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避開身後的追兵,芝士解開了李夜來身上的殘破盔甲,帶着他跳入了湍急的大河。
並再次丟出兩粒金色豌豆,讓那兩尊擬態天兵,換上她的黑色風衣,以及李夜來的盔甲與頭盔,向着前方繼續前進。他們將在一段距離後,分散行動。
既然是通過獵鷹和獵犬進行追蹤,這或許可以誤導身後的追兵。
而水流也能衝散兩人身上的氣味,一定程度的阻斷追蹤。
同時,芝士將李夜來身上的,那件冠軍披風收了起來。
這時候,不可能再引來敵人了。
芝士帶着李夜來靜悄悄的沉入大河深處,與這片水域融爲一體。
隨着兩人不斷深入河牀,周圍的光線變得越來越暗淡。
但這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什麼大問題。
他們都有着水下呼吸的祝福,而芝士更是擁有着黑暗視覺,能夠在這漆黑一片的水域中自如地穿梭。
‘在這裡,應該安全一些了。’
芝士看着昏暗的河牀心想,但依舊沒有放鬆警惕,靈能者的能力千奇百怪,指不定還有更特殊的追擊手段。
她抱起李夜來,背起揹包,繼續向着河牀深處走去。
這種情況下,她可不敢動用靈能屏障,以至於身上的衣衫被河水浸溼,更是感覺到一絲涼意。
她下意識將李夜來抱緊,扶住他的腦袋讓他靠在自己肩膀和脖頸上,彷彿要將自己的全部力量都傳遞給他。感受着李夜來的呼吸和心跳,這讓她感到一絲安心。
‘你救了我好多次,我說以身相許,你都沒聽懂。現在,輪到我救你了,你可得以身相許哦。’芝士低語着:‘你不說話,我就當你認了’
昏迷中的李夜來,自然無法迴應,隨着水下呼吸吐出了一口小氣泡。氣泡劃過芝士的脖頸與臉頰,向上漂浮而去。
另一邊,兩分鐘後。
由青蛟城主親自率領的追擊部隊,便抵達了河邊。
獵犬在對岸嗅到了氣味,立刻做出了提示了隊伍中的萬象或囈語靈能者。
“氣味還在向着西北方前進。”一位擁有虛境獸語的囈語路徑靈能者回應道:“但似乎洗掉了一些氣味,有些模糊。”
“哈,果然是外來者。那個方向是若海城邦的區域,他們早已經臣服於墮願大人,如今應該也在派遣搜索隊。”有城邦強者獰笑:“他們是在自投羅網!”
“那我們可更得快點了若是能由我們城邦迎回那位冠軍代理,墮願大人必然會給與恩賜。可不能讓若海城邦的人給搶了先!”
當即便有追查隊着急的越過河面,打算繼續去追擊。
畢竟,城邦與城邦之間,都是競爭關係。可不想讓這種機緣,拱手相送。
其中,有極樂派系的精銳大喊着:“記住,無論發生什麼,都要保住冠軍代理。不能讓他受到任何威脅!”
“是!”靈能者們快速回應着。卻發現那位青蛟城主,皺眉停在原地。
“城主!我們您在猶豫什麼?您不是最想要個外來者的收藏品嗎?”
“之前那些俘虜,我們動不了,這次您可是可以得償所願了。”
幾位軍官開口催促着,眼看就要追上目標了。他們一點都不想耽擱了。
他們都很清楚青蛟城主的癖好,爲了討好他,這些貴族沒少花功夫,在平民或奴隸中,找到那些年紀輕輕,樣貌秀麗的女孩或者男孩。這些人,往往都會成爲城主的收藏品。
而城主其實很想收集外來者,但極樂派系不許。
如今,卻是有機會了。極樂派系如今只想迎回那位冠軍代理,對其他官方強者已經不太在意了。
“閉嘴,你們這幫蠢貨。”青蛟城主的侍從開口道:“城主大人顯然是察覺到了什麼。”
就如侍從所說,青蛟城主皺眉看着河面。
早在數年前,他獲得了賜福,畢竟,如他這般放縱慾望的靈能者,太容易被極樂腐化了。
如今,他的賜福力量,正隱隱指引着他看向河面。
獵物就在水下?而且,似乎還是一隻十分可口的獵物?
