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慘不忍睹的樣子,各位長老極快地扭過頭去,雖是男子,卻還是被嚇了一跳,足見那屍體有多可怕。
“這、這真的是大長老?”指了指那屍體,二長老故作震驚地道。
其實,他和柳無非常不和,巴不得柳無死了算了,眼下看到柳無的屍體,他心裡高興,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衆人對此,也是諳熟於心,只是沒有揭穿而已,畢竟二長老和大長老不和,是藥宗內公開的秘密,衆人都選擇,齊齊沉默,那是因爲不願意得罪兩方中的任何一人。
現在大長老死了,他們更不願意得罪二長老,誰知道大長老一死,以後二長老是不是就勢,成爲大長老?
眼下去拆穿他,若是將來他真成爲了大長老,隻手遮天,到時候倒黴的就是他們。
他們可不是傻子,自然不會去自找倒黴。
將下面所有人的神色變化盡收眼底,帝嵐音心裡冷笑,靠在椅背上,依舊不動聲色。
和狐狐契約後,她也接受了不少狐狐的能力,比如讀心。
而這些人,即使不用讀心,她也知道,他們心裡在想什麼,不得不說這一個個都是人精兒,卻沒有一個好人。
所有的人都在想着,擺脫這件事,將自己摘出來,卻沒有人去想,爲什麼柳無會死,是怎麼死的,誰要殺了柳無,還這樣對待他的屍體。
人吶,自私的人,還是佔了一大部分。
“是,本主看過他指上的空間戒指,和脖子上的印記,確實是大長老。”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人故意的,柳無的屍體,其他部位,全部都被咬爛了,可脖子上那一塊烏黑的胎記,卻好好的,一絲破損都沒有。
聽到戚風的話,衆人仔細看了看,有大膽的人,更是走上前,將柳無的脖子,稍微轉動了一下,果然看到了那胎記。
大家好歹在一起這麼多年,對於柳無身上這一處明顯的胎記,幾乎都知道。
看到了這胎記,也就說明,這的確是大長老,毋庸置疑。
“到底是誰啊,這麼狠心,竟如此對待大長老!”二長老指了指柳無的屍體,捂着胸口,故作痛心疾首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和柳無真有什麼兄弟情義似的。
可在場的人都知道,他不過是在演戲,但沒有人拆穿罷了。
“你說。”看向了阮青玉,戚風丟下兩個字,讓阮青玉交代出來。
阮青玉哽咽了一聲,道:“其實,師父臨終前是說,會馭蛇術的人,偷襲了他,最後師父力竭而死,身上只有少許的傷痕。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在我去找了宗主之後,師父的屍體,忽然變了,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看到柳無現在的樣子,阮青玉仍舊覺得有些駭人,她去後殿找戚風,來回不超過半個時辰,就在這半個時辰內,柳無的屍體,忽然變成了這樣,她現在想一想,依舊覺得有些恐怖。
“你這話的意思是說,你師父之前的屍體,不是這樣的,是有人後來又弄成了這樣?”指着柳無的屍體,二長老這回算是真的震驚了。
一開始,二長老還以爲,柳無的屍體,一直是這樣
,所以沒有什麼好驚訝的,也許他得罪了什麼人,或者不小心被野獸蠶食也說不定,可他從來沒有想過,柳無死的時候,並不是這樣。
這也就是說明,有人在明知道柳無已經死了的情況下,對柳無下了毒手。
到底是什麼人啊,竟和柳無有如此深仇大恨,人死了還放不下,這麼對待一個人的屍體,這要多大的仇恨啊!
想到了這兒,二長老第一次開始害怕了,這人如此心狠手辣,誰知道他以後還會不會做出,同樣殘忍的事情來?
要知道,殺紅了眼的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
“是啊,師父死的時候,明明不是這樣,等我去通知了宗主後來之後,卻發現了師父的屍體,變成了這樣。各位長老,我師父死後,仍被如此對待,還請你們,爲我師父討還公道啊!”沾了沾眼睛的淚水,阮青玉說的那叫一個聲淚俱下,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和柳無的關係有多好呢!
