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媽,我回頭問問我那個當中醫的親戚,請他給你配幾副藥,我想也應該對你這病有幫助的。”莫立明不假思索地說道。
“那真是有勞你了!你這小夥子心腸多好啊,要是我這頑疾給治好了,就讓我少了最大的折磨了。”刀先生的妻子激動地感謝道。
莫立明笑吟吟地說道:“你別客氣,舉手之勞而已。我只希望你們都身體健健康康的。”
就這樣,兩人抓住了話題聊開了,正坐在莫立明身邊的傅藝紅眼看着這一幕,她心下里十分欣喜,能與刀夫人拉近關係自是好的了。
這之前傅藝紅倒真沒想到,莫立明一上來開口之間就博得了刀夫人的好感,這真的是不容易啊,因爲她剛來的時候想特意跟刀夫人說上幾句話都顯得生硬,兩個人說一下就冷場了,沒有了後話。
誰知道他莫立明能夠察言觀色投其所好,一下子便引起了對方的興趣,如此看來還有後戲。
本來走來當見到尹逵捷足先登了時,傅藝紅很失望,基本上沒什麼盼頭了,尹逵既然有備而來,那肯定就做足了工作的,什麼優惠條件都會開出來吧,而對於賣家來說,當然是越優待就越好了。
侃侃而談地說了好一陣子,刀夫人忽然笑盈盈地說道:“等下你們要留在這兒吃飯啊,現在也是吃晚飯的時間了,我去做幾個菜。”
她熱情洋溢的,莫立明卻道:“大媽,您太客氣了。我們已經吃過晚餐了。來這我們只是想找刀先生談一談。”
“是啊,大媽,我們吃過了,您去準備自家兒的飯菜就可以了,不要費周折。”傅藝紅也巧笑嫣然地柔聲說道。
“那你們坐。”刀夫人笑臉熱忱地說道,“大概再等一等我家老頭子就要出來了。哎,你們就晚來了一步啊。我知道你們都是拍賣公司的,你們要是先來一步就好了。”
“沒關係,先來後到嘛,我們等等。”莫立明若無其事地搖頭說道。
緊接着他忍不住問了一句:“大媽,據我們打聽到的,你們家是有一對古燈吧?你能不能簡單地跟我們說說它背後的故事?”
“嗯,我們是有一對古代的燈具,很老了,得追溯到明朝啊。”刀夫人便隨口解說了起來,“那東西原先是我孃家的,但我娘去世之後我從她老房子裡搬過來了,那時我也不清楚那燈架有什麼用處,後來老頭子才請一個懂這行的朋友來看,那人告訴我們,那燈原來是什麼‘月影燈’,很值錢,所以過後我和老頭子合計着,看要不要把那對燈賣了籌些錢去做那件事。”
“那件事?”莫立明暗中尋思道,“那事大概很需要錢吧?‘月影神燈’是稀世古玩,這種好東西怎麼能叫尹逵那等人拿了去?!對,一定要想個辦法,把燈從他手上搶奪過來!”
在市場上無處不存在着競爭,結果優勝劣汰,兩個拍賣公司之間在爭奪客戶上自然也都絞盡腦汁,爲了達到目的各出奇招了。
“‘月影燈’,我們以前只在古書上看見過相關的描述,但還沒有親眼見識過,哎,不知道我們有沒有這個榮幸了。”莫立明一本正經地微嘆一口氣道。
刀夫人連忙說道:“那很簡單啊,等一下我家老頭子出來了我就叫他帶你們去看看那對燈。說句實話,我更願意和你們談,那個人一來就只說錢,說他們保證給多少錢,我感覺不到一點的人情味。而你們不同,我感到很親切。”
他口中所說的“那個人”自然是暗指尹逵了,對此莫立明和傅藝紅也心照不宣。
“大媽,謝謝你這麼看得起我們。不打擾你了,你去忙吧。”莫立明歡笑道。
“嗯,那我去煮飯做菜了。你們不要客氣,就當是在自己家裡一樣。”刀夫人笑意盈盈地說完後起身走去廚房了。
“立明,真看不出來啊,你跟人的溝通能力真強!”
刀夫人轉身走開後,傅藝紅笑呵呵地低聲對莫立明說道。
“藝紅,我那也不是刻意說的,我實話實說的。”聽到傅藝紅稱讚自己,莫立明心頭歡喜道,“我媽以前的咳嗽病和大媽的有差不多的症狀,那些中藥或許對控制她那病情真有益處吧。”
“我知道,你心地很好。”傅藝紅妙目流轉地注視着莫立明說道,“你一來,我只覺得我們的處境大變啊!現在我又有信心了,至少大媽是支持我們的,關鍵的是,那對‘月影燈’是她孃家的東西,也就是屬於她的,只要她在刀先生面前給我們說幾句好話,那麼,我們就有可能在尹逵他們面前變被動爲主動了。”
“藝紅,不是有可能,而是絕對性的。”莫立明語氣堅決如鐵地說道,“我們一定要從尹逵那裡把燈爭取過來!我不能讓你白跑這一趟,你以前出去做事,基本上都是成功的,這一次也不可以例外!更何況我們的競爭對手是尹逵,他是怎麼樣一個人,以前對我們怎樣,你應該比我更加地清楚!如果這一次他贏了,就等於我們被他壓着了,我會很不服氣的!”