“分出一組人馬,順着氣味繼續追逐,其餘人,與我下河。”青蛟城主說道。
“這條河連通着青湖,可能會有危險的超凡生物。”有軍官提醒道。
“就是因爲這種思維,我們纔會去忽略這裡。”青蛟城主冷笑。
另一邊,芝士帶着李夜來在河牀中如幽靈般閃動。
先是進行了一場營救行動,之後,抱着個成年男性,揹着一個揹包,奔襲十幾公里後,又潛入水下行動。
即便芝士是五覺靈能者,此刻也已經感到了疲憊。
但她依舊是不敢有所停留,後方還是有靈能波動傳來。
追兵還是沒有放棄,並開始搜索河道了嗎?
這讓芝士心裡一沉,她如今潛伏在河底,不敢動用靈能。純靠肉身力量移動。
在速度上,是自然是比不上那些無所顧忌的追兵。
可一旦動用靈能能力,估計會被立刻鎖定位置。
那便又是一場追逐戰了。
‘擬態天兵還剩下五粒,六覺兩粒,五覺的三粒。即便是由我進行輔助,也很難清除掉身後的追兵。’
‘一旦被拖住,附近的追兵便會源源不斷的趕來。’
‘要離開水面,發射求救信號嗎?期待附近有潛伏的隊友?’
‘來不及啊,太近了,反而會被提前發現。在隊友趕來之前,我們或許就會被發現’芝士腳步不停,反而是加快了速度。
低頭看着在昏迷中的李夜來,見他的眉頭逐漸舒展,芝士不由苦笑。
到底是實力不夠啊。
若是李夜來本人醒着,還保留一定戰力。
那就輪到他們去追殺追兵了。
‘到底是太弱了我,之前一直說超了你,結果還是被反超了。’芝士心想:‘若在此刻,抱着李夜來撤離的人,是玩偶的話.還怕什麼追兵?回頭就把極樂軍團一起炸掉了。’
‘這就是所謂的,美人只配強者擁有嗎?’
想起那個容易害羞的女孩,芝士幽幽吐出一口濁氣。
‘比起我,果然是玩偶更能幫到你啊。’
心裡的不甘與苦悶,以及嫉妒都在無心果的影響下逐漸放大。
但芝士還是強壓着心裡的悸動,冷靜思考着對策。
‘如今,敵在明,我在暗。只要我不動用靈能,他們便很難發現我。那麼,只要把水搞渾’芝士心裡敲定了計劃。
當即便在河牀的一個岔路口,改變了方向。
原本她是想要進入這條河流的支流,再進入大山。從而擺脫身後的追兵。
但追兵還能大致把握她的移動方向,顯然不僅僅是通過氣味或痕跡追蹤這些常規手段。
那再按照原計劃,就只能被堵死在山裡了。
於是,她兵行險招,主動進入青湖,進入超凡生物活動的勢力範圍。
如今,第二層的超凡生物中,有大批量被無心果寄生。像追兵這樣大張旗鼓的闖入領地,必然是會起衝突的。
這或許就是她趁機撤離的機會!
在進入青湖之後,芝士能夠明顯感覺到四周變得危險了起來。
不時有超凡生物從遠處遊過,所幸,芝士沒有暴露一絲靈能,在後方追兵的‘掩護’下,沒有引起超凡生物們的注意。
在潛伏了幾分鐘後,後方果然爆發出了激烈的戰鬥波動。
芝士目光閃動,卻是沒有立刻行動。
另一邊,後方兩公里外的河道上,城邦強者們從水面下衝出,他們沒有水下呼吸的能力。在水下堅持不了太久。
而青蛟城主則是皺眉感知着一切,作爲六覺靈能者,他對靈能波動的感知極爲敏感。
但剛剛他製造出騷亂,卻沒有感知到任何意料外的靈能波動。
‘是我的感知的出錯了?還是,她察覺到我們在詐她?’青蛟城主眯起眼睛。
是的,剛剛的戰鬥波動是他刻意製造出來的。爲的就是引出芝士暴露靈能逃竄。
而如今,隨着引誘計劃失敗,芝士沒有引出來,反而是驚動了一些附近的超凡生物。
它們那嗜血的目光死死盯着追查隊,在無心果的影響下,它們變得愈發暴躁且不可控了。
“真是麻煩啊!我喜歡聰明的女人,但僅限在牀上。”青蛟城主瞬間出手。
隨着更加複雜且紊亂的靈能波動傳來,芝士才鬆了口氣,踏入一片礁石羣。
‘就等着這.’
