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像清哥哥那樣,長身玉立,氣質過人,好像天上的神仙一樣上官瑩雪兀自在腦海中勾畫着清哥哥那絕世獨立的樣子,耳中已經聽到太后笑呵呵地說道:“五大三粗?原來我們瑩雪喜歡清秀一些的,這還不簡單?那就來看看這個好了!”
說着,太后一邊在那堆畫像中仔細地挑選着,一邊眼睛一亮,挑出了第二張畫像。畫像上的男子確實如太后所說,看上去十分清秀,文文靜靜的,一看便是個讀書人。將畫像擺到上官瑩雪面前,太后喜滋滋地說道:“瑩雪,這個怎麼樣?清清秀秀,符合你的要求。而且這個還是禮部尚書之子”
“這個?不要!”既然打定了主意今生今世非清哥哥不嫁了,那麼上官瑩雪怎麼會有心思理會這些男子是粗壯還是清秀呢?因此爲了不引起太后的疑心,她還是耐住性子掃了畫像上的男子一眼,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批判起來,“母后,您看看這人嘛!倒是不怎麼粗壯,可是長得也太像女人了!一看就沒有辦法保護我嘛”
“是嗎?倒也是,你別說,還真就有點兒太女人氣了。”太后贊同地點了點頭,不由大讚上官瑩雪眼光獨到,很會挑人(那是,不然怎麼會挑中了神仙一般的清哥哥)。放下這張畫像,太后毫不氣餒地繼續在那堆畫像中尋找着,並且一一指點給上官瑩雪。可是上官瑩雪卻一個看中的都沒有,一會兒嫌這個高,一會兒說那個矮,一會兒大發議論,說常年在外作戰的將軍往往不溫柔不體貼,一會兒又說嘴脣太薄的男子大多負心薄倖凡此種種,總之挑來挑去,一大堆畫像竟是一張也入不了她的法眼。
這麼一來,太后可終於泄氣了。忍不住有氣無力地說道:“哎喲!瑩雪,你到底想挑個怎樣的駙馬呀?母后怎麼覺得依你的條件,就是天上的神仙你都看不中呢?”
那自然是,因爲我有清哥哥了。是以就算真的有天上的神仙站在我面前,我都不會多看一眼的上官瑩雪又是苦澀又是甜蜜地想着,臉上卻不敢露出絲毫破綻,撒嬌一般說道:“母后,這怎麼能怨兒臣呢?是這些人不好嘛,兒臣又不喜歡”
“依兒臣看,瑩雪之所以看不中這些人,不是因爲他們不夠好,這可都是朝中的佼佼者了。”一直默不作聲的上官席風突然開了口,眼眸中的銳利令上官瑩雪無端地心虛起來。“而是因爲瑩雪只怕是曾經滄海難爲水了。”
曾經滄海難爲水?太后怔怔地重複了一遍,繼而一下子明白了上官席風的意思,不由高興地接了下去,“瑩雪,皇兒說得是真的?!你真的有了意中人,因此纔看不上這些人的嗎?快說,你看中了哪位大臣家的公子?!”
國君大哥,你好厲害的眼睛,居然一下子就看穿了我的心事。不過如今,無論如何都不能把清哥哥說出來,否則很有可能會弄巧成拙。被上官席風說中了心事,上官瑩雪一陣心虛,臉色也有些不自然起來。但爲了不給清哥哥惹麻煩上身,她還是盡力裝出一副平靜的樣子說道:“母后,您別聽國君亂說。兒臣哪有什麼意中人啦?不過母后,兒臣要真的有了意中人,您會成全兒臣嗎?”
“這個嘛要看你看中的是什麼人了。”太后一時到也沒有多想,便痛快地回答了一句,只要對方是咱們朝中官員,或者是他們的公子,而又人品端正,配得起你,母后不會反對的。
這樣嗎?必須是朝中官員纔可以?上官瑩雪暗中有些着急,卻接着不動聲色地問道:“那如果他是個普通百姓,或者是個江湖俠客什麼的呢?”
“那怎麼可以?”果然,太后想也不想地就搖了搖頭,表示此事絕對沒有商量的餘地,“瑩雪,你是公主,是金枝玉葉,當然應該嫁入貴族之家,享盡榮華富貴。那些普通百姓或是隻知道打打殺殺的江湖俠客,怎麼有資格娶咱們水國的公主呢?亂說!”
太后這番話聽在耳中,上官瑩雪心中先自涼了半截。因爲她雖然始終不知道清哥哥的真實身份,但是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他絕不是月水國朝中的官員,更不是某位官員的兒子。難道就因爲這樣,自己就絕無可能通過正常的渠道跟清哥哥在一起了嗎?
