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再見歸塵

“哈哈,哈哈!”用神識看到大漢和瘦子等人的景況,藍筱攸樂不可支。她用的開天眼的符咒可不是短期的,之後大漢一幫人可要天天與鬼魂爲伍了!

可憐的搶匪們被藍筱攸這一出給玩壞了,一睜開眼睛就見鬼什麼的讓這些搶匪快要崩潰了。雖然鬼怪不吃他們,但很可怕啊!最終這些搶匪受不了了,全都跑到寺廟裡面去,來擺脫鬼怪們。鬼怪們確實無法進入寺廟,但這些人也無法出寺廟,一出來就會被鬼怪纏上,他們只能乖乖待在寺廟中,每天無所事事,只能聽和尚們唸經。聽着聽着,他們被佛經洗腦了,最終改邪歸正,遁入佛門。

藍筱攸無意中做了一件好事。

馬車帶着藍筱攸和權天福進入一個小鎮之中。這個小鎮很小,只比一個大一點兒的村子大不了多少,人家也少,很多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與年紀還小的孩子,青壯年並沒有多少。藍筱攸和權天福對這樣的情況並不意外,這個小鎮靠近邊境軍所,青壯年們大多都徵召進軍隊了。

馬車行駛在小鎮的主幹道上,忽然一個大約四五歲的小男孩兒追着一隻兔子跑到大街上,眼看着就要被馬車撞上,許多小鎮居民們都不忍睹地閉上雙眼。

權天福身形一晃,將男孩子抱在懷中,另一隻手抓住小男孩兒的兔子,帶着他們回到馬車上。

“哇——”小男孩兒受到驚嚇,哭了出來。

權天福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安撫這麼個小孩子。

“把他交給我。”藍筱攸掀開簾子,抱住小傢伙,溫柔地拍打着小男孩兒的後背,安撫着小男孩兒。她的氣息貼近天地自然,純淨無比,很好地安撫住了小孩子,小男孩兒漸漸停止哭泣。

小鎮的居民們看到小男孩兒沒事了,全都鬆了口氣,紛紛開口議論。

“小羽這孩子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幸虧這位趕馬的道長身手好,否則這孩子就被撞傷了。”

“常公子真辛苦,一邊要照顧生病的姐姐,一邊兒還要幫姐姐照顧外甥,難免有照顧不到的地方。”

“常公子應該娶個妻子,幫他照顧姐姐和外甥。”

“常公子眼光高,咱們鎮上這些姑娘,常公子只怕看不上眼。”

“不是常公子眼光高,而是常公子自身條件就好,咱們鎮上這些姑娘,哪個能配得上常公子?”

“居家過日子,能幹就好,其他要求那麼高做什麼?”

“話是這麼說,但常公子那樣優雅的人,若是隨便娶一個女人,總覺得有些糟蹋他死的。”

“其實……我也這麼覺得。否則我早就將我侄女介紹給常公子了。”

“照你們這麼說,咱們鎮上的閨女都配不上常公子,那常公子如何娶妻?豈不是要孤單一個人了?“

“呃……”

聽着小鎮居民的議論,藍筱攸對這個“常公子”升起一絲興趣,她拍了拍小男孩兒,問道:“你叫小羽嗎?你家在哪裡?我們送你回去?”

小傢伙兒很喜歡藍筱攸身上的味道,不想那麼快與藍筱攸分開,聽藍筱攸問自己家所在,伸手一指,道:“哥哥,你到我們家去做客吧。舅舅會歡迎你的。”

“好啊,我也想見見你舅舅。”藍筱攸笑着,跳下馬車,由小傢伙兒指路,來到巷子深處小傢伙兒的家。

小傢伙兒的家是一處一進的院子,剛剛進入大門,就聞道濃濃的中藥味道。藍筱攸嗅了嗅鼻子,判斷出藥性。這喝藥的人應該病得很重了,這藥不是治病的,而是延命的。

“舅舅,舅舅!”小傢伙兒大聲喊道。

“怎麼了,小羽?”屋子裡面傳出讓藍筱攸耳熟的聲音,隨着聲音的主人走出來,一看之下,果然是個熟人。

從屋子裡面出來的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跟藍筱攸頗有幾分牽扯的歸塵。藍筱攸上次見到歸塵時指點了他取南方尋找自己的姐姐,而他姐姐是溫僖長公主的情人司徒俊遠的小妾。溫僖長公主和司徒俊遠造反,司徒一家被皇甫睿所滅,藍筱攸還曾經爲歸塵擔憂過一段日子,看來歸塵在皇帝抄司馬家之前將自己的姐姐和外甥救了出來。

“舅舅,我們家來客人了。”小傢伙兒從藍筱攸的懷中梭下來,跑到歸塵身邊,牽起歸塵的手,大聲說道。

歸塵揉了揉小傢伙兒的頭,擡頭看向進來的兩個人。當視線落在藍筱攸的臉上時,歸塵身子一震,眼中浮現懷念與難過。

藍筱攸心知歸塵時想起了自己,心中嘆息。她自以爲用歸塵姐姐的消息還了欠歸塵的因果,但實際上,她沒有償還完,至少感情這一塊,她邊無法償還。

歸塵很快將情緒掩飾了下去,衝着藍筱攸兩人道:“在下常曦辰,見過兩位道長。不知兩位道長法號爲何?”

