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葉雲揚逼成了平局,但紀成華還是認爲自己贏定了,比賽剩下最後一場,拿下對手劉英武,便可獲得九分,以小組第一的名次出線。
在他看來劉英武根本不是對手,對方先輸給葉雲揚,後輸給伍立軒,而他打敗了伍立軒,因爲沒能控制好情緒,才被葉雲揚佔便宜,最後打了個平手,這樣的戰績沒有理由讓劉英武佔到便宜。
退一萬步說,就算葉雲揚超常發揮打敗了伍立軒,同樣獲得九分,有了前一戰的經驗,他有十足的把握在加賽中將其擊敗。
想明白這一點之後,平局的陰霾隨即煙消雲散。
投注點裡,葉雲揚、雷紹元和梅若谷一起將賭票改到下一場,賺錢了心情當然好。
“雲揚,看現在的情況,你有可能要跟紀成華加賽一場,有信心嗎?”梅若谷語帶關心的問。
“當然沒問題。”他信心十足的說:“經過今天的一戰,我已經摸清楚了他的打法,下次肯定會將其擊敗。”
梅若谷笑着說:“那就好,伯父對你有信心!託你的福,兩千兩本錢變成了三千六百兩,再贏一場變五千四,還掉本金還有三千四百兩呢,小雨的嫁妝錢就不用發愁了!”
梅雨在傍邊紅着臉說:“什麼嫁妝錢,我又不嫁人!”
“早晚要嫁的嘛。”梅若谷語帶所指的說,不忘瞄了一眼葉雲揚。
雷紹元起鬨道:“是啊,早點兒攢好嫁妝錢,省的到時候爲難。”
“那也不用賭博的方式,一點兒誠意都沒有。”梅雨白了父親一眼。
梅若谷哈哈大笑:“沒關係,你要是不喜歡,爲父就用正常的方式爲你賺嫁妝錢。”
四人笑着離開,在街角分道揚鑣。
第二天上午八點,循環賽最後一場拉開帷幕。
第六小組的第一場,紀成華對戰劉英武。
劉英武臉上帶着憤恨之色,用吃人的目光看着紀成華,顯然他還在爲昨天的事情耿耿於懷。
紀成華一臉風輕雲淡的表情,登上賽場之後,從始至終沒有正眼看劉英武。
站在等待區的葉雲揚皺了皺眉,心道紀成華真不會做人,就算你看不起劉英武,至少要做到表面上禮貌,如此的目中無人,除了拉仇恨之外,唯一的好處是激發對方的鬥志。
劉英武好似一頭要發狂的蠻牛,兩隻手緊握着錘柄,恨不得一錘將紀成華砸成肉餅。
主裁判宣佈比賽開始,劉英武大吼一聲,震的紀成華耳膜生疼。
當!
錘子重重的砸在長劍上,紀成華頓感虎口發麻,向後退了兩步才卸下力道,心想這傢伙不是瘋了吧,用這麼大的力氣!
劉英武揮錘再砸,力道比剛纔還大。
當!
當!當!當!
金屬碰撞聲一聲高過一聲,劉英武根本不用任何招式,就是一錘接一錘的砸過去。
再看紀成華,雖然每次都能成功格擋,卻沒有機會發動反攻,而且對手每砸一錘子,他都得向後退兩三步,不管實質上如何,最起碼從表面上看他是落了下風。
“劉英武你瘋了?”他厲聲喝道。
劉英武嘴角上揚,錘子砸下去的頻率繼續提高,說:“這就是你看不起我的結果,今天你別想贏,就算是拼了這條命,我也不會讓你如願的。”
紀成華心裡咯噔一下,意識到對方心裡的恨意之深,早知道是這樣,昨天就不該逞口舌之快,不能成爲朋友不要緊,也不要成爲敵人啊。
這下好了,人家選擇拼命,怎麼辦?
他找機會反擊,劉英武根本不爲所動,直接用兩敗俱傷的招式,讓不得不棄攻爲守,雖然不至於落敗,卻也沒有獲勝的機會。
紀成華沒想到昨天的一幕再次上演,自己又被拖進了苦戰的漩渦,前途一片黑暗。
旁邊的賽事逐漸結束,又是剩下七號場地的兩名選手在苦苦支撐,雙方處於膠着狀態,一時之間無法判斷誰會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劉英武依然很勇猛,重錘的力道竟然沒有減弱,這讓紀成華的心涼了半截兒,驚呼這小子的玄力怎會如此渾厚?
他甚至有一種錯覺,葉雲揚和伍立軒是否真的將劉英武打敗,這麼強悍的對手,連自己都覺得吃力,他倆是怎麼辦到的?
