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交易
這位偉大存在敏銳察覺到了不妙，自己的方舟上似乎來了個…髒東西？
雖然，那種感覺轉瞬即逝，但祂還是將目光投向大廳。
上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因爲方舟被虛境黑洞捕獲。
這次，祂必須嚴陣以待，小心排查。免得方舟出現任何意外。
以至於，船艙的大廳內，數位來歷神秘，實力可怕的乘客和代言人，在同時回眸或身體僵硬。
他們同樣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可以感覺到偉大存在的注視和隱隱的戒備。
這讓他們有些迷茫。不知道這位存在，爲什麼會忽然對他們報以警戒。
這也不怪那位偉大存在，獵人防備的必然是獅子，而不會是一隻白兔。
在偉大存在眼中，二覺的‘銅面’自然只是一隻白兔。
而李夜來對此一無所知，他此刻正打量著方舟內的佈局。
船艙大廳內的地面上鋪著不知何種生物的皮毛，柔軟異常且完全沒有任何縫合的跡象。那代表這來自一隻體型極其巨大的生物。
古典的吊燈照亮了整個大廳，其中隱隱有某種歌頌般的聲音傳出，令人心曠神怡。
而一張張華麗的座椅，則是擺放在大廳各處。若不是可以從窗戶中看到晃動中的虛境星空，誰能想到這會是一艘巨船？而不是某個高級的古典餐廳？
李夜來走向窗邊的第七張座椅，那便是‘銅面’平時選擇的座位。
作爲二覺的代言者，‘銅面’的地位在方舟內並不高，只能坐在外圍的座位上，更多的是作爲聆聽者和傳話人。除非，‘金甲’做出了得到衆人承認的功績，‘銅面’的地位纔會有所提升。
而這對於李夜來來說，其實也是一件好事。
他沉默坐在座位上，在大廳的邊緣地帶，不動聲色的打量起那些方舟選民。
某種力量干擾了衆人的樣貌，使得李夜來無法看到他們的具體長相。當然，他們也無法看清李夜來。
這是方舟對於選民的保護措施，即便是方舟選民互相之間，也都不清楚各自的身份。
李夜來坐了大概十幾分鍾，不時有方舟選民出現，找到了各自的位置，安靜的坐下，少部分則是聚首談論一番後，也各自回座。
方舟選民，數量不少。從抓獲的金甲和銅面腦子裡的情報來看，最多的時候，方舟內有超過一百五十位乘客。
如今，便已經來了一百多人，看來本次共享情報，對於他們來說也很重要。
其中，李夜來注意到了一人，那人手持黑傘，身穿白色禮服，帶著禮帽。如紳士般端坐在大廳中靠近中央的區域。
李夜來心裡一動：“是那個細狗嗎？”
雖然，體型上出現了很大變化，但那傢伙手中的黑傘卻是同一把。傘面上的金色紋路都一模一樣。
赫然是李夜來之前見到，並讓隊友們圍殺的那個‘黑傘青年’
官方分析認爲黑傘纔是那個傢伙的本體。他利用某種儀式或禁忌物，使得自己的意識附著在黑傘上。
即便在肉身被摧毀後，只要黑傘能夠安全逃離。他便能捲土重來。
看來，如今，細狗已經找到了新的肉身。
這倒是出乎了官方的意料，就是不知道實力恢復的如何。
李夜來倒是不擔心自己被認出來，且說如今的僞裝，光是實力上，李夜來都與當時的自己有了天差地別。
“官方說細狗的實力約莫是五覺或六覺，是隊長級別的強者。”李夜來心裡一沉：“而他這種實力，還不能進入中央座位嗎？”
這代表中央核心的那幾個位置上的人，實力更加強大。
李夜來壓下心裡的不適和緊張，繼續默默的觀察起來。
又過了十幾分鍾後，確定沒有更多的選民進入方舟後。
一道難以辨別性別的聲音在所有人耳邊響起：“時間到了，選民們。”
聲音古樸而又莊嚴，是李夜來不曾知曉的語言。
