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啊,民女實在是沒辦法才這樣來打擾聖駕啊!若是官府能夠爲我伸冤,我就不會來這裡了!可憐我那老頭,得罪的就是知縣的兒子,這才遭來橫禍,那知縣二話不說,將我老頭打入死牢,不日就要問斬。我可憐的老頭啊,我們的命真的好苦啊,皇后娘娘,求你幫幫老朽吧。”
那老婆婆說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惹得一旁圍觀的羣衆都於心不忍,有些甚至被她弄得都哭了起來。那主事宮女見衆人對着自己指指點點,好像有怨恨似的,終於也變了變臉色。“我進去請示一下皇后娘娘!”丟下一句話之後,就掀開轎攆進去找西門明月去了。衆人都翹首以盼,以爲這會子西門明月必定要親自下轎攆爲這婆婆伸冤了。
不曾想,過了片刻,依舊是那主事宮女從裡頭出來,衆人都大失所望。只見那主事宮女對着婆婆居高臨下地說道,“今日我皇后娘娘大發慈悲,決定爲你伸冤,你有什麼冤屈快快說上來。否則等下誤了娘娘祈福的時辰,那可就是死罪了!”主事宮女臉上看不到一絲同情的神色,有的只是對老婆婆的厭惡。
衆人雖不滿主事宮女的態度,但見皇后娘娘終於肯爲老婆婆伸冤了,也暫時按捺下心中的不快,且聽這老婆婆說些什麼。老婆婆聽事情有轉機,臉上頓時露出一些喜色。趕緊將臉上的淚水擦乾淨,猛磕了兩個頭,這纔開口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
“皇后娘娘,我乃是松陽縣人士,世代爲農,跟着我家老頭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雖不富裕,倒也其樂融融。我們膝下有一女,十分惹人疼愛。今年我們尋思着閨女也到了該出閣的年紀,就打算爲她尋一戶好人家嫁了,於是就託媒婆幫我們多打聽着點。”老婆婆終於將事情娓娓道來,而松陽縣乃是皇城邊上一個小城鎮,離皇城正中心也是有些距離的。這老婆婆必定是聽了西門明月要出行的消息之後,連夜趕到此處的!
“我家閨女雖然不是什麼名門世家之女,但是從小乖巧
懂事,長得也算水靈,因此上門提親的人絡繹不絕。我們也給閨女看中了當地一家姓張的公子,本想着過段時間就爲兩個孩子選個良辰吉日把婚事辦了。沒想到啊,當地知縣的兒子聽聞我家閨女長得水靈,居然想要我家閨女下嫁於他!”
主事宮女聽到這裡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既然是知縣家的公子,必然是配的上你閨女的,不會給你家蒙羞,這又有何不可呢?”主事宮女的疑問也是衆人的疑問,不想這老婆婆卻只是搖了搖頭,神色更加痛苦,“官人你有所不知,我這閨女最是心性高的,知縣之子雖然門面上配我們家綽綽有餘。然而那知縣之子卻早已經有正室了,他是想將我家閨女娶過去當小妾!”
“這。”“原來是這樣啊。”衆人聽到這裡總算微微有些明白了敢情這知縣的公子花名在外,人家清白的姑娘這纔不願意跟他。老婆婆說道這裡更加傷心了,眼淚也嘩啦啦流下來,“我閨女自然是打死也不從了,可是知縣之子說什麼也不放過我家閨女,叫媒婆硬是給我家送來聘金,說是再過兩天馬上就要上我們迎親!”
衆人氣憤了,這不是明擺着強娶嘛,這還有沒有王法了這是!“我們見閨女實在是不樂意,也不願意委屈她。而張家的公子對我家閨女也是十分鐘愛,因此我家與張家兩家商議,就在那日將姑娘秘密嫁到他家去。我們尋思着,到時候木已成舟,料想知縣公子也不會拿我們怎麼樣。”
衆人跟着點了點頭,這倒也不失爲一個辦法,可是後來呢?老婆婆眼睛中突然出現驚慌的神色,然後深吸了兩口氣才接着說下去,“可是那知縣和他公子都不是人啊,我閨女已經嫁給張家公子了,他們卻還不放過那兩個可憐的孩子。這不,以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將張家公子抓進了牢裡,說是觸犯了什麼法紀,不日就要將張家公子斬首示衆。”
衆人聽到這裡也十分氣憤,這知縣父子當真是恬不知恥啊!人家都已經成夫妻了,他們卻還要這樣步步緊逼,配
爲地方官嗎?“我閨女聽說了這事,自然是十分害怕的。而且她同張家公子情投意合,可不忍心看着張家公子就這樣白白受死。於是,我那可憐的閨女就上衙門裡頭找知縣兒子。”
“然後呢?”主事宮女這會子也忍不住問道。老婆婆嚥了一口口水,接着道,“那知縣公子自然是對我家閨女百般言語羞辱,最後說想救張公子就必須改嫁給他。我閨女是性子十分貞烈之人,豈能容他這樣侮辱!她心想,大不了張家公子死了,她下地府去給他陪葬,因此一口拒絕了知縣公子的要求。”
“知縣公子見以張家公子的性命相要挾我閨女都不從,心下又打起壞主意,趁着我閨女在知縣府中的時候,居然將她姦淫了!嗚嗚。”老婆婆說到這裡許是真的觸動傷心處了,居然大聲哭了起來。而旁邊的衆人也是義憤填膺,沒想到知縣公子當真這麼不要臉,連姦淫良家婦女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
主事宮女眼中也流露出同情的神色,於是輕聲問道,那之後呢?老婆婆這纔想起來,這會子可不是傷心的時候,因此把淚一擦又說道,“我閨女自覺身子不淨,是再也不想在這個人世間苟活了,因此回到家裡之後,就一尺白綾上吊死了!嗚嗚。我可憐的閨女啊,她死得好冤吶。”
聽到老婆婆的話後,主事宮女臉上原先就有的慼慼然的神色,此時變得泫然欲泣,心裡十分同情這個老婆婆,對於這個縣令的所作所爲也覺得有些過分,而站在周圍的人聽到老婆婆的話後,心裡也都對這個縣令十分不滿意。在這樣的社會裡,做官的竟然敢如此囂張胡作非爲,草菅人命。
雖然說老婆婆的女兒是自殺的,但是這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縣令張公子逼迫的,這條人命也應該全部算到縣令的身上。所有的人都在盯着皇后的儀仗隊,想要看看這個皇后究竟會做什麼,主事宮女聽完老婆婆的話後,轉身對着老婆婆問道“老婆婆,我記得你說是來救你老頭子的?現在怎麼說道你女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