己該用怎樣的心情去看待那分明已經失去許久的父君。她的聲音滿是複雜,此時的鳳臨當真是破綻百出。
“王爺,這寒冰牀不宜靠得太近。即便是王爺,恐怕也會承受不起。”慕白張開雙臂擋住鳳臨的去路。他不明白,眼前的男子是誰,爲何鳳臨看到他會如此失常。
鳳臨終於將目光從自己父君身上收回來,她擡起手拍了拍慕白的肩膀,搖頭道:“慕白,不必擔心我。我有分寸的。況且,這躺在牀上的人不是別人,是我的父君。”
在慕白尚未喜歡上鳳臨之前,他曾派人將鳳臨的情況調查的一清二楚。他調查的信息很全面,卻唯獨對她的父君隻字未提。
他只是知道,她的父君是女皇最愛的男子。並且在身下鳳臨後沒過幾年就死了。
所以,當鳳臨說出眼前這名死去許久的美人是她的父君時,慕白難免面露驚異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