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向北行,山巒漸少,最後,遙目遠望,一望無際接連天邊的皆是平原,且不時的就會碰到牛羊成羣,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說的就是這北方草原之景。
自從馬車被那二位拆掉之後,所有的人都騎了馬,且龍隱鋒在這羣人中的地位直線下降,每時每刻無不有人看着他,注意着他是否暗暗動手陷害奚炎依,此時,龍隱鋒是他們這個圈子裡的全民公敵!
“那摩洛人的部落在哪裡?”他們在草原上走了幾天,依舊沒走出這草原,雖見過了一些遊牧的北方人,但皆不是奚炎依口中的摩洛人,木小莊好奇的很,那摩洛人到底住在哪裡。
奚炎依騎在馬上,一襲白衣翩翩,精緻惑人的桃花眼微眯,彎彎如新月,斜睨了一眼被草原上的風吹的有些皮膚乾燥的木小莊,奚炎依悠悠的說道:“走出這片草原,就到了!”
“那好像還得幾天是吧?現在還看不到草原的盡頭呢!”木小莊稍稍站起,抻着脖子眺望遠方,根本就看不到盡頭。
奚炎依可不贊同,“若是快馬加鞭,用不上夜晚,就能到!”
木小莊回頭看了一眼鐵楓,然後悻悻的搖頭,“算了,還是慢點吧!”這馬跑起來速度有別,碩王騎的那一匹可是上等的馬,到時若是他與奚炎依都跑到了前頭,他們也盯不緊碩王,他要對奚炎依做什麼,他們都來不及阻止,還是不要冒險的好。
一直未出聲的龍隱鋒在木小莊說完話之後剛硬的臉頰緊繃了下,他們想的什麼他自然知道,隱隱的覺得有些可笑,他們擔心他對奚炎依做什麼,怎麼就不擔心奚炎依對他做什麼?
奚炎依無視他們的‘好意’,“不在這草原上跑馬豈不可惜?駕!”一抖繮繩,馬兒馳騁飛揚,其餘人愣怔一下,隨即跟進,十一匹馬兒在碧綠無垠的草原上勾勒出一道移動的銀河,清風白馬,綠草悠悠,得意須盡歡!
連綿的山巒終於進入了視線之中,木小莊小燕等人一個接一個的開始歡呼,奚炎依淡笑,轉頭遙望了一眼左方那高聳的山巒,從這座山翻躍過去,那裡就是她兒時生活過的村落,豔昭公主與奚震,就長眠在那裡!
“我們需要翻過那座山麼?”鐵楓與龍隱鋒一左一右的騎馬立在奚炎依的兩側,鐵楓看着奚炎依注視着那一座山,問道。
奚炎依搖頭,回頭擡手一指對面的山,“咱們只要走到這座山的山巔就行了!”
面前的山巒不高不低,攀登也不是難事,“只是,你怎麼就確定到了那座山就能看到摩洛人成親儀式?”
奚炎依抿脣一笑,眉眼之間清魅無限,“因爲摩洛人每年只會在兩個指定日期成親,一個是六月初六,一個是十月初十,而明天,就是十月初十!”
衆人恍然,原來這麼回事,奚炎依一直都算着日子的。
“那今晚我們要在山上過夜嘍!”木小莊打馬先行,他要去抓些野味兒來,他現在最想吃的是烤兔肉,一定要抓幾個肥肥的兔子來!
幾人隨着木小莊一同離開,奚炎依環顧了兩邊一眼,聳肩一笑,“找個背風的地方落腳吧!”說罷身下馬兒揚尾而去,‘左右先鋒’緊緊跟隨。
北方的夜晚有些清冷,山林之中還算能過得去,相比之下,此時草原之上會更冷清。
背風的山林中,兩堆篝火燃燒旺盛,火堆上架着野兔山雞等野味兒,空氣中都飄着野味兒的濃香,十幾個人或坐或倚,在這野外好不自在!
