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殺機不減,陰險佈局
爲什麼他會有江山堪輿圖?魚璇璣下意識第一眼射向了對面司空凌和司空珏,當年是她親手繪了一張給司空凌,後來司空珏也宣稱他有一張江山堪輿圖,隕聖樓回過消息,他的那張圖跟司空凌的是一樣的。舒愨鵡琻當年自認爲他們的兄弟情誼恆久的司空凌曾把她給的圖給司空珏幫忙鑑定真僞,也在那時被司空珏留下了個備份。
一晃多年,當年無心之舉倒是爲如今種種埋下了深深的伏筆。她凌厲的目光射來時,司空家兩位王爺眸光帶着驚異齊齊一暗,兩根石柱繃直的絹畫上的江山堪輿圖比他們手中的更爲精密,仿若只要你仔細一看,連小小的無名山脈都能從上面看見。
“璇璣。”赫連燼適時地捏了下她的掌心,指甲掐過嫩肉的痛楚將她神智喚回,擡眸與万俟楚的眸光不期而遇。他平凡五官組成的出挑容顏上綻放出風一般迷人的笑容,看得她心頭一晃。
万俟楚,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五百年前的事情你又是否知道?
在她記憶中有能耐繪出這樣全面細緻殞荒山河圖的人只有當年隕聖樓的主人——花阡陌,那個如辛夷花般妖嬈的緋衣男子,如謎一般走進她生命中又匆匆離開。她早已感覺到虞訣死後還發生過不少事情,可是什麼呢?爲何,跟他相關的東西會一樣樣地出現在自己面前。
寒冰訣、九幽笛、白家流沙、靈墟以及眼前的江山堪輿圖,阡陌,遠隔了生生世世你想告訴我什麼?
眼睫遮去的瞳眸裡閃過複雜的糾結,沉溺舊事,或者說是受困於某種情緒中,不可自拔。
“璇璣!”腰間一股大力,她整個人都被扯進了赫連燼的懷抱中。冰冷的氣息宛如冰川長存,冷絕幽森沁人骨髓。她遑遑的神情落入那已經身邊深黑沉寂的眼瞳裡,恍惚間她突然生出了強烈的熟悉感。
“阡陌?”她雙手拽緊他的衣襟,鬼使神差地朝赫連燼就喊出口。
在他懷中,對着他的人喊的卻是另一個男人的名字!明智如他知道魚璇璣有不對勁兒,可心底泛起的痛意和醋意卻滔天而來,要將人給淹沒般。万俟楚究竟是怎麼辦到的,竟迷惑了她?
“楚帝,真是費心了!”把她人拉在懷中緊緊抱住,不讓她此刻的神情暴露在衆人眼中,赫連燼黑沉沉的眸眼裡毫不掩飾地藏着深深的殺意,對上萬俟楚毫無危機感的淺笑,兩兩形成鮮明的對比。
對面,司空珏與司空凌回眸對視,察覺到對方眼中傳遞出的異常,默不作聲地看着万俟楚兩人,這事態要怎麼發展下去。
万俟楚揚手,將舞姬揮退,跟着便有幾人搬來幾塊活動的立體不規則板箱,拼湊在一起便是大腿高的一塊約有一丈方圓的橢圓形器物。細紗鋪上一層,他手指按動座椅上的虎目雕晶,只聽簌簌的沙聲中那器物細紗內慢慢地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待再定睛,那東西已經完全出了土,是什麼一目瞭然。
分明就是活動的沙盤,而上面的佈局便是以問劍山爲中心,大淵、黑甲精騎、鎩羽騎及虎賁騎分佈何處,都清晰可見。看來,万俟楚是早就把他們的佈局動向摸熟了。先上江山堪輿圖,再來沙盤,幾人都猜到了他想做什麼了。
山上棋,山下行。
“幾位不是都爲了襄惠帝而來的麼,若是贏了這盤棋,襄惠帝怎麼處置就歸贏的人說了算。”万俟楚一句話挑明瞭,率先離座站在沙盤外,凌冽的眸光落在這一丈方圓內,彷彿就站在戰場中央於四方千軍萬馬對峙。
橫刀立馬,風捲黃沙,大地旌旗飄飄,處山河間自問天而笑!
