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阿寶
一個陌生的青年男人突然造訪,而且面色凝重。這不得不讓村莊裡面所有的人驚訝。包括尚處在悲傷之中的徐茹。徐茹給卓雲還禮後,不解地問道:“這位先生和先父有何淵源?怎麼我未曾見過先生?”徐茹從小知書達理,四年前是村莊第一名大學生,在首都某大學攻讀刑偵學。對於陌生男子的造訪,徐茹專業性地認爲,這名男子可能和這起血案有關。
卓雲道:“我曾和徐老伯有過一面之緣,徐老伯的離世。我也不想見到。徐小姐,節哀順變。”卓雲安慰地語氣,向徐茹表達了內心的糾結。也只有安慰徐茹,卓雲才感覺不到那股愧疚。那股無與倫比的愧疚。
徐茹心中明白,陌生的男子是有意隱瞞某些事情。但是,礙於葬禮馬上就要舉行了,也不便旁生枝節。於是道:“敢爲先生貴姓?謝謝你能來悼念家父,相信,家父九泉之下也會感到欣慰的。”
卓雲道:“免貴姓卓。”卓雲說完,四處看了看,似乎發現了什麼,然後道,“徐小姐,我還有要事要辦。改天我在登門拜訪。”言罷,倉促地出門,往門的左邊走去。卓雲不行如此匆匆,是因爲卓雲發現了有人一直在暗中窺視着徐家。而這人鬼鬼祟祟,肯定不是什麼好人,可能和徐家滅門一案有着非常大的關係。卓雲想迅速找出兇手,追回丟失的衛星殘骸,還徐老伯一家一個公道。
卓雲追出門口的時候,那個一直在監視徐家冬天的男人慌忙地往一塊柴草堆裡逃去。卓雲是什麼人?不僅是特戰隊員,還是一代宗師卓東來的兒子,對付這名普通的人。卓雲怎麼會追不上?沒花幾分鐘,那人就被卓雲制服在手中之下。
監視徐家的男人是本村的一個遊手好閒的農民。見到來勢洶洶地卓雲的時候,頓時腿都嚇軟了。慌張地乞求道:“你,你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不是,我不是純心要監視徐家人的。是......”他不僅是一個遊手好閒的農民,也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還是一個不可靠的線人。
卓雲看到眼前老實巴交卻又遊手好閒的農民,頓時心中也沒有了剛纔的憤怒。知道,他只不過是對方用錢買通的一個線人而已。那麼,他背後的主使者又會是誰呢?卓雲放開了這名農民,然後逼問道:“你爲什麼要監視徐家?大家都去徐家幫忙了,爲什麼你要在門口偷看?還有剛纔,你在徐家,門口你念叨的是什麼?”
這名農民不敢說謊,緩緩氣,一五一十地答道:“昨天晚上,我沒有睡意,便跑到屋外撒尿。看着滿天的心情,我的心情就非常的失落。心中想着,這麼美好的景色,爲什麼會有人死呢......”
還沒等這名農民繼續說下去,卓雲一拳打在了農民的小腹上。惡狠狠地道:“說這麼多廢話幹什麼?我要你撿重點說!再者,我也沒工夫聽你說你的心情怎麼樣?你是受誰指使的?偷偷監視徐家的人,又是出於什麼目的?”
農民這下不敢再說一些廢話了,只得老實地答道:“昨天晚上撒尿的時候,遇到一個外地人。他打扮很時髦,也很酷。說,我們村裡是不是死人了?我回答當然是啊!而且是一家被滅門。那麼商人說,他失散多年的親戚也在這個村裡面。但是不能確定是誰。要我去徐家監視。因爲,去徐家的人最近最多。畢竟正在辦喪禮嘛!那名富商給了我十萬塊做酬勞。所以我便來了。我剛纔在門邊嘮叨,是在記名字!”農民說完,低着頭,不敢正視卓雲。
卓雲追問道:“那名富商是男的還是女的?大概長的什麼樣?你能夠繪畫出草圖嗎?”卓雲沒有意識到,眼前的這個人不過是一個遊手又好閒的農民而已。草圖什麼的,根本就不懂。這問題,一出。農民無助地看着卓雲。不敢說話,眼神就在乞求,希望卓雲放過他!卓雲不想傷害他。便道:“你走吧!”
