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7.人性之榮耀（2/5）
第二天一早，秦時鷗就起牀和薇妮穿上正裝，天氣寒冷，他的唐裝當然沒法穿了，薇妮幫他買了一件黑色西裝，鑲着銀邊，顯得莊重而略帶活力。
薇妮打扮的端莊簡單，上身是黑色斗篷款的針織毛衣，胸口彆着一個亮銀別針作爲亮點。下身搭配的黑絲褲襪——在歐美，黑絲文化是和葬禮、哀悼會這種場合緊密相連的。
克拉肯18號暴風遇難者哀悼會地點選在巴斯克港最大的廣場，皇家印象公園。
這是一座開放式公園，佔地面積上百畝，裡面的樹木上被人綁上了白花，參會人員手裡也都拿着花，如白玫瑰、梔子花、白蓮花或素花等等。
秦時鷗進入公園的時候，薇妮幫他挑選了一朵白菊花，他問這是什麼意思，薇妮說道：“這表示對遇難者高風亮節的憧憬，對他逝去靈魂的緬懷。”
秦時鷗捏了捏薇妮的手臂，他覺得如果上帝真的存在，那上帝賜予他的最好禮物，不是海神之心，而是薇妮。
兩人帶着漁夫們進入公園廣場，立馬有人來接應他們，將他們帶到了廣場主席臺的後面，裡面已經有一些人了，比如哈里王子。
哈里王子也帶着一位女伴，金髮雪膚、氣質典雅，儘管年齡不大，但看上去雍容華貴，很顯然是受過貴族式教育的。
看到秦時鷗，哈里王子禮貌的點點頭，先介紹了自己的女伴：“這是我的好朋友，lady-克羅琳-昆蒂娜-薩爾伯特-貝茨。”
“請叫我克羅琳。船長先生。”典雅女子嫣然一笑和秦時鷗握手，然後安靜的站在了一旁。
秦時鷗不太懂。悄悄問薇妮：“這姑娘怎麼叫‘lady’？是結婚了嗎？”
薇妮不動聲色的解釋道：“親愛的笨蛋，在這裡lady算是一種頭銜。英國貴族頭銜是一種很麻煩的東西。簡單來說，爵士的夫人們的一般被稱爲lady這你懂。他們的女兒一樣，也會被叫做lady，整體稱呼就是lady加授予名加姓。”
秦時鷗恍然大悟，他又問道：“哈里王子給我做介紹的時候，好像說他叫亨利（henry），爲什麼都叫他哈里王子（hanry）？”
薇妮說道：“一個別稱而已，發音習慣這樣了，大多數人就懶得糾正。事實上王子的正式稱謂是威爾士-亨利王子。”
秦時鷗剛要說什麼，薇妮對他眨眨眼，又補充道：“不管叫什麼，總之他是一個混蛋！如果沒有從軍十年的經歷，那他真是玷辱了王子的稱謂。”
秦時鷗嘿嘿笑，薇妮對他說別的男人的壞話，他怎麼就那麼開心呢。
隨後阿費夫也來了，他攜帶的女伴是個大蘿莉，看上去十四五歲的樣子。身高和現在的雪莉類似，黑髮黑眼，是個純粹的阿拉伯人。
但和大多數阿拉伯女性不一樣，這個大蘿莉的容貌有一種驚人的精緻美。她擁有亞洲女性幾乎難以看到的天然眼影和修長睫毛，這樣簡潔細緻的上下內眼線讓她的眼睛顯得格外深邃。
這次和秦時鷗見面，阿費夫就給了他一個擁抱。而不再是像以前那樣握手。
擁抱之後，阿費夫介紹身邊的女伴道：“這是我的表妹薩拉瑪公主。一位出色的漂亮小姑娘，對嗎？”
秦時鷗贊同道：“是的。很漂亮，尤其是她的眼睛，簡直像天使。”
他知道阿拉伯國家習慣表親聯姻，估計這大蘿莉公主就是給阿費夫準備的未婚妻，這傢伙倒是豔福不淺，小公主確實漂亮至極。
他們一行人在一起低聲交流，一位主教走上主席臺，開始主持這場哀悼會。
暴風一共導致25人遇難，工作人員將他們的大幅黑白照放在了主席臺後方，25人的家屬都被邀請到了廣場，依偎在一起悲慟流淚。
先是輪流獻花，秦時鷗將他的白菊花獻給了納斯客人號船長卡斯曼夫人，跟隨他旁邊的薇妮擁抱着她說道：“請節哀，夫人。卡斯曼船長是我所知的最優秀船長，他擁有無上的人格魅力，他爲我的男友、爲所有的船長做出了一個表率。”
一系列活動進行下來，後面就是代表發言，哈里王子代表英國王室和加拿大政府先上臺，隨後就是秦時鷗，他是代表豐收號進行發言。
薇妮已經爲他準備好了稿子，他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所以上臺之後並不怯場，侃侃而來：
“首先，我帶着對卡斯曼船長、吉爾伯特大副兩位先生的崇敬和對另外二十三位遇難者的悲慟站在此處……”
“只要我活着，那一夜發生的所有事情我就不會忘記。不會忘記當客輪放下救生筏的時候，男人們先將孩子和女人優先送上筏子的場景。”
“據我所知，從來沒有所謂的‘海上規則’要求男人們做出那麼大的犧牲，要求他們必須留在最後享受救援的機會。他們那麼做，只是出於強者對弱者的關照，這不管在陸地還是在海上都是一樣的，這是他們的個人選擇。”
“更不會忘記一直把持船舵的卡斯曼船長和到死都在呼喚救援的吉爾伯特大副，他們的選擇爲所有船長做出了表率：責任比其他的考慮更重要！”
“……各位，直至最後一刻，船長和大副先生都在堅守着古老卻永遠年輕的人類價值觀的最後防線，他們高舉人類精神文明的戰旗，誰也沒有跨出浪漫主義的英雄夢想的陣地一步，爲了給船員和乘客求得生機，他們兩位堅持到了最後一秒！”
“……感謝他們的犧牲，正是他們共同守住了這個價值觀，從而使人類得以成爲宇宙間最美麗的物種，謝謝。”
秦時鷗的悼詞講完後鞠躬下臺，後面的人接上。
當對所有人的悼詞都說完後，遇難者的家屬在廣場中央拉開了一面覆蓋在高大雕塑上的白布，露出了一隻展翼俯衝的大軍艦鳥。
大軍艦鳥雕像兩米半高、翼展兩米多寬，整體是大理石質地，雕工粗獷、造型威武，它頭顱倔強的昂起、雙翼有力展開，身上羽毛凌亂的分散着，卻不見狼狽，唯有彪悍！
秦時鷗拍了拍尼米茲的翅膀指向大軍艦鳥雕像，它展翼飛起，繞着雕像飛了幾圈，最後好奇而謹慎的落在了雕像上。
記者們或站或蹲，玩命的開始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