然而,下一秒,芝士感覺自己的汗毛倒立,一股致命的危險感,從左側襲來!
這股危險感來的太過突然,芝士能做的,便是以最快的速度向右扭身躲閃。並丟出手裡緊握的五粒金色豌豆。
同時,不再猶豫,果斷爆發靈能。
使用龍吼·突進!
身體在瞬間加速前衝。
她懷裡還抱着李夜來,李夜來的腦袋就枕在她的左肩!必須規避左側的攻擊!
可就在那一瞬間,就在芝士期望自己能夠躲開突襲的瞬間。便感覺到自己的背後遭遇重擊,身後特製的揹包被撕碎,儲存其中的糖果散落水中。
一件鮮紅的披風在揹包中露出一角,似乎有憤怒的咆哮聲自披風中傳出。
但同時,芝士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一股難以忍受的劇痛從她的手肘處傳來。
她彷彿能聽到血肉與骨骼崩碎的聲音,手骨碎裂的脆響在耳邊迴盪,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她在幸運大轉盤上,獲得了兩個祝福和一個詛咒。
其中的詛咒,便是痛感提升。
這一股無法想象的劇烈痛感,幾乎要磨滅她的意志。
她能感覺到自己正在被快速拖動,骨骼與血肉在被撕扯咬斷。
她用右手死死抱住李夜來的身體,在那無盡的痛苦中開口。
“定!”
仙籙·定!
那一瞬間,拖拽的速度被瞬間停下。
芝士也終於看到了襲擊者的樣貌,那是.那是一隻體型龐大的蛟龍!
它僞裝成礁石,潛伏在礁石羣中,對芝士發動了致命的突襲!
若非冠軍披風擋下了部分攻擊,芝士和李夜來恐怕已經被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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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如此,它那駭人且鋒利的牙齒,也咬住了芝士的左臂,將她拖出數十米外,鮮血染紅了水域。
芝士能夠看到自己已經失去知覺的左手手指在蛟龍的口器中顫動。
她心中涌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恐懼和後怕。
差一點,差一點就把他的腦袋給咬掉了。
同時,另一個想法在腦海中冒出,自己這輩子,恐怕是戴不上戒指了
在那劇烈的疼痛中,芝士沒有任何猶豫。在蛟龍突破束縛之前。
龍吼·突進!
這一次,突進的方向是後方。
那一瞬間,血與骨崩裂的聲音響起,芝士直接扯斷了自己的左手手臂。右手死死抱住李夜來,急速的向後撤離。
同時,被釋放的最後五個擬態天兵,殺向脫困的蛟龍。
仙籙·纏!
附近的礁石與水草,似乎在此刻生靈,快速扭動彙集,紛紛纏向蛟龍。
而芝士忍着手臂上的那股鑽心的劇痛,用右手和牙齒撕開一個布袋,快速丟下,轉身就跑。
布袋中,有髮絲垂落。讓想要追擊的蛟龍一陣驚恐。
那是玩偶的髮絲,如今被芝士用來硬控蛟龍。
這得以讓她帶着李夜來逃出數百米。
眼看芝士和李夜來要逃遠了,蛟龍發出憤怒的嘶吼,扭動身軀,在水下形成一道巨大的漩渦。
無數礁石被捲起,並以巨力砸向前方。
數百塊大大小小的礁石如流星雨般砸落。
芝士努力的吞下糖果,極力閃避着。
龍吼·護甲
龍吼·突進
龍吼·擊落!
避矢加護,讓她躲開了一枚巨大的礁石。
但這個加護是有時效性的,在一分鐘內,只能觸發一次。
某一瞬間,芝士感到一股巨力在身後出現,重重的砸在身後,硬生生將她砸出了數十米遠。
口鼻中,大量血水涌出,內臟彷彿被烈火灼燒,骨骼折裂的聲音再次響起。
在河牀上翻滾了兩圈後,芝士狼狽的扛起李夜來,想要起身,她努力的擡腿,卻發現雙腿已經不聽使喚了
‘聽我說’她在痛苦中開口:‘動起來繼續跑啊!’
在能力的催動下,失去知覺的雙腿,再次立起,向着河牀深處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