農民聽完,灰熘熘地跑了。跑在半路上回頭道:“那名富商是個男的。長什麼樣子,我也記不得了。畢竟是晚上,太黑了。看不清。”話一說完,農民一個轉彎,消失在卓雲的視野之內。
卓雲回到了徐家,此時的徐家遇難的人已經出殯了。留下的也只有一些打掃現場的農人。見到卓雲這個外地人的時候,多半是驚訝奇怪的顏色。但有的剛纔見到卓雲和徐茹交談的人卻也不感到奇怪。當中,以免七八歲的小孩子跑過來問道:“哥哥,你是來找茹姐姐的嗎?”
茹姐姐?卓雲這個時候才知道徐老伯的女兒的名字裡面有一個茹字。卓雲微笑這蹲下來,向着這名小男孩道:“是啊!你茹姐姐呢?”
小男孩道:“茹姐姐上山去了。她說要爲徐伯伯守叄天的靈。”一個女孩子,在荒山野嶺守叄天的靈,雖然相對於古代的叄年的靈不足爲奇。但是,對於徐茹,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更何況是在山上。野獸出沒的山上。
卓雲擔心徐茹的安全,慌忙問道:“山上?哪座山上?小兄弟,你能帶我去嗎?”卓雲清楚,徐老伯是因他而死的。無論如何,他也要保護徐茹的安全。決不能讓徐茹再出事!
小男孩轉身對着一名叄十歲左右的農婦道:“媽媽,我想帶着這位哥哥去找茹姐姐。好不好?”
叄十歲左右的農婦也不擔心自己的兒子是否遇到了壞人。因爲,在他們的眼裡,根本就沒有壞人。簡樸的村莊,一直是其樂融融地相處。除了這次徐家老小遇害。她回過頭,對着小男孩道:“阿寶,你得好好地帶着這位哥哥去,可不要迷路啊!路上注意安全。”
卓雲向農婦道謝後便跟着阿寶一起往村外的一座山上走去。
“卓雲!你要堅持住,卓雲!”迷迷煳煳中,卓雲似乎聽到了有人在呼喚。盡力地張開眼睛,眼前一片模煳。那可怕的狼嚎的聲音還在繼續。而自己不遠的地方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不停地呼喚着他。卓雲,盡力往那個身影看去。纔看清這人是卓非凡。而卓非凡也在對抗着狼嚎之音的同時,在不停地呼喚他。
卓雲痛苦滴說道:“小凡,我快支持不住了!答應我。替我照顧好徐茹,還有我和徐茹的孩子。告訴徐茹......告訴徐茹,我不能和她生死相依了!”
你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
這是卓雲和徐茹二人定情的時候說的話。卓雲清楚地記得。那一天,是什麼時候。那一天是一個什麼的場景。
阿寶走在卓雲的前面,一直在問着卓雲一些亂七八糟的問題。說是亂七八糟,其實也不算。這都是一個小孩子對外面世界的嚮往。卓雲很奇怪,在社會發展如此迅速的今天,居然湘西的這個角落裡面還有人對外面的世界這麼的嚮往。卓雲雖然爲外地人,但是對於湘西確實無比的喜愛。喜歡湘西的人、山、水。喜歡湘西的恬靜和安逸。而這些,在外面喧譁的世界,是永遠都找不到的。
阿寶的一個問題,讓卓雲最深刻。那個時候,阿寶走在卓雲的前面大概半米遠的距離。阿寶不敢和卓雲並肩走,生怕卓雲吃了他。而且,阿寶的父母也從小教育他,要和陌生人保持一點距離。但是,阿寶卻還是忍不住問道:“哥哥,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呢?我聽阿爹說外面的世界太過於喧譁、吵鬧。還是我們湘西好,是這樣子的嗎?”
卓雲聽到阿寶的問題的時候,首先是一怔。這個樸實的村莊,也並非沒有出去過。一些壯年幾乎都出去打工賺錢了。而留下的就是一些老弱婦孺。這些老弱婦孺外面的世界憧憬了一輩子,卻無法實現自己的願望。卓雲明白阿寶問這個問題的理由。阿寶也在幻想有一天走出這茫茫大山。也就是父輩所說的出人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