看到她這表現,帝嵐音冷冷地勾起了脣角,眸光流轉,她知道,柳無和阮青玉的關係,其實並不好,眼下這種表現,絕對有問題。
有道是,多做多錯,指的就是阮青玉這樣的行爲。
阮青玉拼了命的想要在衆人面前,表現出她和柳無的師徒關係有多好,簡直是到了如同父女般的地步,讓人完全不可能將懷疑的焦點,放在她身上。
可她不知道,衆人雖然知道,柳無對她多有偏私,但帝嵐音和戚風知道,這師徒倆私底下關係根本不好,拳打腳踢都是常事。
如同戚風之前的猜想一般,帝嵐音也覺得,知道了柳無死了,阮青玉應該會開心纔是。
雖然這樣的反應好不到哪裡去,但根據他們倆的關係,這樣的表現,卻也正常,可如今阮青玉非但沒有半點開心,表現如此的傷心,這裡面肯定有貓膩。
當然,也不排除,阮青玉是想要在衆人面前,表現出她和柳無的關係,一直都很好,不讓別人知道,他們私底下的關係不好。
“竟有這樣的事情?”衆位長老,齊齊驚呼一聲,面面相覷着,心裡都不由得擔憂害怕起來。
藥宗之內,竟發生瞭如此恐怖的事情,他們還不知道是誰所爲,這樣的未知,帶來的是,極致的恐懼。
二長老轉過頭,看了柳無的屍體一眼,狠狠打了個寒顫,忙不迭地扭過頭給戚風說:“宗主,這件事確實十分可疑,還是儘快查清的好,省得我們宗門內的人,人人自危,到時候自亂陣腳的話,只會讓藥神殿的人,有機可乘啊!”
“你怎麼看?”聞言,戚風沒有直接了當的回答,而是轉頭看向了帝嵐音。
帝嵐音站了起來,沒有說話,徑自向下走去,走到了柳無的屍體旁,蹲了下來,仔仔細細地查看着。
見她和屍體靠的這麼近,衆人打了個激靈,心裡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舒服,偏偏她什麼表現都沒有,這讓在座的長老們,又是一次刮目相看。
要知道,柳無的屍體,真的是很恐怖,即便是他們這些大男人,在最初看到的時候,都抑制不住心裡的恐懼和噁心,她一個十三四歲的丫頭,居然敢靠這麼近,查看
屍體……
這簡直是挑戰他們的感官和認知啊,他們可從來沒見過,哪個女人膽子比男子還大的!
看來,傳言卻是不實,若真如傳言中所說的一般,帝嵐音是個廢物,看到這樣的場面,豈不是早就嚇破膽了?
偏生她沒有任何反應,怎麼看也不像是,傳說中的廢物少城主。
“怎麼樣,看出了什麼?”見帝嵐音走到了身體旁蹲下,戚風也跟着走了過來,站在她身側,問道。
帝嵐音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柳無的屍體上,仔細看了看,秀眉微微蹙起:“這屍體的傷痕,不像是任何武器,能夠形成的。加上這爪痕和傷口面積,傷人的應該是魔獸,但那魔獸體積不大,差不多成人模樣大小,因爲它留下來的爪痕,和人的手掌面積大小,差不多。”
“你還會驗屍?”似乎沒聽到她的結論似的,戚風的注意力,放在了她會驗屍這件事上。
看到他的側重點明顯偏了,帝嵐音翻了翻白眼:“不會,只是之前在那個地方的時候,跟着處理過不少被魔獸咬傷的傷口。”
藥神殿三面環山,又在山腳下,經常有魔獸出沒,咬傷殿內弟子,她經常幫那些人包紮,處理的多了,自然就積累了一下經驗。
要說驗屍,她是真的不會,起碼她看不出來,柳無死了多久。
“那依你看,是什麼魔獸,傷了這屍體?”得到了帝嵐音的回答,戚風眉梢微微一挑,終於將話題轉了過來。
託着下巴,帝嵐音想了一會兒,看着他,忽地笑道:“你應該比我清楚,這屍體上的傷痕,應該是什麼魔獸造成的吧?”
她可沒有忘記,戚風來自通靈者一族,而通靈者一族的聚集地,是在死亡山脈的內圍,住在那裡,戚風從小應該就接觸了各種各樣的魔獸,對於哪種魔獸,能夠造成這樣的傷痕,他應該比自己更清楚。
“你還真是什麼都知道啊。”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戚風轉而看向了柳無的屍體,停頓了片刻,朗聲道:“若是本主沒猜錯,他身上的傷痕,應該是地蜥所爲。”
地蜥,土系魔獸,未成年的地蜥,體型較小,牙尖嘴利,爪子十分鋒利,若是地蜥,確實有可能。
認同地點點頭,帝嵐音目光在柳無身上看了一圈,忽然眸光一亮,定在了屍體上的心窩處,久久不動。
“宗主所言極是,也許就是地蜥所爲,只是我藥宗內,怎麼混入了地蜥?”二長老附和了一句,卻也提出了自己的不解。
見狀,其他人也紛紛說道:“是啊,我宗門內管理也算森嚴,多年不曾有魔獸入內,怎麼可能有魔獸,趁着阮青玉去通報宗主的時候,正好咬傷了大長老的屍體?”
“依我看,這肯定是人爲!我宗門內,四周都有陣勢,魔獸是不可能入內的,除非是有人帶着魔獸,進入了宗門!”
“若是這樣的話,那是不是說,我們宗門內有奸細,故意帶着魔獸,進入了宗門,想要害死我們?”
“不太可能,我看,阮青玉說的可能是事實,你們別忘了,大長老臨死前,留下來的話,是說會馭蛇術的人,偷襲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