終於,幾天來,龍隱鋒與奚炎依第一次在大家的注目下坐在了一起,當然,他們兩側都有無數雙眼睛在盯着,但能夠坐在一起已經是天賜了,此時也不要求什麼了。
“梅貴妃又給你來信了?”今早她看到一隻鴿子從他們落腳的地方飛走,那鴿子長着黑毛,一看便知是鐵甲軍的貨。
龍隱鋒點頭,“嗯!”發出個單音,儘管帶有幾分不爽,但似乎也認命了,金衣營的這幫人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裡,每個人都隔幾秒鐘看他一眼,盯着他像是盯着賊。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鎮國將軍似乎是打定了主意看不到龍隱鋒就不走,那個老頭還挺固執。
龍隱鋒轉頭看着奚炎依,漆黑如濃墨的眼睛裡射出千言萬語,看完摩洛人的成婚儀式,就帶着她一起回去。
奚炎依蹙眉,掃了四周一眼,所有人的視線都定在他們倆的身上,似乎都在警惕着,若是龍隱鋒敢動手,他們就把他就地解決!
霍的站起身,所有人也精神一凜,奚炎依擡手,“你們在這裡不要跟過來,我有私事要和碩王單獨解決一下!”說罷擡腿朝着樹林深處走去,龍隱鋒也站起身,在衆人虎視眈眈的視線中,從容的隨着她離開!
樹林深處,在前面走的奚炎依突然停住,龍隱鋒也在同一時刻停下,微微垂眸看着她,“你還是不打算和我一起回去?”
奚炎依轉身,擰着眉毛,“你非得逼着我和你一起回去做什麼?你明明知道我們若是回到了皇都,立場身份等一切事情就會把咱們的關係粉碎,我想在心裡保持着現在的感覺,不想讓它成爲過去式!”
龍隱鋒看着她,堅持似乎也有些鬆動,“雖然我也想這樣,但你還是得和我一同回去,我不想讓你涉險!”
奚炎依翻翻白眼,轉身靠在樹上,“收起你那套女人乖乖的理論,若是你敢說,我就和你翻臉!”
龍隱鋒邁前一步和奚炎依面對面,“好,我不說!讓你和我一同回去是因爲我想看見你,這個理由行麼?”雖然他這個人硬邦邦的,但是某一時刻說的話還真讓人起雞皮疙瘩。
奚炎依抿脣輕笑,“堂堂碩王也有如此噁心人的時候,嘖嘖!”說着,擡手環住龍隱鋒的頸項,將全身的力量壓在他身上,仰頭看着他,清澈的眼眸在黑夜之中也能閃爍出耀眼流光,“說真的,我也想時刻看到你,可,愈發放縱只會讓自己沉淪的越深,你不覺得很危險麼?”
龍隱鋒攬着她的腰,微微低頭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輕語,“我們早在危險之中了,就算沉淪又何妨?你在怕麼?”
奚炎依點頭,“是啊,怕,怕我堅定自己的立場,有一天會傷到你,所以我纔想遠離,遠離了就不會有傷害!”
龍隱鋒長長地嘆口氣,將她抱入懷中,視線穿過重重黑夜看向不知名的遠方,“傷害也無妨,或許被你傷害,我甘之如飴!”
奚炎依脣角抽抽,伏在他的懷中,低低說道:“不知爲什麼,你說甜言蜜語的時候,我總覺得寒毛直豎滿身雞皮疙瘩!”
龍隱鋒低頭看了她一眼,“看來咱們日後還得吵架才行!”
“呵呵,咱們若是再吵,估計我金衣營的人就得把你拆了!”防他跟防賊似的。
龍隱鋒倒是不放在眼裡,“我倒是想把他們拆了,礙事的很!”
“哼,少裝相,我金衣營的人武藝高超,雖一對一不會是你的對手,但我就不信,十個綁起來還對付不了你?”站直身體,說到兩方的立場之時,奚炎依堅決要佔上風。
龍隱鋒帥氣的挑挑立體的濃眉,他不說話,僅僅是用表情動作將他們金衣營鄙視的徹底!
“哼,別給我弄那個表情,惹急了我就喊來他們圍攻你,你這廝今天就得死在這兒!”雙臂環胸靠在身後的樹幹上,龍隱鋒鄙視他們金衣營,她也十分鄙視他們鐵甲軍。
“你捨得麼?”龍隱鋒剛硬的脣角染上一絲柔軟,擡起手臂支在奚炎依身後的樹幹上,將她禁錮在他胸前狹窄的空間內,低沉的聲音直接從胸膛震出,穿透奚炎依的耳膜。
奚炎依抿嘴笑的狡黠,“捨不得是真的,不過我現在不會承認的。”
龍隱鋒漆黑的眼眸盛滿了笑意,慢慢的俯首湊近她的脣,奚炎依看着他等待他的到來,然而龍隱鋒卻在要碰觸到了她的脣瓣之時猛的停住,後退一步與她拉開距離站好,與此同時樹林外腳步聲傳來,伴着木小莊的喊聲,“王爺,你還好麼?”
