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張武李家獻殷勤
話說這李月娥和李月嬌在張家門前聽說李大膽從山坡上摔落下來,急匆匆趕回家中。推門進屋,只見這李大膽躺臥在炕上,雙目微閉,不聲不語。
“大膽!”
“爹!”
母女二人齊聲呼喚,李大膽慢慢睜開眼睛,看看媳婦和女兒立於炕前,張嘴慢慢說道:“我渴,給我倒碗水。”
李月嬌趕忙去廚房取碗水端了過來,坐在李大膽的旁邊,拿起湯勺慢慢喂進他的嘴裡。湯水進肚,李大膽的面色漸漸轉的有點紅潤,精神勁也來了,他讓女兒扶着他慢慢坐了起來,靠在炕上的被子上。
“山坡上的羊可否趕回來?”李大膽一清醒過來就想起還在山坡上吃草的羊。
“操心你的傷勢吧,別要財不要命。”李月娥在炕地下嘲諷道。
“你放心,爹,張家大伯把咱家的羊都趕回來了,現在正在圈裡吃草呢!”李月嬌見父親着急,趕忙安慰說。
“我這腿一受傷,十天半月恐怕是不能動彈了,這些可憐的羊啊,就沒人趕着去吃青草了。”李大膽坐在炕上感嘆道。
“你就別操心了,我每天替你去放羊。”女兒在旁寬慰着說道。
“你哪裡能行?一個女娃家,哪能幹得了這男人的活?”李大膽緊鎖眉頭,搖頭說道。
“羊上不了山坡,就在圈裡餵養,餓不死它們,你還是操心一下你的腿傷吧,”李月娥沒好氣的說道。
“爹你歇着。我去趙嬸家給你討點跌打藥。聽說趙嬸家祖傳的跌打藥很靈的,我去討要點來,你試試。”李月嬌放下水碗,下炕出門去了。
趙寡婦家還在石臺上,介於李大膽和張老漢家中間。李月嬌爬上幾級臺階,踩着長滿野草的小路來到趙寡婦家門前。
“趙嬸在家嗎?”人還沒進院裡,聲音已經喊上了。
“在嘞。”說話間,只見一個頭頂手帕,身穿藍衣藍褲,下面裹着雙腿的半老徐娘揭開門簾走了出來。
“是嬌姑娘啊,多日不見愈**亮了。前幾日去你家給你提親,也未見到你,給嬸說說,想嫁個什麼樣的男娃,嬸子給你張羅。”趙寡婦拍打着身上的灰塵,笑呵呵說道。
“嬸子取笑我了,我哪裡有春花,秋月漂亮,文哥總說他妹子纔是天下最漂亮的姑娘,我這隻能算不醜罷了。”李月嬌臉色羞紅的說道。
“那張文眼界高着呢,誰家姑娘都不入他眼。遲早是打光棍的命。”趙寡婦鄙夷的說道。
“你爹媽最近可好?我有多日沒去你家走動了,正說過幾日等傻兒的婚事說定了,就去你家請你媽來家裡做面饃。”趙寡婦說着拉過一條板凳讓月嬌坐下。
“我爹下午去南山放羊,不慎從山坡摔下,腿腳受了點傷,這不,我來正是想和大嬸討要點跌打損傷藥。不知家裡是否備有。”李月嬌用近乎乞求的眼色望着趙寡婦。
“家裡正好有些藥材,只是不曾有現成藥粉,需等傻兒回來配製。”趙寡婦詭譎的一笑。“晚上我讓傻兒親自上門送去。”
李月嬌從趙家出來,剛巧碰見張武提着一隻山雞從上面下來。
“武哥這是去哪?”李月嬌站在路口,笑着問從上面下來的張武。
“知道叔叔受傷,便把下午打來的山雞送與叔吃。”張武說着已走到月嬌面前。
“那就同行吧。”李月嬌在前,張武在後,下了幾個臺級,一轉彎就到了李家門前。
“娘,武哥來了!”李月嬌在院子裡就喊上了。
“侄兒快請進屋。”李月娥掀開門簾把張武讓進屋裡。
“我來看看叔叔,正好打到一隻野雞,讓月嬌給你熬雞湯喝。”張武看着炕上躺着的李大膽,討好道。
“張武就是比張文懂事,這張文到現在還沒露一個面。要我說收張武做女婿算了,比張文強百倍。”李大膽在炕上發着牢騷。身子往裡挪挪,給張武騰出個位子,伸手把張武拉到炕邊坐下。
“如果叔叔願意把月嬌嫁給我,我定會把二老當做親生爹孃來奉養。”張武抓住機會討好李大膽。
李月嬌在旁聽見,尷尬的不知如何應對,從心裡講她喜歡的是張文,可這張武對自己有救命之恩,如若面對面拒絕,必使張武難堪。可讓張武有了此念想,自己將來又如何面對兩兄弟。這李月嬌進退維谷,左右爲難。正在此時,母親在院裡喊叫自己,她便藉機溜了出去。
“李叔,你是不知道,張文屋裡每晚都有女人的聲音,如果讓月嬌妹子嫁給他,那肯定是要受欺負的。”張文悄悄給李大膽講着張文的醜事。
“真有嗎?張文不該是這樣的孩子啊。”李大膽將信將疑。
“叔若不信,可以問問春花,秋月,她們晚上在院子裡也聽到過。只是沒抓到過人罷了。”張武板着頭,強辯道。
“侄兒的話我信,至於月嬌的婚事,我和你嬸子都不想爲難她,畢竟就這一個寶貝閨女,你今後還需多和她親近親近,只要月嬌願意,我立馬給你們殺豬宰羊把婚事辦了。”李大膽拍着胸脯說道。
“月嬌年齡還小,對人和事還看得不清,有些事還需要叔給她指點指點。婚姻大事不可兒戲,叔一定要替她把好關。”張武說着從包包裡取出一瓶陳年老酒,偷偷塞給李大膽。
“這是我珍藏多年的老酒,叔收好,千萬別讓嬸子看見。”張武壓低聲音說道。
“這幾天我會常過來看看,叔行動不便,家裡有什麼需要力氣的活,招呼我一聲就成,其它心眼沒有,就是有把子力氣。”張武笑着說道。
“你去吧,有事我招呼你。”
張武出來和月娥,月嬌告別,然後沿着山坡小路回到自己家中。
“哥你可回來了,聽春花講,你今天辦了件大好事,在觀霧臺救了月嬌妹子,我可得好好謝謝你。”張文一見張武就迎上去陪笑道謝。
“舉手之勞的事,無需大驚小怪,月嬌是你妹子,也是我妹子,看着她遇難,豈能有不救之理。”張武冷言冷語說了兩句,自回房間休息去了。
這邊張文見張武一臉不悅之色,也知趣的躲進了張老漢的窯洞。張老漢見張文進來,便催促着問道:“文兒,你與李月嬌的事到底有何打算?你若同意,我就找人去下聘禮,趁着我還能動,早點把你的婚事辦了,我去時也就放心了。”
“哥哥的婚事還沒辦,我怎能搶在前面辦呢,還是等等再說吧。”張文推辭道。
“辦了一個少一個,你哥這輩子不娶親,你也不娶?說的是混賬話。”張老漢生氣道。
張文不願惹張老漢生氣,默不作聲的退出了房間,去找春花,秋月訴苦。
要知張文找春花,秋月聊些什麼,且聽下回詳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