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簫愛憐地輕撫着涼笙蒼白的小臉，琥珀色的眸子裡滿是森冷的殺意。
那個人，他一定會讓他十倍奉還。
對面，蒙羲正手忙腳亂地應付着軒轅墨，君無邪，冥閻的圍攻，突覺背後一冷，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被一道白色玄氣擊中。
“噗……”蒙羲兀地噴出一口老血，迅速轉身，憤怒地瞪着端木汐，“你，你們以多欺少，簡直欺人太甚！”
端木汐眯了眯眼，什麼話也沒說，再次揮出一道白色玄氣。
強大的威壓，壓得蒙羲喘不過氣，想躲開卻是根本移不開半步。
蒙羲心中大駭，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白色光束撞上來。
“砰”地一下，蒙羲直接飛出石臺。
眼看着就要落下血河，蒙羲大驚，急急運氣想要踏空飛過血河。
察覺到蒙羲的意圖，端木汐的眸光一冷，足尖輕點，直接飛到蒙羲背上，運起玄氣用力一踩，蒙羲瞬間下沉。
看着越來越近的紅色血水，蒙羲冷汗直冒，想要甩掉身上的端木汐，可是不管他怎麼用力，背上的那雙腳就好像是大山一樣紋絲不動。
石臺上的三個男人，被端木汐這一連串的犀利攻擊弄得有些懵。
君無邪一臉讚歎地撞了撞身邊的軒轅墨，“幾日不見，你家娘子這修爲精進不少啊！”
軒轅墨眸光輕閃，琥珀色的眸子裡滿是驕傲。
她永遠都能給他驚喜！
“來人。”情急之下，蒙羲喊出暗衛。
暗衛們瞬間出現，看到血河之上的情景，立刻朝着端木汐攻去。
看到突然出現的暗衛，石臺上的男人們終於回過神來，一起朝着端木汐飛去。
端木汐偏身躲過暗衛的利劍，腳下重重一踩，踏着蒙羲的身體飛到岸邊，白光一閃，秒殺所有暗衛。
蒙羲再次下落，急忙拉過暗衛墊背，想要藉着暗衛的身體飛上岸邊，可是還沒等他動作，就覺背上又是一沉，又一個人踩着他的身體過了血河，緊接着第二個，第三個……
“噗……”蒙羲再次噴出一口老血，也不知道是被踩出了內傷，還是被氣出了內傷。
暗衛跌進血河，瞬間變成白骨，蒙羲大驚，立刻踩着白骨，連滾帶爬地上了岸。
剛剛上岸，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有一道銀光飛來。
蒙羲身子一抖，立刻往旁邊一滾，銀色匕首險險擦過他頸邊，瞬間拉出一條血痕。
蒙羲捂着脖子，狼狽地爬起身，怒氣衝衝地瞪着端木汐，“你這個瘋女人，你竟敢……”
蒙羲的話還沒說完，就再次被一道金色光束打飛了出去。
“嗯……”蒙羲重重摔到地上，咳出一口鮮血。
軒轅墨寒着臉，冷冷地看着地上的蒙羲。
蒙羲手肘撐地，氣急敗壞地指着軒轅墨道，“你，你們……”
看着蒙羲伸出的手指，君無邪脣角勾起一絲壞笑，上前一把扭過他的手指，三百六十度旋轉。
“啊……”蒙羲立刻痛苦地慘叫一聲。
“你死到臨頭了，竟然還這麼囂張。”君無邪將蒙羲的一隻手臂扭到身後，一腳狠狠將他的腦袋踩到地上，緩緩蹲下，一臉邪笑地拍了怕他的臉，“我們什麼？是不是又想說我們以多欺少？”
蒙羲一頭冷汗，惡狠狠地瞪着君無邪，“你們就是……以多欺少……”
“放屁！”君無邪踩着蒙羲腦袋的腳兀地用力，蒙羲只覺腦袋嗡嗡直響，差點暈死過去。
看着蒙羲不停上翻的白眼，君無邪好看的桃花眼裡閃過一抹笑意，“剛剛我汐兒表妹可是一個人就把你打得跟落水狗一樣，這麼快就忘記了，要不要幫你回憶一下。”
君無邪說着不等蒙羲說話，直接一拳朝着蒙羲那上翻的眼睛打去。
“嗯……”蒙羲悶哼一聲，氣若游絲道，“你們……你們欺人太甚……”
君無邪不屑地撇撇嘴，“反反覆覆就這兩句，你沒新詞了，你他媽的能對一個孩子下這樣的毒手，我們怎麼就不能欺人太甚了？不，你根本就不配稱作人，你就是個畜生。”
君無邪一邊氣氛地說着，一邊將蒙羲的臉當沙包打。
沒一會兒，蒙羲的臉就被打得像豬頭一樣，剛開始他還叫喚兩聲，到最後是連哼哼的力氣都沒有了。
“汐兒表妹你來。”君無邪甩了甩紅腫的拳頭，看着一邊的端木汐。
媽的，賤人就是臉皮厚，打得他手都痛了。