常曦辰?!是歸塵的本名嗎?

藍筱攸打了個稽首:“貧道瑤光,他是我的隨從天福。”

“瑤光道長,天福道長。”歸塵叫道,遂帶着絲疑惑地問道,“請問瑤光道長,你的俗家姓氏可是姓藍?”

藍筱攸點了點頭。

歸塵眼睛微閃,繼續問道:“瑤光道長跟京城的靖遠侯府可有關係?”

藍筱攸道:“在下跟靖遠侯藍家是出了五服的親戚。”

“原來如此。”歸塵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舅舅,剛纔小羽差點兒被馬車撞上,是叔叔和哥哥救了小羽。”小孩兒扯着歸塵的手說道。

歸塵聞言一驚,連忙蹲下身幫小孩兒做檢查,看他確實一點兒事兒都沒有後,長長地鬆了口氣。

站起身,歸塵更加誠摯地向藍筱攸道謝:“多謝兩位道長援手救了小羽。”

藍筱攸擺手:“本就是我們的馬車差點兒撞倒令外甥,當不得常公子的謝。”

歸塵道:“肯定是小羽這孩子淘氣,跑到兩位馬車前面的,是小羽不是,謝兩位是應該的。”

看來歸塵很瞭解自己外甥的性格,藍筱攸也不再推拒,接受了歸塵的道謝。

“兩位道長,請屋裡坐。”歸塵邀請兩人進屋。他家的房子不大,左右各有一間廂房做臥室,中間是接待客人的堂屋,堂屋後面是廚房。人坐在堂屋中,藥味兒更加濃郁地衝入鼻孔中。

“不好意思,我姐姐生病了,必須每天吃藥。這藥味兒確實難聞了一些。”歸塵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個家中只有一些粗茶,招待不週,還請兩位見諒。”

藍筱攸笑道:“沒關係,貧道兩人常年行走在外,能有杯粗茶喝,已經很好了。”

歸塵感激藍筱攸的體諒,除了端了兩杯姐茶,還端了一碟子醃果子上來。

“這是家姐生病之前醃製的青梅,味道很不錯,請兩位品嚐。”

藍筱攸拈起一顆青梅放進嘴巴里,仔細品嚐。鹹、甜、酸,三種口味完美地結合在一起,果然可口美味。

“好吃。”藍筱攸讚道,“令姐的手藝真好。”

歸塵帶着點兒自豪地道:“家姐最喜歡研究廚藝,一手廚藝比宮裡的御廚也不差多少。可惜家姐身體抱恙,不能親自出手做一頓飯招待二位。”

“不急。”藍筱攸道,“等到令姐身體全好了,我們再吃這一頓也不遲。”

歸塵聞言苦笑,姐姐的病能好嗎?所有的郎中都說姐姐病入膏肓,日子已經不多了,他也做好了心裡準備,如今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唉,老天爲什麼要這麼折磨他們姐弟,他們纔剛剛相認不久,就要眼看着姐姐死去。

藍筱攸看到歸塵這跟樣子,也替他難過。這孩子爲了找回姐姐,連清風明月樓這種龍潭虎穴都闖了,結果才找回姐姐沒多久,又要面對生林死別,肯定不好受極了。

藍筱攸開口:“常公子,貧道問道這藥味兒,應是提命之用,對治療沒有多大用處。”

歸塵驚訝:“瑤光道長懂醫術?”

藍筱攸點頭:“貧道懂一些歧黃之術,若是常公子相信貧道,可否讓貧道幫另姐把個脈。”

“相信。”歸塵立刻應承。如今他姐姐已經被許多郎中判了個死刑,有任何機會,他都不會放過。而且,藍筱攸一身的氣勢很是讓人折服,讓人相信她的本事。

“瑤光道長請。”歸塵立刻站起身,引着藍筱攸走到右手邊的廂房裡。

歸塵走到牀邊,撩起牀罩,露出躺在病牀上的女人。女人的五官跟歸塵非常相似,應該也是個美人,然而生病破壞了她的美麗,她臉色蠟黃,人消瘦無比,看起來比歸塵大了至少二十多歲,但實際上她只比歸塵大三四歲。

“道長請。”歸塵讓出牀邊的位置給藍筱攸。

藍筱攸點點頭,走到牀邊,伸出手指扣住歸塵姐姐的手腕。

歸塵姐姐的情況非常不好,已經油盡燈枯,現在活着也不過是熬日子。

“道長,怎麼樣?”歸塵期待地問道,他希望能夠從藍筱攸口中聽到不同其他郎中的回答,可惜藍筱攸第一句話就讓他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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