奚炎依的臉頰有抽搐的痕跡,站直身體,“還沒死!”
“哦,那就好!”木小莊鬆口氣的聲音在樹林裡格外響亮,“總教,王爺沒事兒!”他還不忘了向鐵楓報告一下!
“你的人真是蠢到家了!”龍隱鋒轉身往回走,不忘了鄙視一下金衣營的人。
奚炎依也隨着往回走,“你的人也沒聰明到哪裡去。”
“我的人起碼不會壞我的好事!”龍隱鋒十分不爽。
奚炎依輕笑,“我的人專門壞你的好事!”
太陽初升,奚炎依等一行人開始攀山,山不算很高,還未攀到山頂,就從山的另一頭傳來陣陣打鼓的聲音,很有節奏,鼓點狂放充滿了自由與野性之感,奚炎依綻開一抹笑,腳下速度加快,“快點,他們開始了!”
一行人快速的攀上了山峰,在那山巔之上向下看皆嚇了一跳,這一面山下居然是陡峭的石崖,石崖下,是一片開闊的場地,遠處是修葺的十分堅固且有特色的石頭房子,小村落不大,幾百戶左右,但是那場地上的人可是不少,也叫這些沒見過摩洛人的金衣營侍衛大開眼界。
只見上千號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在石崖下開闊的場地上載歌載舞,而且穿着十分有‘特色’,男人打赤膊,露出堅實的臂膀胸膛,下身僅着一件用動物皮毛製作的‘短裙’,結實的大腿隨着跳舞的動作肌肉糾結,編成辮子的頭髮肆意甩蕩,彪悍又野性。
然而吸引眼球讓大家大開眼界的可不止摩洛的男人,女人更是開放到無境界,肋骨綁着幾條彩色的帶子,其餘的部位沒有任何的遮擋,下身短裙比之男人的還要短,腳上是他們摩洛特色的草鞋,與男人們大跳摩洛舞,渾圓的女性特徵上下彈跳,讓這山上觀賞的純情小夥子們大爲臉紅。
鼓點節奏愈發加快,圍成圈的男男女女跳得更加奔放,幾對新人坐在他們圍成的圈子內,隨着他們的拍子身體微動,恐似也想加入其中。
場地外圍牛羊倒掛,幾口大鍋熱氣騰騰,幾個看起來年齡稍大的摩洛人在宰殺牛羊,鮮紅的血流淌一地,看着有幾分血腥。
十一個人在山巔之上或坐或站,聽着那狂野的鼓點,看着那豪放到極點的舞蹈,覺得不可思議的同時,卻也都不想放過任何細節。
奚炎依坐在山巔一塊凸起的石頭上,龍隱鋒站在她身邊,從到這山頂之後他糾結的眉峰就沒鬆開過,“傷風敗俗!”
奚炎依聽着差點笑出聲,“這是人家民族的一大特色,根本不存在傷風敗俗的說法,是你太保守!”
龍隱鋒低頭看着奚炎依,“女人穿成那個樣子不叫傷風敗俗?那本來應該是她丈夫才享有的權利,可現在幾千人都看到了,不知廉恥!”
奚炎依脣角抽搐,旁邊的純情小夥子們也開始點頭贊同龍隱鋒的話,“確實有點傷風敗俗!”
“雖然舞跳得不錯,可應該由男人來跳,女人跳這個不合適!”
“嗯,這樣的女人日後誰還娶?”
“我寧可打光棍一輩子!”
個個都眼睛不眨的看着人家摩洛女子跳舞,嘴上卻都在假裝正經,奚炎依冷嗤,從這幾個男人就能看得到天下所有男人的通病!
