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變成現在這樣,不全是拜他所賜嗎?
莫司爵心糾成了一團,溫馨那張純真的小臉上已經沒有了過去的那一份純真和靈動,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片迷茫和漫無際恐懼。
“我有什麼資格,怎麼忍心,嫌棄她?”莫司爵兩隻手臂撐在地上,腿間像是被鋸開了一樣,皮肉都分開了。
“莫司爵,你他媽算個什麼東西!溫馨用不着你嫌棄,因爲你沒資格再接近她了!”尹天奇一腳踢中了莫司爵受傷的膝蓋,然後越過他直接走到溫馨面前,像是哄小孩一樣,站在離她兩步之遠的地方輕聲哄着,“馨兒,你看看我,我是二哥啊,二哥帶你回去好不好?”
溫馨嬌小的身子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她耳朵裡已經聽不到了任何聲音,嘴裡只是重複着那一句讓人心碎的話,“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莫司爵淚流滿面,他對自己說過,永遠也不會再傷害她了,可是現在,他都把她折磨成什麼樣了?
要她活着,現在這個樣子會比死了更難受嗎?
他還清楚地記得溫馨昨天在婚禮上對他說過的話,莫司爵,我不是介意你娶了尹芸宣,而是你給我的生路,不是我想要的!
他這輩子只後悔過兩件事,一是當初懷着目的接近她,一是爲她安排了一條她不想要的生路!
她會恨他,更不會原諒他!
要她活着,就是想要這樣的結果嗎?
尹天奇找來女護士將溫馨領回了病房,他發現,只要是女人接近她的時候,她的反映都沒有那麼激動,乖巧的就像是個聽話的孩子一般,如果不是因爲肚子裡還有個孩子,尹天奇都要懷疑,她是不是已經撐不住了。
溫馨在醫院裡住了半個月,她動了胎氣,身體極度虛弱,莫司爵每天都只能隔着玻璃門看着那張蒼白的像是沒有生命的她,安靜的坐在窗前,以一種母親保護孩子的方式緊緊的護着自己的小腹。
他多想走上前去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哪怕只有一分鐘,可是現在就連靠近她,都成了一種奢望。
他趁着夜裡去看過她,可是溫馨的防備意識很嚴謹,他一碰到她,她就被驚醒,然後拼命的踢打着他。
丹尼爾給她帶來的心理陰影,卻是對他最大的折磨!
三個多月,她的小腹已經微微隆起,身上的吻痕也逐漸淡去,莫司爵每天都會向護士打聽她的情況,哪怕他的腿現在被醫生嚴禁下令再下牀走路。
就是廢了一雙腿,他也不會讓她再次從他眼皮子底下溜走。
一個月之後,溫馨的精神狀況有了好轉,尹天奇將她接回了家裡,莫司爵便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被尹天奇帶走。
暖暖被莫司爵送了回來,莫司爵的車每晚都會停在尹家門外,可是他一次都沒有上來過。
他已經不忍心再去逼她了,再沒有顏面再出現在她面前!
池顥對他說,想給溫馨報仇,就必須打起精神來一心一意的對付丹尼爾。
他對自己說,如果不能用丹尼爾的血來洗掉她一身的恥辱,他不會再出現在她面前!
他要溫馨,哪怕她是一朵被摧殘過的凋零的花,哪怕她的眼裡再也沒有了他!
他要她,義無所顧――
溫馨對暖暖是有感覺的,特別是她嘰嘰喳喳的在她身邊像只鳥兒一樣在她身邊轉着,可是她沒有抱過她,更是沒有叫過尹天奇和尹正豪。
尹正豪的身體已經越來越不行了,哪怕尹天奇瞞着,他也知道女兒出了意外,又是因爲莫司爵那個男人!
“哥哥,媽媽什麼不理我呀?”兩個小人兒趴在坐在樓下的花圃裡,暖暖歪着小腦袋,一臉疑惑地看着三樓的方向。
媽媽不疼她了,暖暖很傷心!
她在莫司爵身邊的時候沒有溫馨,回到溫馨的身邊也沒有再見到莫司爵,她不明白,爲什麼在她認定了莫司爵這個爸爸時,他們又分開了!
“有哥哥理你,暖暖,送給你!”黎晰將手裡編的花環帶到了暖暖頭上,然後看着她乾淨的小臉上浮起兩抹紅暈。
“哥哥,你長大了會娶暖暖嗎?暖暖要做黎晰哥哥的老婆!”
暖暖突然站起身,扭着肥嘟嘟的身體湊到了黎晰身邊,然後在他猝不及防的眼神中突然親上了他。
“暖暖,你不能做黎晰的老婆!”尹天奇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兩個小鬼的身後,然後將暖暖從黎晰身上抱開,輕笑着說道。
“爲什麼呀?”暖暖嘟着一張小嘴抗議着,爸爸不要她,媽媽也不理她,只有哥哥願意陪她玩。
“因爲哥哥和妹妹是不能結婚的,暖暖只能做黎晰的妹妹,知道嗎?”尹天奇失笑着搖了搖頭,暖暖卻負氣的扭過了頭,“不嘛,我就要做黎晰哥哥的新娘!”
“不是的,暖暖……”尹天奇正要糾正暖暖這錯誤的思想,轉頭卻看見溫馨那道嬌小的身影人別墅裡衝了出來,她身上還穿着睡衣,卻像是失了魂似的往外走着,連他叫她的聲音都沒有聽到。
“血,好多血,好多血啊……”溫馨嘴裡喃喃的說着這幾個字,尹天奇看着她糾結痛苦的神色,卻不敢靠她太近。
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畫面,整個人都像是靈魂出竅了一樣,又或許,她的心死了,連身體都變得骯髒了!
“溫馨,你醒一醒!你要鬧到什麼時候?一個莫司爵把你害成什麼樣了?”
“你忘記了答應過大哥什麼嗎?”
“如果真恨他,就把他的孩子打掉,我不想看到你因爲他把自己搞成這副鬼樣子!”
“你醒醒吧!你是折磨的他,還是折磨的你自己?又或者在折磨我?”
尹天奇的謾罵聲隨着暖暖的哭聲一起傳入溫馨的耳裡,她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一般,她帶着的一層自我保護枷鎖正在被一點一點的剝落。
她不敢相信,甚至是逃避着她被丹尼爾侵犯過的事實,可是溫馨知道,她的潛在意識卻是清醒着的。
她跌坐在地,一下子痛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