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蓮被眼前的情景感動了.看着這對父女倆終於冰釋前嫌.他打心底眼爲穆薩仁高興.
不過眼前最重要的還是.與莫熙備戰之事……
西涼與突厥結爲了聯盟.共同抗敵.這樣的戰事對莫熙來說顯然沒有半點好處……
莫蓮實在想不通.莫寒爲什麼要這樣做.
穆薩仁已經注意莫蓮半天了.這人從突厥王庭出來就一直木這一張臉.叫也叫不動.偶爾還會露出異常猙獰的表情.直叫人起疑.他莫不是中了邪了.
實在無聊的穆薩仁一掌拍向莫蓮.好在他對痛感還是有意識的.看着莫蓮吃痛的臉.穆薩仁感覺自己的心情突然變得很好.
“穆薩.你叫我也不用這麼激烈的方式吧.”莫蓮不滿的嘀咕道.
“呆子想什麼呢.”
“我是在想莫熙.除了暮歌郡主.我想不到他西征的理由.但要說是單單爲了一個暮歌郡主.我不認爲八王爺能夠陪着他不計後果的西征……”
穆薩仁滿不在乎的說.“竟然還在想這樣的事情啊.莫蓮你要明白莫熙爲什麼西征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雙方交戰已成定局.與其糾結這樣的事情.你還不如去了解我軍將士去分析兩國的形勢.”
“莫蓮.你是在莫熙長大的.對於那個國家是最熟悉的.包括莫寒本人你都是最瞭解的.必要的時候我希望你能助我們一臂之力!”
穆薩仁的話無疑是再一次告誡莫蓮.不要動搖.要堅定自己向着西涼的信念.
“對了.我們天一亮就回西涼.”
“這麼趕.”
面對莫蓮的驚訝.穆薩仁淡淡的回答道.“邊關戰事最是耽誤不得.晚了一天亦有可能是浮屍千里.血流遍地.”
更何況.這次我還要傳給就讀消息.慢慢的將突厥的二十萬兵馬轉移到西涼.自然是耽誤不得.
但是.這句話穆薩仁卻沒有對莫蓮說起.雖然不至於說不信他.但是.這好歹是事關西涼和突厥的大事.穆薩仁覺得自己還是得長得心眼纔好.
“穆薩.我能問你一件事麼.”
“什麼.”
“當年科羅可汗爲何沒有援助西涼.使得西涼吃了敗仗.”
就是這場大戰讓他的父母相遇.有時候莫蓮會想.如果從一開始兩人就沒有相遇.那麼結局會不會更美好一些呢.
聽了莫蓮這話.穆薩仁臉色一變.簡直是咬牙切齒的答道.“還不都是莫熙的那個老狐狸惹的禍!”
“當年.那老賊一心擴大莫熙地域.偏偏就看上了西涼.趁着西涼使臣進京之時.突然翻臉扣留當時的西涼女王.這戰爭打的急.雖然還有女王丈夫的留守.但是到底還是顧及女王的生命.最後硬生生的嚥下這個屈辱.”
“也是因爲這件事.西涼女王歸國後一直鬱鬱寡歡.雪蓮公主更是連父母的最後一面都沒見着.”
“莫蓮.你說西涼如今該如何回報莫熙.以報當日之仇呢.”
莫蓮從未想過.莫熙和西涼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交戰的.
穆薩仁口中的西涼女王不是別人 .她就是自己的外祖母吧……
莫蓮閉上眼睛.母親在這樣的情況下.你都願意和父親回莫熙.這究竟是怎樣的感情呢.
你後悔過嗎.
“穆薩.我懷疑他是爲了莫闌和莫離而來的.如果是這樣我該怎麼辦.”
修長的手遮住了漆黑的眼瞳.莫蓮的聲音帶着幾分無力.
“怎麼可能.”穆薩仁驚訝的說道.“他怎麼可能會知道莫闌和莫離是他的孩子.”
“如果.他碰上紫川家的小鬼了呢.”話不用說的太明白.莫蓮覺得穆薩仁會懂的.
“不管他是爲了什麼.這一戰都是要打的.”
望着穆薩仁堅定的雙眸.莫蓮倒是有些不確定了.“可是.若要爲了我們大動干戈……”
穆薩仁打斷了莫蓮的話.“你告訴我.莫寒他要的是誰.”
“是莫闌和莫離.”
“錯.他要的是我西涼的皇嗣!爲了保護自己的皇子而戰.這樣的理由還不夠充分麼.”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就走出了突厥.這次在突厥不過待了兩個月.莫蓮便覺得不適.他第一次離開莫闌和莫離這麼久.只覺得滿腔的思念都快要溢出.恨不能現在就回到西涼抱抱自己的寶貝.
只是.一想到即將到來的戰爭.他就心煩意亂.心裡總是矛盾的很.
爲了緩和莫蓮的心思.穆薩仁道.“如戰事將近.你和含笑的婚事就輪到戰後再議吧.”
經過穆薩仁的提醒.莫蓮這纔算是想起來.自己在離開西涼前當着含笑的面說起過結婚的事情.
