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懷的目光自手上的書卷上掀起,沒有溫度得看着她,挑了挑脣,口吻涼薄,“本王不想見你,一定要有爲何?即便有,一定要與你交代?”
柳黛煙還是平靜得看着他,目不轉睛,她的眼神並沒有什麼強烈的色彩,但也不至於淡漠到一絲情緒也沒有。
她什麼也沒說,只是走過去自他牀邊坐下了,面朝着他,面無表情得看着他,沉默着她的沉默。
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封懷也一樣看不透她。
但封懷對她這一坐略有不滿,蹙眉道:“本王即便是個殘廢,也是男人。柳琴師身爲女子,深更半夜與本王孤男寡女如此靠近恐怕有些不妥。”
柳黛煙終於蹙了蹙眉,開了尊口,“在你看來,我做什麼都是不妥。”
封懷俊美的臉上透着一抹毫不遮掩的嫌棄,說是毫不遮掩,又或者是故意表現出來的。
明明是個面如冠玉美男子,明明更適合溫柔一些的表情,他卻偏要以冷漠示人。
封懷的看着柳黛煙的眼神沒有一絲人情味,出言仍是刻薄諷刺,“本王只知道良家女子不會深更半夜跑來其他男人的住處胡鬧。”
柳黛煙平靜而耿直得表達,“你於我來說,不是其他男人。”
封懷微滯,而後冷嗤一聲,仍然諷刺,“你們青樓出身的女子,都是這麼不見外嗎?”
柳黛煙的表情毫無波瀾,好像無論他說什麼話都諷刺不到她似得。
她看着他,忽然傾身靠近了一些,貓兒般空靈的眸子自然的眨着,纖長得睫毛像是能煽出讓人心癢的風,就那麼直勾勾得看着你,那種眼神耿直得讓人發慌,漂亮的嘴角挑開了些道:“戲子配殘廢不是正好嗎?”
她說的話,字面上看,也很刻薄。
但配上她耿直的表情,便只讓人覺得偏執。
封懷怔了怔,而後即刻便露出一臉排斥的表情,“你……”
只道了一個字,他便也被柳黛煙指如疾風得點上了穴道,皺着眉頭,僵住不動。
柳黛煙平靜得把他手上的書卷拿出來放到一邊,再把他的手按下去放在他的身側,而後她便脫了鞋子上了懷王的牀塌,與他並肩倚在牀頭,默了默,自顧自說道:“皇上今日成親了,娶了他喜歡的人爲後。”
封懷皺着眉頭,眼神顫動,他被點了穴道,不能作何反映。
柳黛煙目視前方,又自語道:“我也想和你成親。”
封懷仍然不能作何反映,只是他睜着的,俊美得一雙眼睛裡的光斑顫動得更加厲害了……
說不清他眼底的內容是什麼,像是一種震撼,也像是一種悲哀。
柳黛煙又道:“我雖出身青樓,但一身清白。我不在意你的身體如何,你也不要嫌棄我的出身。可好?”
柳黛煙忽然偏頭看他,似乎也想聽他說些什麼了,於是便伸手解了他的啞穴。
封懷重能發聲,卻不能偏頭,只能目視着前方,他的情緒有種無法言說的複雜,低吼道:“不在意身體?你知不知道本王甚至可能連個正常男人都做不到!”
柳黛煙直起身,把臉湊到了他面前與他對視,皺了皺眉,對某個點似乎有些生氣,“你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