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馨兒走了一段距離後停下腳步,看着身後留下的一串長長的腳印,折回身,又重新踏雪走到了崖邊。
橫溝對面,冷言秋已經離開。
腳下已經有來回的兩行踩踏的腳印。
林馨兒施展開輕功,如風般掃過積雪的表面,向遠處掠去,只在樹上尋找支點,不再踩踏地上的雪,
一直到了能夠看到有人來往的痕跡,雪地裡腳步凌亂的地方,林馨兒才雙腳落地,小心前行。
這裡便靠近了那座用來聯繫越西國與駐紮營地的工事,大批的押運糧草的馬車攆着厚厚的積雪艱難的向營地的方向蠕動。
在這樣的環境,作戰對於雙方來說都很不容易。
林馨兒瞄上了一個冒單的官兵,趁其不備,一掌擊暈,拖到了沒人的地方,迅速取出隨身準備的用來易容的東西,換成了這個官兵的樣子。
而這個倒黴蛋,只能抱歉,不能再活下去了。
這個環境中最不缺的就是積雪,有的凹陷一些的地方都有幾尺厚,天寒地凍,一時都融化不掉。
林馨兒把那個官兵埋在雪裡後,就向工事走去。
有了這個身份的掩護,做起事來就容易多了。
很快,林馨兒就打探到了雲清的蹤跡。
相比於拋頭露面的雲清,魔音使者的蹤跡就詭異許多,看來爲了掩護他自己,不想過於暴露出在這場戰事中他起的作用,讓雲清站在表面,他還繼續隱在暗中。
“雲清姑娘,敵方一直沒有因他們的太子落入我們的手中做出任何動靜,李將軍問我們該如何準備?”有個前方來的官兵找到雲清,替李定一問道。
一身普通官兵裝束的林馨兒此時就“守護”在距離雲清所在的不遠的地方,聽到這個官兵的問題,知道之前所料的沒錯,雲清此時就站在聯盟軍隊的背後。
一場出其不意的勝仗,被魔音使者推上前,在衆將之中建立起了威望。
看雲清此時的神情,一定正在洋洋自得。
碧瑤的孤傲是在骨子裡,最後用孤傲鑄成的那座山轟然倒塌,送上了自己的命。雲清只能說是驕傲,爲取得的甜頭沾沾自喜,以爲她真的很了不起。
原來,一直跟隨在碧瑤身邊,行事小心翼翼的雲清是這樣的。
至於所謂的敵方,也就是以蕭義山爲首的駐守北疆的人沒有動靜,可見他也被這場出其不意的進攻給驚了,遇事穩定鎮靜是她偶爾從林博口中聽說的對蕭義山的評價,他沒有急着針對太子被俘做任何反應,一定是在重新做全方位的思考,不會爲了搭救一個儲君就冒然做出對策,以致搭上整個軍隊的安穩,畢竟在他們的這道屏障身後是整個青轅王朝。
“你們沒有發現任何有人想要在暗中靠近營地的跡象嗎?”雲清問。
“與敵方之間跨度十幾裡的整條界線都有我們的人嚴加把手,就算一隻蒼蠅都難以飛進。”那個通信的官兵信心滿滿,“請雲清姑娘放心,如果有人潛進我方,李將軍會及時盯上的。”
“那好,回稟李將軍,繼續防守等待,一日之後依舊沒有動靜,我們再發起第二次進攻。”雲清道,這也是魔音使者給她的交代。
遣走那個官兵後,雲清也在不解的尋思,這場仗究竟是爲了打敗蕭義山,衝破青轅王朝在北疆的屏障,還只是爲了要坑害一個林馨兒?
魔音使者曾告訴她,林馨兒並沒有廢掉武功並且還能尋到北疆來反擊是個意外,他必須要在這個意外燃起的火苗還不夠猛烈的時候掐滅,否則她將是他們以後行事的一大阻力。
如此看重林馨兒令雲清不服,但是她也不得不聽令行事。
此時對於李定一他們來說是在等待蕭義山的動靜,而對於她來說則是在等待林馨兒。
“又有什麼事?”雲清走進那個臨時搭建的簡易的石屋子,感覺到身後還有人,頭也不回的問道。
“真是氣勢不一樣了呢,連頭都懶得回。”林馨兒站在雲清身後冷笑道。
那笑意直刺入雲清的脊骨,猛的轉身,看着從面前陌生的面孔中發出熟悉的聲音。
石屋的門已經被林馨兒關閉,狹小的空間裡有些昏暗。
“想不到我已經來到你的跟前了吧?”林馨兒笑問。
這足夠雲清的驚奇,前方嚴加把手各個通口,林馨兒卻早已來到了營地的後方。
“你……”雲清驚的說不出話來。
更令她驚悚的是,就在她剛張嘴的時候,感覺一道冰涼的如同雪球一樣的東西滑進了她的喉嚨。
“我把你放出聖宮,讓你到了魔音使者的身邊,博得他的信任,可不是讓你白白的做一個能夠左右得了前方大將軍的冒牌主使。”林馨兒的聲音就像雲清吞進的不明物體一樣的冰冷。
“你是故意的?”雲清不相信,“你故意等着我殺死了碧瑤?”
“本來碧瑤可以不死的,是她執意如此。”林馨兒的眸光劃過一絲暗淡,再亮起來,就是盯着雲清的銳利光澤,“你站的比她還要高,掌握着她的生死,如果你親手殺了意圖叛變的她,也是完成了一件任務,如果她沒死,不論你無功逃脫,還是落在我的手裡對於你身後的人來說,你都是一個被廢棄的棋子而已,也只有讓你帶着碧瑤的命逃到魔音使者身邊,取得他的信任,你纔會繼續發揮作用。否則就算我抓住你,審問你,又能問出多少東西?恐怕你到現在還不知道你一直想見的人在哪兒吧?”
林馨兒知道,這個時候雲清能見到魔音使者已經不錯了,“她”把自己隱藏的那麼好,是不會輕易現身的,能夠利用雲清對付了魔音使者,剷除“她”跟前一個出大力氣的人是一例逼“她”現身的引子。
在計劃利用這一次機會對付魔音使者的時候,林馨兒就決定自己不要再被動,她要掌控主動權,讓“她”自己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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