“你太溫柔了。”端木汐冷笑着走到蒙羲身邊，一腳狠狠踩上他的脊椎骨，同時一道玄氣自她腳下漾出。
“啊……”原本氣若游絲的蒙羲猛地尖叫出聲，那淒厲的聲音穿透石室，直衝天際。
君無邪僵硬地抽了抽嘴角。
這一腳下去，就直接廢了這傢伙的玄氣，跟她比起來，自己確實太太太溫柔了。
蒙羲面如石灰，雙手死死扣着地面，眼裡滿是恨意。
他的玄氣……
她竟然廢了他的玄氣！
可是還沒等蒙羲緩過勁來，端木汐就直接拿出銀色匕首狠狠刺進了他的脊椎骨，用力一劃。
“啊……”又是一道淒厲的叫聲響起。
“這一刀是爲被你害死的父親。”端木汐看也不看蒙羲一眼，直接將匕首拔了出來。
君無邪再次抽了抽眼角。
這個更狠，不說斷了他的脊椎，讓他全身癱瘓的事，就說這刺骨的痛，怕是也夠這傢伙喝一壺的了。
軒轅墨眸中閃過一抹動容，明明是自己應該做的事，她卻替他都做了。
蒙羲臉色煞白，額上的冷汗直接滑進嘴裡，那樣的苦，那樣的澀。
可是端木汐卻並沒有這樣就放過他，銀光一閃，挑斷了他的腳筋。
“這一刀是爲被你逼死的母親。”
每個人都要爲他做的事付出代價，在他那樣對待父親和母親的時候，他就應該想到會這麼一天。
蒙羲這下子是連叫喚了力氣都沒了，哼哼兩聲直接趴着一動不動。
“這一刀是爲藍夜。”銀光再次一閃，手筋被挑斷。
她不知道藍夜是誰，可是能讓笙兒這麼傷心的，就一定不會是壞人。
“這一刀是爲阿雪。”
“這一刀是爲笙兒。”
“還有簫兒……”
端木汐銀色匕首左右翻飛，不一會兒蒙羲身上就滿是血口。
“最後這一刀，爲瀾川所有的百姓。”端木汐將匕首高高舉起，對準蒙羲的心臟狠狠刺下。
“叮……”就在端木汐的匕首快要刺上蒙羲的心臟時，一道無形的力量打掉了端木汐的匕首。
端木汐愣愣地看着地上的匕首，眉頭緊皺。
其他人也都愣住了，等衆人回過神來的時候，地上的蒙羲竟然不見了。
“怎麼回事？那傢伙怎麼不見了？”君無邪皺眉，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着空空的地面。
“是有人救了他？”軒轅墨眸中涌過暗黑的冷芒。
君無邪蹙眉，“是誰救了他，你們剛剛有看到人影嗎？”
是誰能做到在他們幾個眼皮子底下救人，還絲毫不顯山，不露水的。
端木汐也是一臉凝重，剛剛她能清楚地感覺到那個人的力量，那強大的威壓讓她在那一刻完全動不了。
冥閻眼底劃過一抹幽光，“或許不是人，別忘了這是什麼地方。”
“你是說……”君無邪立刻驚恐地環顧了下四周。
他都差點忘了這裡是地下墓穴。
冥閻點頭，身爲鬼主，他對鬼氣最爲敏感，剛剛他一定沒有感覺錯，即使那個鬼只停留了數秒。
“那，那我們快回去吧。”君無邪吞了吞口水，在自己的手臂上摸了摸。
端木汐接過寒簫手裡的涼笙，眉心輕蹙，“先離開這裡再說。”
衆人點頭，一起離開帝陵。
都城客棧裡，端木汐緊張地盯着牀上的涼笙和診脈的醫師。
屋子裡很安靜，靜得只聽得到呼吸聲。
許久之後，老醫師起身對着軒轅墨和端木汐歉意地搖了搖頭，“對不起，小姐失血過多，傷勢過重，老夫救不了。”
端木汐眼前一黑，雙腿一軟，往後倒去。
軒轅墨立刻接住端木汐，冷冷地瞥了眼老醫師，“出去。”
感覺到軒轅墨身上的寒氣，老醫師不自覺地顫了顫身子，立刻拎起藥箱跑出了房間。
看着牀上安靜的涼笙，冥閻雙拳不斷收緊，然後像風一般衝了出去。
“你，你要幹嘛？”看着突然攔住他去路的冥閻，老醫師有些害怕地吞了吞口水。
“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冥閻緊握着拳，看着老醫師的眸子滿是祈求。
“哎！”老醫師輕嘆一聲，一臉惋惜，“那位小姐失血過多，能活着就已經是奇蹟了。”
冥閻身子一僵，眼裡滿是痛苦和哀傷。
老醫師嘆着氣，搖着腦袋，緩步遠去。
可冥閻卻站在原地，很久很久。
房間裡，端木汐愛憐地輕撫着涼笙的小臉，“笙兒……”
端木汐淚眼婆娑地執起涼笙的小手，放到脣邊吻了吻，然後輕輕貼在臉上。
軒轅墨心疼地將端木汐摟進懷裡，雙目通紅地輕聲安慰，“我們的笙兒一定不會有事。”
“阿雪……”端木汐的淚再也忍不住地一滴滴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