舞蹈進行到了高潮,呼聲喝喝,男男女女圍成密密的圈,中間一個女子與幾個男人瘋狂舞蹈,似乎那幾個男人在爭搶那個女子,以舞蹈的動作表現出來,某一個男人抓到了那個女子,將她按到在地,開始模仿男女房事的動作,其餘男人上前將那男人掀翻在地,別的男子接着進行模仿,而每一個爭搶到那女子的人都會得到四周男女的熱烈呼聲,這纔是摩洛人眼裡的男人,想要得到的就要搶到手!
“哇!”
“夠野蠻的。”
“公然做這個動作,真是夠沒廉恥的!”
金衣營的小夥子們開始議論紛紛,雖然這種成親儀式很新潮很稀少很奇特,可是對於這幫所謂天朝的子民還是有點接受不了。
驀地,下方場地上突然爆發出一陣震天的呼喝之聲,站在山巔上觀看的小夥子們也瞬間驚愕,因爲在那爭奪女子的一個男人被另外幾個男人按到在地,一把彎刀割開了他的肚腹,鮮血橫流,腸肚外露,居然被殺了!
“怎麼殺人了?”
“走,我們下去!”小夥子們站不住了,作勢要衝下去。
奚炎依及時開口制止,“慢着,這是摩洛的風俗,在摩洛人的婚禮上不死幾個人那就代表不吉利,這只是第一個,一會兒還得死幾個!”
“啊?這太野蠻了!”幾個人面面相覷,婚禮上還帶殺人的,太野蠻了!
奚炎依見怪不怪,坐在那裡淡定的很,“這算什麼?一會兒他們喝蛇血我想你們會更受不了的。”
“蛇血?”幾個人如同嚼了黃連,臉色糾結的很,真是野蠻啊。
龍隱鋒垂眸看着奚炎依,“早知道你看的是這種成親儀式,我是不會讓你來的。”
奚炎依笑的燦爛,“但是你來了呀,來了就要看,你一定要知道,在大齊,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哪怕皇宮的文獻上都沒有記載,這個神秘的摩洛有這樣具有特色的風俗。你相信麼,如果他們摩洛人數夠多的話,咱們大齊的鐵騎都不是他們的對手!”因爲他們足夠野蠻足夠嗜血足夠無情,不過卻也因爲這樣,他們摩洛的人數纔會這麼少,不然大齊將亂。
“哼,野蠻之邦,不足爲懼!”龍隱鋒倒是沒放在眼裡,在他看來,這摩洛就是未開化的野人。
奚炎依撇嘴,“你的不可一世是你最大的缺點!”
龍隱鋒不甚在意,“同樣這個缺點也是個優點,如若我優柔寡斷,我今天根本不會在此!”
奚炎依看了他一眼,脣角綻開一抹笑,確實,如若他真的優柔寡斷,他們倆也肯定不會發展到今天!
倆人不再說話,看着石崖之下那場地上進行的如火如荼的成親儀式,誠如奚炎依剛剛所說,下面的人開始給蛇放血了。
幾個大竹筐被擡過來,掀開蓋子,一條條翠綠色的蛇在筐裡翻滾纏繞,幾個年歲稍大的男人開始給蛇放血,幾千號人排好隊,一個一個的走到那執掌放血男人的面前,仰頭,張嘴,那男人用匕首精準的在蛇的肚腹上劃破,然後拎着蛇懸到仰頭張嘴的族人頭上,蛇血滴滴滑落,皆進入那人口中。
一個接着一個,喝完蛇血之後便開始接着狂歡,期間又有兩個男人被剖腹,人們愈發瘋狂,在石崖上觀看的小夥子們也一個個的臉呈綠色,他們着實接受不了這個。
由太陽初升到夕陽落山,摩洛人的狂歡纔算完結,在這山巔之上觀看的小夥子們有數個期間嘔吐過數次,相信這一次的觀看會讓他們終生難忘。
當石崖下的摩洛人散去之後,奚炎依等一行人也離開,那石崖之下依舊還有火堆燃燒,還有殷紅的血液遺留在地面,狂野奔放血腥。
龍隱鋒堅持己見,一定要奚炎依隨着他一同回皇都,奚炎依此時又不能和他打,本來金衣營的這幾個人就看他不順眼,她若是再跟他打起來,勢必會惹得這幾個人集體圍攻他,所以,也只得打哈哈的跟着他開始往皇都的方向返,但北境距離皇都甚遠,他們還走走停停,半月有餘,他們才走了一半的路途。
遊山看水,金衣營的十個人玩的悠哉悠哉,龍隱鋒一直陪着,雖沒有催趕他們,但也能看得出,他還是有幾分着急的,他也有數年沒見過梅鎮東了,梅鎮東一直都是他心裡的英雄,相信比之龍天齊要勝過很多。
嵩陽小鎮,天色漸晚,今天他們要在這裡歇腳了!
