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籲!”大廳裡傳來一陣陣的吁氣聲,因爲我的這張臉猙獰無比,與上面的畫像中相比,沒有一張相似的。
“老東西,快看看,他到底是誰?”白老大在向家抓來的老頭頂上呼了一巴掌,催促道。
老頭子早就被打的暈暈乎乎的,這會兒睜開眼睛走到我跟前,仔細的辨認了一番,“他,他,他就是向南徵。”
“媽的,你看清楚了?”白老大揪住老頭往我面前一湊,“給老子看清楚點,他到底是秦無傷還是向南徵。”
老頭子盯着我,我陰森的冷笑了起來:“狗奴才,向家出了你這種沒骨氣的孬種,真是顏面盡失。”
老頭子被我的目光盯得毛骨悚然,向春曾跟我講過,向南徵極爲神秘,是向雨蒙的左右手,但他的脾氣卻並不好,但凡屬下有做錯事的,往往比較嚴苛。
“沒錯,錯不了的,向南徵自幼便是蒙老爺收養,他的臉就是被燒過。”老頭子道。
白老大一巴掌將老頭子給扇飛了,“將他帶下去,沒用的廢物。”
立時有兩個守衛將老頭子給帶走了,我趁機縱覽衆人的表情。
黃書、黑鳳凰等人都鬆了一口氣,對他們來說,只要我不是秦無傷,接下來便是討好我,商量合作了,這個結果無疑是大家都想看到的。
胡二爺則撫須眯眼笑着,很難看透他在想什麼,讓我有些不解的是白老大似乎很不高興,難道他希望我是秦無傷不成?
我感覺到暗處的那股殺氣漸漸隱退了,應該是無面已經走了。
我心頭鬆了一口氣,還好準備充分,這還得多虧了向春,他曾見過向南徵,由於向南徵臉部曾受過重傷,即便是沒有真人可以臨摹。
憑藉着向春的畫筆,我大致的用人皮能摩出他的樣子。當然向春常年流連煙花之地,雖然沒什麼本事,但畫工卻還是不錯的。
若是向家這老僕仔細的打量我,是可以發現我與向南徵的區別的,但顯然平時向南徵嚴厲,除了向雨蒙,沒有人會真正的貼着他的臉去看,老僕也不例外。
大廳裡所有人都閉嘴了,常三姑更是一臉的不甘,但我剛剛饒了她一命,她也不敢再來找我的麻煩,只能無奈的退下去了。
“三姑,別急着走啊,別忘了你剛剛跟向使的打賭。”胡二爺一摸鬍鬚,開口幽幽道。
常三姑面色一變,停住了腳步,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也沒法抵賴。
胡二爺與常三姑不合,這時候自
然要落井下石,如果我執意要堅持,常三姑也只有跳的份。
但我又豈會甘心被人當槍使,當即大笑道:“三姑對秦無傷有戒心,也是人之常情,既然現在大家也知道了本使的身份,之前的不愉快就一筆勾銷吧,我在乎的是咱們彼此之間的合作,凡事以和爲貴。”
“秦王好雅量。”黑鳳凰見我主動爲常三姑開脫,不禁妙目更有了喜色。
看到她目送秋波,我就大感頭疼,確認了我向使的身份,這娘們以後怕是少不了要糾纏我。
胡二爺見我開口了,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悻悻的閉嘴。
“列位,我還有點事,先告辭了。”白老大惱怒的瞪了我一眼,先行離席。
這白老大還真是脾氣古怪,我跟他無冤無仇,卻不知他爲何對我如此仇視,當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來人啦,爲向使擺酒,本掌教要親自向向使賠禮道歉。”黑鳳凰一揮手,大廳的侍衛盡皆散去,舞姬魚貫而入,翩翩起舞,禮樂聲也響了起來,大廳原本緊張的氛圍頓時變的輕鬆起來。
喝了幾巡酒,衆人盡皆散去。
我知道一旦確定我的身份後,合作的事情自然是無面親自跟我談。
我離開長白宮時,黃書緊跟了出來,拍了拍胸口道:“哎呀,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你真是秦無傷呢,要不然今天可就麻煩了。”
我微微一笑,“你就這麼怕我是秦無傷嗎?”
