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和一個人走到醫院外面,隻身孤影,慢步走在燈光昏黃的馬路上,心頭就像壓了萬斤的巨石,讓他呼吸困難。
他現在是陷入兩難的境地,這也是他有生以來最艱難的時刻。
他要是盡做爸爸的義務,就得想辦法把女兒周禮蓉和兒子周禮文違法的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樣就會委屈季恩琳。
他要是想盡丈夫的義務,對季恩琳這個妻子有個公平的交待,就得讓兒女服法,那樣他的一雙兒女就要一輩子背上犯罪污點,他這個做爸爸的又於心不忍。
一路思考,他走到公交車站,坐上一輛公交車,望着窗外,惆悵萬分。
等到窗外的風景有點眼眼熟,公交車靠站後停穩,他下車後向旁邊一個小區走去。
在那個住宅小區門前,他碰到了他的前妻朱佩蘭,兩人尷尬無語數秒,誰也沒有移動腳步。
最後朱佩蘭忍不住說道:“我來找女婿,想讓他去找季恩琳求求情,你來找誰?”
周志和也有氣無力回答:“我也是找他。”
這是周志和和朱佩蘭離婚後,第一次同行,這一次不是爲了他們自己,而是爲了他們共同的兒女周禮蓉和周禮文的未來前途。
他們來找王紹輝是想讓王紹輝去找季恩琳說情,他們認爲王紹輝是季恩琳以前的戀人,應該有點情份,比他們好說話。
周志和和朱佩蘭他們這是有病亂求醫,犯了天大的忌諱!
戀人分手後能做朋友,那是少之又少,關係好的兩個人也許還有情份可講。
可是他們卻忘記了是她們的女兒是將王紹輝和季恩琳拆散的禍手。
就算人家季恩琳不恨周禮蓉,可是並不代表王紹輝不記恨周禮蓉。
周志和向門衛說明情況後,做了來訪登記後,去按王家的門鈴。
王紹輝的媽媽尤小霞給周志和和朱佩蘭開了大門。
周齊兩家的家長,四人坐在王家客廳裡的沙發上。
周志和手裡的保溫桶放在茶几上,就像國界豐碑一樣,雖然體積小,但卻隔着兩家家長。
尤小霞臉上沒有笑容,話語中帶着不歡迎,率先開口:“我家紹輝出去應酬了,兩位前來,有何指教?”
朱佩蘭忍着不快,說道:“親家母,我們是來找紹輝商量點事。他什麼時候回來?”
尤小霞直接下了驅逐令:“不知道!你們先回去吧!”
周志和麪露難色,看向王紹輝的爸爸王建軍。
王建軍面帶歉意向周志和和朱佩蘭道歉:“我老婆是直性子,你們別介意,她也在爲你們女兒的事情擔心。”
周志和尷尬笑笑:“真不好意思,讓你和親家母擔心了。那我們就打擾你們了。”
“親家,我有件事情得提點你幾句。”
“請說。”
“你得儘快想辦法讓季恩琳不起訴你的女兒。我知道季恩琳是個明白事理的好姑娘,應該會給你面子。但是這次的事情,你家的一對兒女做得實在過頭了,你們也得給季恩琳找一個臺階下,這樣以後一家人見面纔不會彆扭。”
王建軍的話像荊刺紮在周志和的屁股上,讓他坐立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