“這倒是一盤好棋!”司空珏一卷袖袍,穩穩越步向前站在了虎賁騎駐軍的方位。“想必是,山下落子,山下行軍。”
万俟楚朝他一眼投去,沒做任何表示但眼神已經說明他就是那個意思。司空凌面色稍沉,有些替山下的鎩羽騎擔心了。山上一步棋,山下可謂是瞬息萬變,不說傳令及時與否,恐怕小小的變動都會引起不小的麻煩。万俟楚這麼做,是爲難了他們,可他自己也沒佔到什麼便宜。
“山上下山的道路全部通常,不會有機關阻撓,各位的人可方便來往。”万俟楚覺得自己可能沒說清楚,特意申明瞭一遍。“我們雖不在當場,卻猶在其中,棋動山下軍隊亦跟着變動,不死不休不退不滅。”
“控術!”兩道聲線不一的聲音突然而出,說的卻是同兩個字。司空珏和司空凌不明白其中深意,但從字面上解釋應該是某種類似與妖法般的法術,能將他們身幻戰場,控的不僅是他們,還有五方勢力山下數以百萬的兵士。
万俟楚給予他們兩個讚賞的目光,“本皇一直以爲攝政王夫婦是最懂我心思的人了。”
這盤棋太危險,如若無法退出便都會被葬身在裡面。
魚璇璣從赫連燼懷中探出頭來,眸光一直沉凝在沙盤之上,不過倒沒有了先前的昏聵,清冷澄明瞭不少。望着赫連燼示意他鬆手,她已經沒事了。赫連燼心裡還盤踞着疙瘩,然,情勢逼人他不得不把人放開。粉嫩的脣抿起,她嫣然一笑翩然站在了大淵駐軍那一方。
“楚帝來自方諸山,奇術自是懂得很多,不知是否明白,有些術法乃是逆天的。施展下去,必然要承受相應的反噬。”怎麼修習玄術她是不懂,可那些粗淺的道理卻是明白的。棋子落得快,那就意味着太多生命來不及暫短歇息便被葬送在戰場上。身爲這場戰爭的挑動着,揹負如此百萬人血腥性命,就算灰飛煙滅也抵擋不了他的罪孽。
天族天機子窺探了天機,每一代都不曾落得好下場。相信與天族頗有淵源的曇月族也是清楚這點的,爲方諸山弟子盤羽的万俟楚,就那自己的性命這樣開玩笑?
“本王倒是想起了一千多年前一場大戰,還有成爲魔靈被關押在神秘靈境臺的夜夭。”記憶被挑動,赫連燼眉心緊皺,今日是要重演曾經的血戰?
司空凌站在原地不動,嘴畔滿是涼意,道:“原來楚帝是打算以這樣奇異的方式把我們困死在山上。”雖聽他們說得雲裡霧裡的,可他直覺這是件非常不好的事情。尤其,這位楚帝竟是出自海外仙山方諸山。
“不敢?”早料到他們的反應,万俟楚施施行了幾步,背對沙盤隔空遠望巍峨如龍般雌伏臥下的伽羅關,臉龐上浮起詭秘的笑。那是種幽深得如深淵,掉下去就無法爬上來,永不得見光明的暗黑。
魚璇璣、司空珏四人悻悻而視,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們說不行可能麼?
下山是死,不若就留下尋條活路。這是他們一致的心思,當然有種同盟關係就這麼悄然盟定。星池楚帝不死,天下必然爲他所毀,他們更是沒有再活下去的可能了。
速度歸位,潛藏的暗衛中輕功最好的人現身,站在他們身後,自然也有人已經下山將馬上開戰的消息傳遞。有什麼東西彷彿在此刻定格,每個人都在這盤棋中不能抽身。
“本皇爲主,先一步。”指尖幾彈,整齊的方陣隊列散開成一字長蛇。
魚璇璣甩袖一掃,大淵軍右翼偏西北而行,直插他長蛇陣七寸的位置,冷眸噙笑:“不愧是當年把我們耍的團團轉的鬼面!”
“楚帝昔年將本王從九幽幻境中救出來,這份情本王應該記着的。”司空珏手腕翻轉,虎賁騎呈半開的圓弧散開,利刃般卷刻蛇尾宛如釘子般將其定住,讓它不能動彈。
“本王也記着。”黑甲精騎繞過前方山頭,從後背位置直插蛇心臟位置。那邊,鎩羽騎從正面與黑甲精騎成相對之勢,從前直搗脆弱的地方。
万俟楚見之呵呵笑起來,手指翻動,長蛇陣在他手中有了活路般由蛇變成龍,被牢牢困住的各個部位更像是握在手中的泥鰍,突然一下就跑了,讓人無處去捉拿。四個結成同盟的勢力在一下子見被甩開,沙盤上,局勢頓時混亂起來。
此時,山下圍繞伽羅關附近幾座山頭,毫無目的性的廝殺已然展開。士兵們像是被奪取了魂魄的木偶,受某種力量的牽引,只知道拿着刀朝敵人身上砍去。血流了一身,身體被捅了好幾個窟窿只看見白骨森森合着鮮紅的血液的肌肉,森然煞邪。山林裡的動物們全都被驚起紛紛朝着安全地方撤離避開那羣殺瘋了的士兵。
“瘋子!簡直是不要命了!”被暗衛保護着的某處山頭上,庸醫瞠目結舌地瞧着那遠在天邊又近在眼前的廝殺,氣得都彈起來了。
白逍也臉色蒼白,倉促地搖着他的手臂,喊道:“老前輩,你就大發慈悲快阻止阻止吧,這樣下去不僅是大淵,黑甲精騎、鎩羽騎和虎賁騎恐怕都要全部埋葬於此了。”暗衛把開戰消息送達時候,也傳了魚璇璣的密令,讓天機子見機行事。他先還是不懂,等找到了天機子說了事情準備折回去,才發現事情變得特別嚴重。
所有人都像是被某種東西個控制住了,包括還在中軍大帳中的白鈺和周梓等人。沒有商量,各自帶着人就匆匆奔向戰場。那殺傷力,看得他後怕得恨不得自己馬上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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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以爲趕不上更新了,趕了個末班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