但這些語言被自動翻譯成了他能理解的詞語。
方舟內是自帶翻譯能力？還是這個語言中蘊含的力量可以突破認知的限制？
可能兩者都有，畢竟方舟選民來自世界各地。沒有這個能力恐怕都無法交流了。
李夜來想起了影先生，祂同樣也是這種情況，自己可以理解祂說出的神秘語言。
這個方舟的持有者，和影先生屬於同一層次嗎？
還是說，高層次的存在，都有這種能力？
李夜來心裡思索著。
有留著金髮明顯是白種人的方舟選民開口說道：“那就先說說情報吧，各位是否有舊金巨城的情報？越機密越好。我可以交易。”
“我有。”另一位位於邊緣的方舟選民開口：“私密？”
“當然，私密！”白人選民迴應。
隨後，兩人的聲音便消失了，在方舟力量的影響下，他們隔絕了外界。開啓了私聊。
之後，雙方都很滿意的退出了私密狀態。一人得到了情報，一個得到了報酬。
這時，又有人開口：“需要一份幽冥路徑的四覺魔藥，影殺刃。最好是煉製好的魔藥，素材也可以。”
立刻有人迴應：“魔藥沒有，可我有其中的兩種素材。分別是影魔的軀幹，以及霧鬼的露珠。”
“很好，但你想如何交易？素材？”那人問道。
“我記得你有囈語路徑的四覺魔藥配方，龍吼。我要那個。”
那人沒有猶豫立刻點頭：“可以，現在就能交易。”
“好！私密！”
隨後，類似的一幕在大廳各處出現。
情報，裝備，魔藥，配方。都成了交易的籌碼。
這讓李夜來對於方舟有了更全面的認知，由於大部分人類困守在巨城。
而巨城互相之間的情報並不連通。
如三號邊境城和其他兩座邊境城以及熔岩礦城，四城的情報是共通的。
但距離更遙遠的巨城，則是很難聯繫了。
甚至根本不清楚，那些巨城是否還存在。
這導致出現了各種情報差，比如剛剛說過的配方龍吼，李夜來所在的巨城便沒有這個魔藥配方。
但對方卻是可以輕鬆拿出來，同樣的道理，李夜來這邊有的配方，對方可能缺失。
而方舟的出現，使得這個情報差近乎消失。
加上，某些來歷神秘的選民。他們能拿出官方都還未掌握的配方或裝備。
這時，率先開口的是一位位於中央區域的方舟選民，那人體型異常高大，身披金色板甲，如同一座金色小山。坐在那特製的座椅上，便有著超過兩米的高度。
他同樣發出人類不瞭解的言語，但也被李夜來聽懂。
“明星，金甲，魅影，狼圖。你們做的很好，本次計劃很成功，伱們成功的逼老狂王親自出手了。按照約定，我已經給你們帶來了獎勵。”說著，一個個物件浮現在他面的桌子上。有魔藥，擁有素材，甚至還有高級別的靈能武裝。
“至於黑傘，你重傷逃離了三號邊境城，沒有按照計劃去佯攻各大分部，所以這次交易沒有你的份了。”金山騎士開口說道：“下次再合作吧。”
黑傘冷漠說道：“那是自然，我沒有異議。我還不至於舔著臉問你拿報酬！”
有方舟選民動容：“果然，三號邊境城的事情，是你們乾的！居然如此大膽！”
“傷亡超過十五萬，就爲了試出老狂王的狀態？”有方舟選民冷笑說道。
“誰又能想到，明星的身份就是大明星秦之。這次明星你可付出巨大，如今還被各大巨城通緝。不如來投奔我吧。”有方舟選民則是開口說道。
方舟選民們各自評論著，有人遺憾未能參與行動，有人咒罵他們太夠冷血無情。
這是，一個坐在黑傘外圈一些的人迴應道：“爲了這次行動，連我的身份都暴露了。雖然計劃有些出路，但從結果上來說，還是完美的。我希望之後，還能獲得交易的機會。”
“好。”金山騎士頷首。隨後，微微敲擊桌子，面前的幾個物件便出現在那人面前的桌子上：“這是我他們答應過你的，五覺和六覺的魔藥，以及來自禁區的靈能武裝。”
“很好，不枉我捨棄了這麼多。”那人撫摸著眼前的獎勵，輕笑道：“那十五萬人的傷亡倒也是值得了。”