不,決不能分開!就算不能通過正常的渠道在一起,就算必須永遠偷偷摸摸,也要跟清哥哥廝守終生!打定了主意,上官瑩雪不覺心中苦澀,暗歎一聲想到,看來事情必須抓緊了,拖字訣一次有效,兩次有效,但絕不會永遠有效的!必須搶在太后因爲不耐煩而強行爲自己指定駙馬之前,跟清哥哥遠走高飛
因爲暗中下定了生死相隨的決心,是以上官瑩雪俏麗的小臉上便浮現出了一抹少見的堅決。或許是因爲覺察到了她的異常,上官席風不由微微皺了皺眉,目光在她的臉上掃了一下,眉頭便皺得更緊了。不過當着太后的面,他倒也沒有打算多說,找個機會問問瑩雪比較好。
太后根本沒有覺察到上官瑩雪和上官席風已經各懷心思,還在翻來覆去地看那些畫像,口中自言自語一邊說道:“還真是總難有十全十美的皇兒,不然你再仔細挑一挑,看還有哪些男子更出色,怎樣?”
上官席風點了點頭,還算恭敬地答道:“是,母后,兒臣知道了。”
“母后,你還不明白嗎?瑩雪根本就沒有說實話,她心中一定早就有了合意的人選,因此纔對這些人這麼不屑一顧的。而且她的心上人,必定是普通百姓或者的江湖俠客之一,否則剛纔她不會有此一問。事情看來有些麻煩了”
不過話雖如此,上官席風暫時還顧不上理會上官瑩雪的麻煩,因爲他自己的麻煩還一大堆一大堆的呢。
玉鳳宮。
皇后魏曉玉正在宮中坐着生悶氣。上官席風視她如無物,根本不把她這個皇后放在眼裡,讓她怎麼能不生氣?好好的大婚之夜,本來應該是夫妻恩恩愛愛、甜甜蜜蜜地洞房花燭的時候,誰知道這個可惡的國君居然讓她獨守空房,簡直可惱可恨!
昨夜國君應該是在東玉宮過得夜,不知道他有沒有與歐陽依雁還是歐陽依雁也跟自己一樣,獨守空房一整夜了?要是她的遭遇跟自己一樣,那就有必要拉攏拉攏她,以便結成同一陣線,共同對付藺沫媚。因爲很明顯,目前國君對藺沫媚的興趣比對任何人的興趣都大得多。他甚至在大婚之前就臨幸了藺沫媚,難道是因爲嚐到了藺沫媚的好處,所以捨不得離開她了?
正在此時,侍女輕輕地進來奏報道:“稟皇后娘娘,飄妃娘娘求見。”
“哦?歐陽依雁來了?”正好,趁機套套她的話,然後跟她結盟,共同對付那個賤人!想到此處,魏曉玉頓時來了精神,忙坐正身子說道:“請她進來!”
“是!”侍女答應一聲退了下去,不多時歐陽依雁便嫋嫋婷婷地走了進來,還算恭敬地行禮:“臣妾見過皇后娘娘!”
因爲心中有事,所以魏曉玉的目光緊緊地盯着歐陽依雁的身子,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似乎想要看看她究竟有沒有得到國君的寵幸。只可惜這種事光用眼睛是很難看出來的,她只得悻悻地揮了揮手說道:“罷了,免禮,過來坐。”
大概不曾想到皇后對自己居然如此和善客氣,歐陽依雁有些受寵若驚,忙說一聲多謝皇后娘娘,然後規規矩矩地坐在了一旁。目光在室內逡巡了一圈,她討好一般微笑着說道:“皇后娘娘,怎麼不見凝妃來請安呢?她”
“哼!那個賤人!來是來了,不過本宮懶得見她,讓人把她轟走了!”一提及藺沫媚,魏曉玉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彷彿藺沫媚是她八輩子的仇人一樣。確實,方纔藺沫媚便依照禮數過來給她請安,但是她連見都不見,就讓人把她趕回去了,免得見了就生氣。
魏曉玉對藺沫媚的敵意如此不加掩飾,歐陽依雁倒是有些愕然。昨夜國君本應該在東玉宮過夜,可是她等了一整夜都不見他的人影,落得個獨守空房的下場。只要一想到魏曉玉說國君如何如何溫柔的樣子,她的心裡就被妒忌折磨得痛苦不堪。難道因爲魏曉玉是太后的侄女兒,所以國君纔對她好,而自己不過是丞相的女兒,國君就不待見自己嗎?
可是丞相之女又如何?莫忘記自己的父親在朝中也頗有勢力,同樣是不可小覷的。上官席風居然如此怠慢自己,就不怕父親起兵造反嗎?萬般無奈之下,歐陽依雁只有先將這些委屈忍了下來,先來看看情況再說。
看到歐陽依雁發呆,魏曉玉的眼睛也在不停地眨着,因爲她在考慮着該怎麼開口問問歐陽依雁的新婚之夜。萬一國君真的臨幸了她,那自己這個皇后的面子該往哪兒放?不過幸好,沒人知道國君沒有碰過自己,因此就算歐陽依雁真的被臨幸了,自己也不至於太丟臉。那麼該怎麼問才比較不漏痕跡呢?總不能劈頭問道人家的臉上:國君昨夜臨幸你了沒有?那不是有毛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