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次,簫璃的臉上也不由再次露出了一抹甜美的笑容:“我還當大哥要對我說些什麼呢,原來竟然是這個。不過,如果只是因爲這個,阿璃就請大哥放心好了,阿璃好歹也算是上過戰場,歷經過生死磨難的一個人。那怕以後王爺他會遇到再大的劫難,只要阿璃有一口氣在,就一定會對他不離不棄。”
“阿璃此言當真?”皇太子聽她這麼一說,臉上的神色也不由突然變得凝重起來。
簫璃見了,也連忙收起滿臉歡笑,對他鄭重其事地說道:“阿璃知道,大哥與王爺之間,雖然名意之上是兄弟情份,可是在王爺的心裡,卻將大哥當成父親一樣對待。而同樣的,在大哥的心裡,又何嘗不是對王爺百般牽掛?然而今日,既然大哥問起來了,阿璃也同樣可以向大哥保證,阿璃心中對王爺的這番情意,亦是天地可鑑!”
本以爲,皇太子聽了自己的話,會露出滿面欣慰之色。然而簫璃無論如何都沒有料到,此時的皇太子,竟然像是突然陷入到了某種沉思之中。
太子殿下最終沒有再說些什麼,也許是因爲這個時候,墨蘭剛好捧了湯藥過來的原因。
“爹爹,要喝藥了哦,這個,可是蘭兒親自爲爹爹煎的哦!爺爺還專門允許蘭兒多放了一些甘草,所以等一會兒爹爹喝起來,一定不會那麼苦的。”看到墨蘭那一張甜美的笑臉,簫璃的心頭也不由一陣感嘆。
藥理所講究的,就是恰到好處。倘若不是因爲太子的病體實在是沒有辦法醫治了,怕是墨大夫也不會隨便任由墨蘭參加甘草的份量。
然而此時,當皇太子看着自己的小女兒,手裡捧着湯藥笑意盈盈地朝他走過來的時候,臉上也早已經變得笑逐顏開起來:“是嘛!看來,我的蘭兒真的已經長大了呢,而且還越來越孝順了。最近爹爹吃了蘭兒親手煎的藥,都一點兒也不會覺得苦呢。”
墨蘭聽了甜甜一笑,然後捧着藥走到太子殿下的軟榻邊上:“蘭兒就知道,爹爹是不是最喜歡蘭兒親自爲您煎的藥了?”
簫璃見她就那樣站在那裡,連個坐位都沒有,連忙伸手爲她拉來一把椅子,對她說道:“蘭兒有什麼話,還是坐下來跟爹爹說吧。”
墨蘭回頭看看簫璃,衝她笑道:“嗯,姑姑先幫我拿一下托盤好嗎?蘭兒今天要親自喂爹爹喝藥。”
簫璃衝她一笑,道:“當然可以。”然後伸手將她手上的托盤接了過來。而墨蘭,則從托盤上把銀製的湯匙拿到手上,然後放到碗裡細心的攪拌兩圈,再送到太子的手上,笑着對他說道:“爹爹,你聽蘭兒的話,一口氣把它給喝下去,那樣的話就不會苦了。”
不想,太子聽了她的話,竟然衝着她和藹地笑了起來:“用不着那樣子的,蘭兒不是說這裡面放了不少的甘草嗎?所以啊,爹爹要用勺子一口一口的細細品嚐纔好。”
“可是爹爹……”墨蘭一聽也不由有一點急了:“這個可是藥啊,又不是燕窩甜湯,怎麼可以細細品嚐呢?”
只聽太子笑道:“雖說這個不是燕窩甜湯,可是這藥畢竟有藥的香味啊,更何況,這個可是我的蘭兒親手煎出來的呢。爹爹當然要細細品嚐纔好。”
“爹爹……”
莫說是墨蘭,就連簫璃聽了這話,心頭也是感觸頗深。可憐天下有情人,更何況眼前的太子殿下,還是一個情癡。眼見着自己幼小的女兒,他與心愛女人之間的結晶,就要與自己天人兩隔了,怕是他的心頭,終究還是有些捨不得的吧?
而此時的皇太子,則已經從墨蘭的手上拿過了銀製的湯匙,輕輕一舀了一勺子墨色的湯藥,先舉到鼻子邊上,盡情地嗅上一嗅,然後方纔舉至脣邊,緩緩地喝入口中,一番仔細的品嚐之後,方纔嚥了下去。如此一次又一次,直到墨蘭手上的一碗湯藥見了底兒,纔看到他微微笑着擡起頭來。
“爹爹怎麼樣,這藥還是有些苦吧?”墨蘭一邊把手上的藥碗放到簫璃手上的托盤之中,一邊又連忙在托盤之上挑起一枚拇指大的蜜餞送入到太子的嘴裡,對他說道:“這個是蘭兒專門爲爹爹準備的,爹爹吃上一顆去去口中的苦味吧。”
太子將蜜餞含入口中之後,望着墨蘭的眼睛裡,也不由溢滿了關愛的神色:“嗯,蘭兒這煎藥的手藝,果然爐火純青,爹爹喝到嘴裡,只感覺到藥香四溢,脣齒留香。非但如此,蘭兒還有着一顆玲瓏細緻的心,心思又是如此的溫柔細膩。所以爹爹想啊,等到我的蘭兒長大了,跟着墨爺爺學一身本領,哪怕是做一個不出世的女神醫,也是極好的。”
墨蘭聽了連忙從坐椅上站起身子,鄭重其事地對太子保證道:“若是爹爹喜歡的話,蘭兒長大之後,一定會做一個救人濟世的女神醫的。”
皇太子聽了墨蘭此言,臉上也不由露出一抹欣慰的神色:“救人濟世。嗯,不錯,我的蘭兒果然不愧是這大凌國的小公主,從小就能夠生出如此志向。爹爹心中,甚感欣慰啊!”
“爹爹!”墨蘭聽了這話,也忍不住一把撲入到皇太子的懷裡,卻不小心惹得太子猛然一陣咳嗽,這下又把她給嚇倒了,連忙伸出手來幫太子在胸前,邊順氣邊說道:“爹爹,都是蘭兒不好,又害得爹爹難過了。”
太子咳了一陣,方纔伸手將墨蘭攬入到懷裡,然後對她笑道:“不怪你,爹爹心疼我的蘭兒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忍心怪罪你呢?”
而此時的簫璃,默默地立在二人的身邊,眼睛裡早已經蓄滿淚水。
然而,簫璃的心頭又何況不明白,正是因爲現在情況特殊,所以越是在這種時候,他們之間便越應該避免這種情況纔是。
想到此處,簫璃便連忙轉過身去,先將自己手上的托盤在桌子上面放好,然而又偷偷地將自己臉上的淚水擦乾,再努力讓自己擺正情緒,並在臉上綻開一抹笑容。
再次回過頭來的時候,簫璃的臉上早已經掛上了一抹笑容:“好了,好了,你們兩個人啊!”她邊說邊笑道:“都快要把我當成透明的空氣了吧?”
“哪兒有啊!”墨蘭聽了也不由咯咯地笑了起來:“阿璃姑姑又不會隱身術,我和爹爹又怎麼可能把你當成透明的空氣呢?”
簫璃搖頭一笑,既而轉開話題,對他們兩個人說道:“這一會兒,這別院裡幾乎所有的人,都跟着王爺上山去了。算來算去,也只剩下我們幾個人了。以我看啊,我們幾個不如找點兒什麼事情做一做纔好,也省得坐在這裡太過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