伍立軒就站在葉雲揚的身邊,他的眼睛裡帶着一絲幸運之色,小聲說:“劉英武好像換了個人似的,要是昨天也這樣的話,被打敗的人有可能是我,到底是怎麼回事,他……”
說到這裡,他想明白了關鍵,恍然大悟道:“肯定是前天的敗仗讓他失去信心,怪不得昨天我覺得他有些畏首畏尾。”
說這幾句話的時候,他轉頭看着葉雲揚。
葉雲揚聳聳肩,說:“跟我無關,是你運氣好。”
伍立軒深吸一口氣,說:“的確是我運氣好,我會在心裡感謝你,但一會兒上了賽場,我是不會讓你的。”
葉雲揚淡然一笑:“那樣最好。”
紀成華在最後的半分鐘奮起反抗,但還是沒能改變什麼,最終的結果和昨天一樣,又是平局。
本來可以拿兩分,以九分的總積分位列小組第一,現在卻只有八分,直接出線變得渺茫起來。
人們突然發現這一組的情況變得複雜起來,此時排在積分榜前三位的是紀成華、葉雲揚和伍立軒,分數分別是八分、七分和六分。
下一場便是葉雲揚對戰伍立軒,如果葉雲揚勝,便可獲得本組最高的九分,以黑馬的身份出線,畢竟他都沒排進種子選手,用黑馬一詞來形容十分貼切。
如果伍立軒勝,便和紀成華分數相等,二人要加賽一場,綜合上一場的對戰經驗,紀成華的勝算更大一些。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葉雲揚和伍立軒戰成平手,葉雲揚和紀成華同積八分,他倆需要加賽一場,勝負在五五之間。
三種可能性,其中兩種跟紀成華有關,從綜合數據上看,他上有六成出線的把握。
但這時是浮於表面的數據而已,因爲下一場是葉雲揚對陣伍立軒,跟紀成華沒有一毛錢的關係,他本人對結果產生不了任何影響。
也就是說,他只能被動的等着,不能把握這件事的發展方向。
他後悔了,後悔昨天在比賽的時候沒有全力以赴,導致葉雲揚從自己身上奪走一分;後悔不該貶低劉英武,導致對方跟自己拼命,又丟掉一分。
原本可以五勝積十分,輕鬆獲得小組出線,現在只拿到八分,希望變得很渺茫。
第二場的選手上臺,葉雲揚與伍立軒面對面站好,二人都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等着裁判宣佈比賽開始。
開始之後,他們各憑本事展開攻擊,全力以赴。
伍立軒使用雙手闊劍,招式大開大合,跟劉英武的風格十分相似。
葉雲揚剛柔並濟,將各種精妙招式發揮的淋漓盡致,二人纏鬥一處,只見兵器上下翻飛,外加殘影閃動。
助威聲一浪高過一浪,就連雷紹元都無法淡定下去,跟着大家一起高聲吶喊。
一分鐘後,二人仍然不分勝負。
又過一分鐘,葉雲揚漸漸掌握比賽節奏,伍立軒奮起直追,想要翻盤。
第三分鐘,伍立軒出現嚴重失誤,葉雲揚瞅準機會發動猛攻,將其逼到場地邊緣。
伍立軒奮力穩住局面,但已經沒有了還手之力。
第四分鐘,葉雲揚一招花骨狂沙將他打出賽場,勝負立判。
“贏了!”雷紹元表現的比葉雲揚還要激動,跳起來大喊大叫。
旁邊的梅若谷雖然極力剋制,但興奮之色溢於言表,右手緊緊的捏着賭票,掌心裡滿是汗水。
馬長老正在看一份文件,聽到外面響起鋪天蓋地的歡呼聲,問:“發生什麼事情?”
站在旁邊的隨從走到窗口,看了幾秒鐘,說:“葉雲揚贏了,獲得小組出線的資格。”
馬長老眉頭緊皺:“葉雲揚小組出線?”
“千真萬確。”隨從點頭說,然後解釋:“昨天他逼平了本組一號種子選手,今天戰勝二號種子,獲得本組最高積分,強勢出線。”
馬長老皺眉:“沒想到這小子挺能打,一個小組六個人,三人的等級都高過他,他居然打贏了。”
隨從苦笑一下,說:“有那麼點兒運氣成分在裡面,就說昨天逼平一號種子,以他的實力想要做到這一點,其實並不容易。”
馬長老點點頭,說:“運氣好又能怎樣,小組出線又能怎樣,他的實力最多達到洪荒境五重天,甚至只能逼平這種等級的對手,而不是戰勝。”
“是啊,十六強裡有的是洪荒境六重天、七重天的高手,他在十六個人裡是墊底的,絕對沒有可能殺進八強。”隨從很肯定的說。
這正是馬長老的意思,比賽進行到現在,已經不需要借用葉雲揚的名人效應來提升檔次,也不希望葉雲揚繼續出風頭。
既然他已經在十六強中寸步難行,那就不用刻意的打壓,任由其自生自滅吧。
隨從問:“接下來的賠率,你看該怎麼制定?”
馬長老想也不想的說:“按照之前的經驗進行計算,報出數據就行了,這是輕車熟路的事情,本長老就不多過問了。等等……關於葉雲揚的賠率,既然註定他要輸,不妨定的高一些吧,一賠四怎麼樣?”
隨從當然不敢否定他的提議,一本正經道:“很合理,保險起見要給他安排一個強悍的對手,免得節外生枝。”
“嗯,考慮的很周到,去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