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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月離,而月這個姓氏於冰國來講就相當於是僅次於皇族的權利。

這樣的權勢賦予了我們接近皇族的機會,身爲月家的嫡長女,甫一出生,我就與皇族結下了不解之緣,自小每個人都說我是未來太子妃的不二人選,便是我自己也是以太子妃的標準在要求自己。

那時候,我總是在想,我要成爲能夠配得上那位殿下的女人,這樣的想法一直支撐着我,幾乎就是奮鬥終生的不二目標。

在那個人出生之前,無論是我和孿生胞弟月殘還是那位殿下,所有的一切都很幸福,幸福的怕是我在夢中都會笑出聲來。

染然皇后真的是個完美的女人,精緻的面容,得體的舉止,那真的是一國之母的風範高貴而驕傲。

那位尊貴的殿下與那個溫柔完美的帝皇堪稱天作之合,身爲兩人愛子的紫宸殿下又是多麼的幸福。

我想,我永遠也不會忘記紫宸殿下那時的笑容,柔軟清澈,孩提的快樂和悲傷都展現在那雙流光溢彩的眼眸中,擁有父母無與倫比的寵愛與至高無上的地位,那時的紫宸殿下當真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甚至比那個人人豔慕的任性鬼還要幸福的多。

紫宸殿下的容貌肖像其母,性格卻極似其父。精巧的面容,甜美的笑容,那還是個天真無暇的孩子。

只不過,紫宸殿下的童年太過短暫,一切毀於那一夜。

我不知道一夜之間失去雙親,被毀掉了所有幸福的感覺。

絕望?痛苦?悲傷?還是心如死灰?

這些我都無法體會,我唯一知道的是那位殿下對那個人的期待。

可笑的是,這樣的期待與欣喜全然被鮮血染紅,紅的徹底,也碎的徹底。

納蘭紫庭就出生在那個血染之夜,那幾乎稱得上是冰國的分界點,他的出生就象徵着整個國家的衰敗。

有的時候我會想,納蘭紫庭是什麼樣的存在呢?

那個招來不幸的孩子。

他又爲什麼存在?

即使,是被兄長如何保護庇佑,他也是個多餘的存在。

本來就是不被人期待的小孩。

幼時我總是一遍遍的想,納蘭紫庭如果他不存在該有多好,如果他不存在,所有的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卿若陛下不會死,染然皇后亦不會爲了他賠上性命,便是紫宸自己都會快樂的多。

所有的完美,所有的幸福都會被留下來。

那樣的快樂是永恆的!

可是,現實從來不存在如果,他們用最銳利的諷刺,笑看着人們的癡妄。

不可否認,我對那個孩子是存有偏見的。

打從這個孩子一出生,我的心裡就怪怪的,和紫宸殿下的絕對寵溺和愛護不同,我總是會在這個孩子的身上找到不詳。

原因也出奇的簡單,無非是因爲這個孩子……

這個孩子, 他打碎了所有人的幸福。

但是,月殘卻很喜歡那個小孩,包括我的幼妹月嵐也是一樣。

那的確是個耀眼的小鬼,神采飛揚,尊貴驕傲,明明還是個孩子面孔,卻生的妖邪嫵媚,完完全全的男生女相,全然是一種魔性之美。

宮裡喜歡他的人不多,包括民衆也是一樣,這個任性的小孩並不襯大家的心意,完全比不上他的兄長。

但是不可否認他是幸福的,不被任何事物所束縛,絕對的自由與兄長無與倫比的寵愛,那時的小鬼連笑容都閃着光輝,真的是包容了太陽的光輝,耀目的過分。

紫宸殿下的確是個堪稱完美的兄長,對幼弟的照料堪比父母雙親,如果不是他對弟弟的保護,納蘭紫庭何以能長成今日的模樣?

我並無法理解紫宸殿下的感情,雖然我有孿生弟弟月殘還有幼妹月離,但是我的弟妹他們與我並不親近,我也不會是紫宸殿下那樣的姐姐。

那個小鬼的幸福,他的笑容,是用紫宸殿下的幸福,是他的疼痛交換的我一直這樣想。

我想是那個小鬼無恥的佔有了紫宸殿下的所有,然後打上了爲我所有的標籤。

每次看到納蘭紫庭的笑容我都會覺得刺眼,曾幾何時,紫宸殿下的笑容也是如此的耀目?

可是現在,除了內斂的深邃就什麼都沒有了。

那個天真無邪的孩子已經死掉了,他消失了。

而在自己的夢魘裡永遠逃不開那個溫柔淺笑的男子,他的面容原本極爲冷硬,但是笑起來卻是真正的冰消雪融,剎那間絕代風華。

然,思君至此,君知否?