小鎮不大,日漸晚,街上也沒幾個人,奚炎依等一行人招搖過市也有幾個孩子出來看熱鬧,順着街道走,終於在要走出小鎮的時候看到一個高揚的酒幡,旁邊還掛着一個燈籠,燈籠上寫着客棧二字,終於找到落腳的地方了。
十幾個人在那客棧前下馬,還未走進去,就有個小二跑出來,上下的打量他們一番,然後說道:“幾位客官對不住,今天小店來了幾位客官已經把小店包下來了,恐怕不能接待幾位大人了!”小二訕訕的笑着,其實有錢誰不願意賺,只是人家已經給包下來了,他也沒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銀子走掉。
奚炎依挑眉,看了一眼那稍顯陳舊的客棧,感興趣的問道:“你們這嵩陽小鎮過往客人還不少?”
那小二搖頭,“不是的,其實也不多,只是沒想到今天會有這麼多客人來,小店的幾間客房都被包下來了。”
奚炎依看了看其他人,“那咱們只能借宿民家了。”
鐵楓點頭,“走吧,找個尋常人家借宿。”
其他人趕緊上馬,奚炎依也回身,客棧之內卻猛的傳來一聲喊,“九叔!”
奚炎依停下動作,脣角上揚,回頭,流轉的眼眸中倒映出那個站在不甚光鮮的門口前紫袍俊俏的人。
走過去,“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語氣輕鬆,還帶着一絲她習慣了的寵溺。
龍爵景走到奚炎依面前,“我奉父親之命來這裡辦事,你怎麼也到了這裡?”白皙的臉蛋似乎還盪漾着一層稚嫩的感覺,一身文弱的氣息映襯着清澈的眼,讓他看起來很招人疼愛。
“那你辦完了麼?這次帶了多少人?”上次被襲擊之事奚炎依一直記着,也很惦記他的安危。
龍爵景微笑,猶如離塵的白蓮,“已經辦完了要返回皇都,這次我帶了六個人,路上沒有發生任何事,九叔不必擔心。”
奚炎依點點頭,然後側身,“我們十幾個人要和你擠一擠了。”
龍爵景這纔看向龍隱鋒鐵楓等人,在看到龍隱鋒之時明顯的詫異了一下,隨後微微俯身,“四哥!”
龍隱鋒點點頭,剛硬的臉沒有什麼柔和的情緒,漆黑的眼眸恍若激光一樣能瞬間穿透別人的身體,“你上次的傷好了麼?”走到奚炎依身邊,龍隱鋒看着龍爵景,這倆人雖是兄弟,可是在長相氣質上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關係。
龍爵景微笑一下,“多謝四哥關心,已經好多了!”
奚炎依的視線在倆人之間流轉,突然覺得他們倆之間氣流很怪,微微眯起眼眸,開口打斷他們的對視,“天色晚了,我們進去吧,吃過晚飯馬上休息,大家都累了!”
愣了半天的小二趕緊讓路,“幾位大人請,飯菜馬上就好!”
負責保護龍爵景的護衛是鐵甲軍的人,當看到龍隱鋒之時如同見到了家人一般,一羣人氣氛怪異的用過了晚飯,然後要面對的問題就是十八個人怎麼分配房間的問題,一共五間客房,十八個人,其中有兩位王爺一位皇子,貌似這房間不好分配。
客棧內,奚炎依龍隱鋒龍爵景鐵楓四個人坐在桌子四周,兩旁,金衣營鐵甲軍陣營分明,奚炎依單手支着下巴另一隻手輕敲着桌面,眼眸流轉看着這幾個人,不言不語。
十幾個人皆靜默,那小二和上了年紀的掌櫃站在櫃檯那裡表情怪異的看着今天富貴的客人,天色已經黑透了,他們還坐在這裡,不知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扣扣,奚炎依叩了兩下桌子,幾個人仍舊不言不語。
“算了,你們繼續大眼瞪小眼,我要去睡覺了,如果你們還是覺得對方好看的話,今晚你們都不用睡覺了,繼續互相看!”奚炎依霍的站起身,揚灑的說完轉身走開,小二機靈的跑到奚炎依身邊給帶路,留下其餘幾人面面相覷又暗暗較量。
躺在還算乾淨整潔的牀上,奚炎依閉上眼睛,這是這個客棧中僅存的唯一的獨有的一間上房,其餘的人她不管,願意怎麼睡就怎麼睡,與她無關係,她也懶得管!