“我倒是不怕,就算你是秦無傷,你看大廳內還是有不少仙家今天顯得很失望,這說明,大家對秦無傷其實心底並不排斥。”黃書想了想道。
“哈哈,你倒是很會說話,你也忙了一天了,回去趕緊歇着吧。”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黃書退去後,我回到了住宅,養精蓄銳,晚上或許就能見着蕭畫了,到時候很多事情都會有眉目。
我盤腿調息血氣,直到晚上才醒來,我叮囑少天與向春看好我的肉身,龍靈體再次出竅往南宮府掠了過去。
我發現用龍靈體的速度遠比我現在用凡體要強,這就是魂魄的好處了,來無影去無蹤。
但有魂魄的重要與脆弱,很少有人直接以魂魄與人交戰的,除非是能煉出真正的元神,否則一般的陰鬼都會選擇鎧甲或者附在人的身體上,以減少在交戰中對魂魄的直接傷害。
憑藉着與夜魔的感應,我很快找到了阿甲。
阿甲像死豬一樣躺在破舊的倉庫裡,臉色煞白
,鼻息微弱,我一看就知道他被夜魔給用夢魘弄昏睡過去了。
我去的時候,夜魔正無聊的坐在一旁打坐,見我回來,他一臉報怨的大叫了起來:“秦王,你真是害死我了。”
我問他怎麼了?
“你是不知道,那女的跟瘋了似的,不停的來回折騰,老子實在是受夠了,看到沒臉都被弄白了,要不是我衝她吹了幾口氣,將她驚走了,你這肉身怕是得活活被榨乾。”夜魔沒好氣道。
夜魔說話自然是有誇張的成分,阿秀在倉庫呆的時間應該不是很長,因爲白天我到長白宮的時候,她就已經伴在黑鳳凰身邊了。
不過這也證明了,阿秀這種花妖在某些方面有非常厲害的能力。
我眉心金光一閃,將夜魔召了回來,我重新附在阿甲的身上。
上了阿甲的身,這傢伙全身都像是散了架似的,腰痠背痛不說,還顯得有些遲緩,果真是被阿秀榨的不輕,看來以後要少讓他接觸阿秀了。
阿甲出來也有一段時間了,我連忙回到南宮府,南宮敖正在用藥水煮金針。
他拿出一個布條,上面插滿了密密麻麻的金針,長度、大小都不一。
見到我回來,南宮敖眉頭一沉,不悅道:“阿甲,你去哪了?”
他聳了聳鼻子,聞到我身上殘留的香味,皺眉道:“長白山不是久居之地,你怎麼能在這四處留情呢?”
我連忙向他請罪,南宮敖對阿甲卻是極其信任的,擺了擺手道:“罷了,起來吧,換上乾淨的衣服。”
“這麼晚了,敖爺還要出去嗎?”我問。
南宮敖點了點頭道:“沒辦法啊,無面大人交代了,讓我協助黑鳳凰讓蕭畫吐實話,現在秦無傷的事情有了着落,所有人就都盯着這長白仙牌了。”
“秦無傷的事是什麼結果?”我問。
“表面上黑鳳凰與無面大人像是相信他就是向家使者,但我看這只是表象,他們至少對向使還是很有戒心的。”南宮敖道。
說話間,他將已經煮好的金針小心的裝在布條中,讓我叫上幾個守衛跟他往太白宮而去。
進了太白宮,在守衛的引領下,往地下的密室走去。
在一間密室牢房,我見到了蕭畫,他渾身上下都是血色的瘀傷,原本的青衫此刻破爛不堪,俊秀的臉龐也是一條條的鞭痕,顯然黑鳳凰爲了逼出仙牌的下落,沒少對他下狠手。
我們到的時候,黑鳳凰早已經在等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