那人自然是不知的,因爲莫蓮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撼動他心的這個本事。

有時莫蓮也覺得好笑的緊,猶記當初,他真的是滿心滿眼都是那個人,便是七魂也被勾去了六魄,真的是打心底眼渴望他時時順心,事事安心。

後來他望着莫寒假意於他,卻對柳暮歌真心相待,柔情蜜意。這樣的反差每每讓他惱怒又難過說不出的怪異。

總是控制不住想要出口諷刺,看到他生氣的樣子便覺得開心只希望他事事不如意,連那個嬌嬌滴滴的暮歌郡主也跟着倒黴纔好。

然而現在卻什麼都沒有,心裡空落落的。

愛與恨不再盤聚身邊,甚至連一閃而過的概念也無。

偶爾他也會捋順自己的過往,如是就會想到好多,想着想着也會笑出聲來,笑也是笑當年的自己有多麼愚蠢。

吃糖要吃梨膏糖,嫁郎要嫁洛凌王。

這是莫蓮於冰國之時知曉的國民口耳相傳的童謠,納蘭紫宸的確是完美的,那個溫柔的皇子,幾乎被每個人奉爲了是完美的皇族樣板。

那個被他寵溺在手心裡的小王子又是多麼的幸福。

誰是這世界上最完美的人?

冰國上下一定會對你說是紫宸殿下無疑。

那麼最幸福的人一定就是納蘭紫庭了。

因爲納蘭紫庭是那個完美無缺的皇子的弟弟,是納蘭紫宸的心尖人啊……

卻也只是人們的自以爲是罷了。

如魚得水冷暖自知。

不可否認,莫蓮是豔慕過他們的,當年的初見,精緻的人偶娃娃與那個溫柔寵溺的哥哥,給予人的感覺實在太過美好幾乎是揮之不去的眷戀。

在莫蓮的印象中納蘭紫宸似乎永遠是一個溫柔寵溺的模樣,溫柔的眉眼,柔軟的聲線,淡淡的淺笑足以奪人魂魄。

或許,不只是莫蓮,幾乎是對於每個見過納蘭紫宸的人來講,他的存在便是溫暖的,並非是弟弟魔性到近乎妖豔的美貌,輕柔的讓人感覺柔軟又舒服,天仙化人大抵就是如此了。

總而言之,納蘭紫宸當真稱得上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然而,是那個溫潤如玉的兄長也好,還是那個任性驕傲的弟弟也罷。曾經被他狠狠豔慕過的兄弟倆,如今卻如同鏡花水月,風一吹就散了……

沒人能否認他們的情深,但僅是國家這一點就已經將兩人所有的退路阻隔。

所以,更幸福的那個人一直是柳家的暮歌郡主啊!

這樣的事實也是莫蓮多年之後才悟出來的。

又是習慣,還真是不好,畢竟那人早已嫁做人婦,如今該稱她爲恭王妃了。

越想越覺得有趣,心裡卻好像火燒。

是啊,紫宸對紫庭再是寵溺也永遠抵不過國家,皇長子的身份太過沉重,沉重的讓人無法喘息。

兄弟倆的明爭暗鬥總也沒有終止,歸根結底,納蘭紫庭不過是個被大家寵壞了的孩子。

擁有太多的寵溺,正如納蘭紫宸所說,這些愛慣壞了他。

其實道理很簡單,便是和好如初也是一樣,這些就連莫蓮自己都能說出好多,更何況是那對絕頂聰明的兄弟倆?

然而,最簡單的方法擺在眼前兩兄弟卻偏偏要選那最刁鑽的方法,死守這那些條條框框,以一個國家爲藉口把對方弄得遍體鱗傷。

而莫寒呢?

沒有人比莫蓮更清楚莫寒。

江山如何?皇室又如何?

爲了他的妻子,即使是背叛了一切,也在所不惜。

在所不惜——

就如同當年那個青澀的少年,那當真是個單純的宛若琉璃燈盞般易碎的少年,然而這個少年再美好也只不過是那個男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棋子是不需要溫柔和憐惜的……

愛上棋子?

這是多麼愚蠢的事情,莫憶蕭和繚亂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是麼?

雙眸黯了黯旋即笑了笑,那笑容實在淡的過分。

他睜開了眼睛,黑暗猶如深不見底的河流將他湮滅。

爲什麼會夢到這些?

是因爲到了莫熙麼?

無端的惱意闖了出來,讓莫蓮覺得五味雜陳。

事實上他已經很少想到那個人了,莫闌和莫離這兩個孩子將他的生活填的滿滿的,他在西涼生活的很是幸福,有時會操心寒兮和穆薩的婚事,甚至連身邊的含笑也一併擔憂了去。

就是擔憂納蘭家那兩個不讓人省心的小鬼的次數 ,都要比想起那個人的次數多的多。

莫寒這個名字在過往的五年幾乎從他的生命中拔除,連帶着刻在心裡的烙印幾乎都要消失了。

如今身處莫熙故地重遊,難免觸景生情 想起這些,並不奇怪。

只是那時的情深再也尋不回來了,那些深情和自己那雙碧色的眼睛一起被丟下了。

回望往事又如何?

聲淚俱下的控訴莫寒的薄情,指責他的薄情寡義?

不,不是的。

因爲那柔軟的微笑和深情的呼喚無時無刻不再告訴自己,莫寒,他是世界上最溫柔的癡情人。

即使那些情深是對着那個燦若桃花的明媚女子。

而自己付錯的深情得到的不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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