夜深人靜,好久未沾到牀的身體不過片刻就臣服在了這牀的柔軟之下,奚炎依迷迷糊糊,陷入深眠。
夢中,一雙手在她的臉上游移,有些涼,有些粗糙,刮蹭着她的臉有些難受,嚶嚀一聲,奚炎依轉身,那手也隨着她移動,在撫摸着她的肩頭!
撫摸的感覺愈發清晰,奚炎依猛的睜眼,黑夜之中,一雙漆黑的眼眸近在眼前,更清晰的是那熟悉的氣息,深深地吸一口,奚炎依再次閉上眼,“碩王贏了?”
“嗯!”龍隱鋒回答,單手撫摸着她的肩頭,他順勢把她的裹胸布解開,奚炎依同時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順暢啊!
“你打算做點別的?”奚炎依調整個舒服的姿勢,微微睜開眼,看着龍隱鋒近在咫尺的臉氣息慵懶的問道。
“想!”龍隱鋒倒是誠實,誠實的表示他確實想做點別的。
奚炎依懶懶的笑,“本人呢,可以摸,可以看,但是不可以碰!”
“對外開放麼?”龍隱鋒略帶薄繭的手在她的腰間遊移,氣息有些粗重,雖然有點自虐的傾向,但是他還是控制不住的想撫摸。
奚炎依咯咯笑,“只對你開放!”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龍隱鋒壓低了聲音,魁梧的身體擡起,上半身壓在奚炎依的身上,不用燭火的照明,他就準確的找到她的脣,肆意輾轉廝磨糾纏,將這段時間他的思念皆通過這無聲的親熱表達出來,他一直在想她。
奚炎依環住他的頸項迎合着他愈發激烈的吻,身體擡起,翻身將他壓在身下,一手扯開他的腰帶鑽入他的胸膛。
“嗯…。停下!”龍隱鋒抓住奚炎依到處搗亂的手,嗓音低啞氣息濃重,卻能在瀕臨走火之時喊停,讓奚炎依也小小的詫異下,笑着翻身躺下,“你怕我把你的童貞奪走?”
龍隱鋒平復了好一會兒,“我是怕聲音太大,四周的人都聽到。或許我們可以選擇,把嘴封上再繼續!”
“想法甚好、、、、、、”奚炎依臉頰抽抽,還沒聽說過誰做這檔子事的時候把嘴堵上的。
“好好休息吧,明日路程遙遠!”將她攬在懷中,撫摸着她順滑的髮絲,在這時候他們能夠小小的甜蜜一下,已經是老天恩寵了,再做更多,豈不是有違老天?
奚炎依窩在他的懷裡鼻息濃重的嗯了一聲,閉上眼睛猛的想起一事,“景兒在哪裡睡的?”
龍隱鋒的手臂僵硬了下,“和鐵楓!他是個大人了,並且比你大,日後叫他的全名!”
奚炎依撇嘴,“也不是所有的侄兒都想拐他的‘表叔’上牀。”
龍隱鋒的眼底劃過一絲嘲弄,“那也不一定!~”或許他就想呢!
“誒,龍隱鋒,你不要總是疑神疑鬼的行不行?”奚炎依擡頭抗議,龍隱鋒擡手將她的腦袋按下去,“睡覺!”
“讓我說完…。”再次擡頭,龍隱鋒也再次擡手把她的腦袋按下去,摟着她的手臂用力,將她死死的禁錮在他的胸膛間,奚炎依嗚嗚的說不出話,龍隱鋒閉眼充耳不聞。
氣氛怪異的一夜靜悄悄的過去,真正怪異的一天也正式開始,因爲回程一致,一行十八人在太陽初起之時離開嵩陽小鎮,溫馨的日子漸離漸遠,勾心鬥角的生活再次重回,真正的暗鬥纔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