而李夜來沉默的看著那人，心裡則是壓抑住憤怒與惡意。
那四人，便是參與到幻想樂隊事件中的，四個方舟選民。
其中除了金甲以及其勢力被隱秘拿下後，其他人都已經逃離了巨城。
這個開口的，顯然就是罪魁禍首，秦之！
如今，可算是讓李夜來再次找到他了。
但李夜來不能輕舉妄動，只能繼續扮演‘銅面’。
而那個‘明星’秦之卻是掃視大廳後，看向李夜來說道：“銅面，金甲爲何沒有來？”
李夜來心裡一突，嘴上則是說道：“大人爲了打探狂王的情報，與處理員一度交手，傷勢較重。僥倖逃離巨城。如今正在休養，便讓我來領取獎勵，並售賣情報。”
銅面帶著某種言語干擾，使得李夜來的聲音似男似女，無法被人聽出真聲。這也是一種僞裝。
“哦？”金山騎士問道：“售賣情報？他獲得了什麼情報？”
李夜來按照陰火所說：“大人他見到了狂王。”
金山騎士豁然起身：“你說金甲看到了狂王出手？狂王的狀態如何？”
不少方舟選民也是錯愕、激動。
老狂王的實力，即便是方舟選民都十分忌憚。那可是叫板禁區之主的強大存在。
他的情報，必然十分珍貴！
“你願意支付什麼代價獲取情報？”李夜來繼續說道，這些都是陰火教他的話術。
爲了讓李夜來的身份更安全一些，陰火拿出了十分重要的信息作爲情報。
那便是狂王的身體狀況。
“這些獎勵本就是金甲的，除此之外，我還會加上一個珍貴的治療藥物。下一次集會時，帶給你。”金山騎士說道：“如何？”
“好。”李夜來點頭：“私密？”
“私密。”隨著金山騎士開口。
但也有其他人開口。
一個坐在黑傘同排的女性方舟選民詢問道：“我也願意支付報酬獲得情報，一把B級靈能武裝，下次帶給你，行嗎？”
“可以。”李夜來微微點頭。
而另一人則是開口說道：“我記得你家大人金甲，是在邊境城附近活動，那我願意提供一份邊境城官方都沒有掌握的四覺魔藥配方。”
“哦，什麼路徑？”李夜來很好的扮演著‘銅面’的身份。
“囈語路徑，龍吼！你要是同意，我現在就能給你。”
“可我和我家大人都不是囈語路徑。”李夜來做出略微思索的姿態。
金甲是歸零路徑，而真正的銅面是真武路徑。
“罷了，囈語就囈語吧。”
那人鬆了口氣：“那就加上我。”
“私密吧。”金山騎士並沒有拒絕兩人的參與。
李夜來的情報賣給誰，他還管不上。
隨後，包括李夜來和金山騎士在內的四人，便被隔絕了聲音。
在自己親手臨摹了一份配方後，李夜來打量了一下，便將配方塞進西裝裡。
在方舟內，所有人都很誠信，因爲某位偉大存在可以辨別真僞。到也不用擔心被哄騙了。
於是，李夜來開口說道：“老狂王很蒼老了，十分蒼老。但在動手時，氣血如潮，立刻恢復了年輕姿態，一槍就擊潰了那隻虛空巨獸！”
“一槍！”這讓金山騎士有些錯愕。其餘兩人也驚訝萬分。
“即便是進入物理世界後，實力上有大幅度衰減，那隻巨獸起碼也有七覺以上的實力。卻被一槍擊退。老狂王，真的老了嗎？”
“我猜到老狂王能戰，沒想到這麼能戰！”
李夜來則是繼續說道：“在那之後，老狂王便解除了年輕姿態。再次變成了蒼老的老人。所以，我家大人才能逃離現場。我們懷疑老狂王，只能短暫的維持巔峰姿態。當然，這些只是猜測。”
金山騎士沉默了幾秒，從方舟那確定‘銅面’所說的情報並非謊言後。
點頭說道：“很好，如果你能繼續給我提供老狂王的情報，我們黑源城，將視你爲友人。”
果然，這個金山騎士來自於禁區，是一隻禁區生物！
李夜來和其餘兩人都有些震驚。
隨後，李夜來點頭：“這是我的榮幸。”
他知道，自己這個暗樁已經敲進方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