“也好.”莫蓮淡淡一笑.“穆薩.等戰事結束後.你同寒兮哥哥與我們一起舉行婚禮可好.”
莫蓮的話難得的讓穆薩仁紅了一張臉.讓她對未來的事情突生期待.
莫蓮原以爲他們迴歸西涼最高興的會是自家的寶貝們.沒想到還沒有到西涼王庭就見到了寒兮單薄的身影.他在見到他們之時.漂亮的眼睛明顯的閃了閃.
寒兮粘到了兩人中間.可憐巴巴的望着他們.
莫蓮的心裡都要笑翻了.只有穆薩仁始終不動聲色.
“做什麼.”
“穆薩.你竟然不告訴我一聲.就帶着小蓮回西域真是太過分了.”
“怎麼我就不能帶他去麼.”
“你爲什麼不帶我去.”
“因爲你是笨蛋.”
……
看着眼前這一對歡喜冤家.莫蓮笑了起來.都是這樣深的感情了.怎麼可能說兩人之間沒有愛戀呢.
“我要去找舅父了.”
“我陪你一起去.”
“不需要.”
穆薩仁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寒兮.她以眼神示意莫蓮可以離開了.莫蓮知道穆薩仁對自己還是心有戒備.畢竟這件事情事關突厥和西涼.他還是不要插手爲好.
另一方面.莫熙那邊得到八王爺的支持.迅速崛起的恭王爺莫寒.手握虎符笑的邪魅.
他面前的莫憶蕭神色冷凝.“小寒.對西涼開戰這就是你最後的決定麼.”
“沒錯.”
“給我一個理由.小寒請你給我一個這樣做的理由.”
莫寒沉默了.“半晌才道.暮歌不能有孕了.我不能無子.”
莫憶蕭皺眉.“小寒.你當我是傻子嗎.你以爲你這樣的說法能騙過誰.”
“皇兄.崔家雖倒.但是崔貴妃那女人似乎還籠絡了不少勢力.她已經與我定下了盟約.只要我攻下西涼.就一定能登基爲帝.”
望着莫寒淡然若冰的臉.莫寒問道.“小寒.你告訴我.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小寒.你說.你究竟是要傷害那個人幾次才甘心啊.”
莫寒沉默.此刻他的沉默似乎已經代表了一切.最後他吐出了一句.“皇兄.就算你不支持也沒有用.我的調兵令已發.難道你還要看着我莫熙吃敗仗不成.”
莫憶蕭笑的涼薄.他在莫寒身上終於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原來他就是這樣一點一點的將離落逼到了絕境.
“小寒.這次戰後我不會再幫你了.你自己好自爲之吧.”
莫憶蕭說完這句話.轉身走了.他的身影落寞.無故的讓莫寒感覺哀傷.
皇兄.我真的錯了嗎.
剛回到母親的寢殿.兩個小東西便向莫蓮奔來.讓他會心一笑.莫蓮揉了揉兩人的發.“你們兩個搗蛋鬼.有沒有乖乖的啊.”
“我們很乖的.”
兄弟倆異口同聲的答道.
笑着抱了抱兩個孩子.便看到莫離拉着自己的衣角就不鬆開了.莫離和莫闌雖然長得相像.但是性子卻大不相同.莫離比較內斂也比較容易害羞非常像自己.而莫闌卻堅毅果敢.照顧起弟弟來一點也不含糊.他是更像那個人吧……
“怎麼了.”抱起了還在撒嬌的小兒子.莫蓮打斷了自己心中的思緒.微笑着哄着這個心思細膩的小娃.
“父親.你真的要娶含笑姨姨爲妃嗎.父親我們的母親到底是誰啊.”
“小離.”
出口阻止的是哥哥莫闌.看着盯着莫離的莫闌.還有懷中這個幾乎要哭出來的小娃.莫蓮道.“你們倆不喜歡含笑姨姨嗎.”
“喜歡是喜歡……可是…”
“小離不要再說了.”
“小闌讓他說下去.”揉了揉莫闌的頭髮.莫蓮鼓勵莫離繼續說下去.
“我和哥哥都很喜歡含笑姨姨.可是父親.我們也想見見母親.我們也想知道我們的母親到底是什麼模樣.”
莫蓮閉上眼睛.這兩個小娃到底還是好奇啊……
可是.他要怎麼告訴他呢.難道要對他們說.他們是他生的嗎.
“你們的母親是個美人呢.”
莫蓮笑了放下了莫離.摟住了自己的一雙兒子.小孩子聽到有關於母親的事情果然非常好奇.“我們相識了很久.你們倆的名字還是他給取的呢.”
“那母親她現在去哪裡了.她怎麼都不來看我們.我和哥哥明明就很乖的.”莫離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說的可憐兮兮的.
莫蓮抱緊了倆人.“他不在了……”
不再說什麼.莫蓮只是抱緊了兩兄弟.“對不起.小闌.小離.是我沒有用.是我不能給你們一個完整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