“立明,你別激動。”傅藝紅用一種安慰的口氣說道,“盡力就行了。當然了,我也很想做成這筆生意,畢竟是‘月影燈’,這種神奇的古董價值不菲,若是有機會自己收藏起來那真是一種享受啊。”
“我想有機會的!”莫立明目光炯炯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頓了頓,莫立明突然岔開話題問道:“藝紅,你在古玩行見識廣博,你有沒有見過這種東西?”
“什麼?”傅藝紅疑問道。
莫立明微微皺着眉頭說道:“一個小瓶子,大概只有十多公分高,渾體潔白無瑕,質地又細膩如脂,質料有點點像羊脂玉,但是一件老東西了,並且跟佛有關,你聽說過這類東西嗎,應該很出名的。我叫不出它的名字來。”
“‘玉脂瓶’?!”傅藝紅驚疑道,“你說的莫不是‘曹溪玉脂瓶’?和你形容的有幾分相似。”
“‘曹溪玉脂瓶’?這是什麼東西,很有名氣嗎?”莫立明疑惑道。
“曹溪玉脂瓶”這個名字他是第一次聽聞,不過聽來朗朗上耳,很有那股味道似的。
傅藝紅既然那麼一說,那就確有此物了,只不過它跟那位神秘的鴨舌帽男子身上揣着的那隻瓶子有沒有關係那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你說的真是‘曹溪玉脂瓶’,那就不得了了!立明,你在哪裡見過那玉脂瓶,怎麼突然說起這東西呢?”傅藝紅鄭重其事地說道。
莫立明眯了眯眼微笑道:“我隨便問問的,從別人那裡打聽到的一樣東西,很有興趣,所以不由得就問起了你來。”
“哦,這樣啊。”傅藝紅點點頭說道,“實際上,我對‘曹溪玉脂瓶’的瞭解也不是很多,我以前聽師傅說起過,說那個玉脂瓶可是國寶中的國寶,可惜的是它後來被日本人掠奪走了,從那以後音信杳然,誰也沒有再見過它。”
“真有那麼厲害嗎?”莫立明抿了抿嘴說道,“你說那件‘曹溪玉脂瓶’是國寶,那它有沒有什麼傳說背景?”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了,只知道那東西比‘月影燈’都要深邃奇幻,有傳言說,等到日落時分,如果拿着‘曹溪玉脂瓶’對着夕陽照射過來的光芒,那麼,它上面會浮現出神佛的影子,真的是很難讓人相信!”傅藝紅煞有介事地說道,“立明,你要是想多知道一些關於‘曹溪玉脂瓶’的信息,那回頭我再問一下霍師傅,他是最爲清楚的。”
“嗯,那多謝了。”莫立明眉開眼笑地說道。
“你客氣什麼。”傅藝紅忽地低聲招呼道,“喏,有人出來了。”
順着她所指的方向,莫立明下意識地掉過頭去張望,他一眼便捕捉到了一個身影,那正是尹逵。
一看到尹逵,莫立明心中就不禁涌出一股厭惡感,他實在是想不通,“久鼎公司”會有誰把如此重大的情報說給那麼一個小人聽。
“久鼎拍賣公司”裡頭有奸細,這是剛剛莫立明和傅藝紅分析出來的,但他們猜不出來,這個內鬼到底會是誰。
只見與刀先生從書房裡走出來的尹逵喜眉笑眼的,彷彿很高興的樣子,敢情是有所作爲了。
而刀先生表情凝重,似是陷入了沉思。
刀先生看上去六十來歲的樣子,人長得很高大,一看就知道他是那種不苟言笑的人。
莫立明和傅藝紅霍地站起了身來,並都很有禮貌地向刀先生打了招呼,說明了自己的來歷。
而對於站在一旁的尹逵,他們熟視無睹,把他當成了透明的空氣。
尹逵也不理睬他們,只是用一種冷漠和不屑的眼神不時地去瞄莫立明,有股高高在上的氣勢一般,那神態很是傲慢。
“傅小姐,莫先生,你們也請回吧,讓我好好考慮再做決定。”刀先生向莫立明他們一開口就下了逐客令。
聽着刀先生就要把莫立明和傅藝紅請走,尹逵正在旁邊幸災樂禍呢。
莫立明卻毅然道:“刀先生,請留點時間,容我們跟你談一談,好嗎?”
“不了,我今天很累了,想休息了,也請回吧,兩位。”刀先生不留餘地地揮揮手拒絕道。
“浮生,幹嘛呢?他們兩個可是我的貴客,我還要留他們吃飯,你怎麼就要讓他們走?!”
恰在這時,只聽見廚房門邊傳來了一個高亢的迴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