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洲北地一共有六名神主,分別爲天神主,力神主,辰神主,青冥神主,焱神主,鍾神主。
還有十六名神子。
這數字比起魏洲的數千億人口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而徹底掌控魏洲衆神庭的並不是“天神主”沈天飛一人,所以“我都戰勝了BOSS了,爲什麼世界還沒有如我所願,爲什麼別人還不趕緊來磕頭,他們難道不知道我有多麼厲害嘛”這種事即便在最荒唐的夢裡,都不可能發生。
衆神庭是植根在魏洲的一棵參雲神樹,但其根鬚卻包籠着親近衆神庭的妖族,極多的宗門,還有地域遼闊無比、已經習慣了去做神明走狗的凡間王朝。
這片土地極大無比,而信息除了少部分特殊的法器寶物之外,大多都是以“信件傳送”的方式進行,畢竟這裡沒有網絡,沒有精神共同體。
第七神主的信息,花費了兩個月時間徹底傳遍了魏洲,而“神主盛宴”的時間便是定在了十一月,十一月之時,各方但凡有些身份的人都必須來參加。
不過說第七,其實還是第六,因爲秦辰天玷污了神殿威嚴,所以受到懲罰,他已經被異端殿用不人道的方式給滅口了。
李強等神主對這位第七神主的出現覺得很突兀...
不過,當兩人聊了聊之後,李強確認了,沒問題。
這個人絕對也是穿越者。
畢竟聊起來,一點障礙都沒有。
不僅如此,李強總覺得沈天飛非常懼怕這位第七神主。
沒有這位第七神主在時,沈天飛和之前一樣。
可只要他聽到第七神主的腳步聲,沈天飛聲音就會立刻小下來,慢下來,瞳孔裡閃爍出某種不可察覺的害怕。
別人注意不到,但李強和沈天飛可是相處了很久,他注意到了。
只不過,比起沈天飛,李強卻更喜歡與這位第七神主相處。
雖然第七神主戴着面具,可是從交談裡,李強覺得這位是個很灑脫,又很溫和,還很講道理的人,比沈天飛不知好了多少。
若是起初自己是和這位相處,而不是與沈天飛相處,那麼他也不至於扭曲到這等地步...
他努力地讓自己去適應“穿越者該堅持的本心,該堅持的逍遙自在”,但他的良心還是會痛...
可現在,這位的到來讓李強莫名的看到了希望,甚至直接產生了好感。
所以,李強積極地幫這位第七神主歸攏他所有需要的東西,畢竟神主和神子雖都是超然於魏洲的數千億蒼生之上,但其實都是各有勢力的,比如秦辰天的勢力就在魏洲北地的南方,也就是靠近天龍背的那塊區域。
秦辰天出事後,那一塊區域就是李強在代爲管理。
在“神主盛宴”之前的日子裡,諸多隸屬於秦辰天勢力的人已經跑來跪拜新主了。
這些人明顯察覺了新主的性格變化。
新主顯然更溫和了...
而這,也讓一些高位的美女們動了想法,她們總是若有若無地對第七神主拋着媚眼,暗送秋波,希望成爲新的神妃。
但凡有些腦子的女人都研究過了。
這些神主的擇偶非常有趣。
他們擇偶有兩個標準。
第一,豔名遠揚。
第二,先後順序。
先到她們身邊的女人,就很可能成爲神妃。
最初,這些神主剛來時,沒多少人知道他們,所以都是他們去遇到神妃,然後納了神妃。
後來,有腦子的女人們總結出了規律,神主尋找另一半就這以上兩個標準。
對,沒什麼要求。
就是先來先得。
只要漂亮,誰都可以是神主的神妃,是神主心心念念說着的另一半。
當然,也有些神主性格比較古怪,他們不收女人,他們就專門愛殺女人,動不動就殺女,而且還把這個看作是人生一大樂事,看作是自己與別人不同的標誌。
甚至有些神子在剛出道時,會屠戮自己的親人裡的女眷,簡直是讓人歎爲觀止。
所以,對於這些有腦子、又有臉蛋的女人來說,一個還沒有神妃、性格溫和、取向正常的神主簡直就是一步上青天的極好機會。
如果說人類的女子還存在着矜持,親近神庭的妖精們可就不是這樣了。
在神到來之前,整個魏洲就是妖與佛的廝殺場所。
但因爲神主神子的到來,因爲迷人的小妖精纏住了神主神子,妖與佛的平衡纔在極短的世家裡被打破了...
所以,大梵天這些人只敢躲在南方。
所以,能夠讓這位新神主寵幸,幾乎是親近神庭的妖族的頭等大事了。
小妖精們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每天在這位第七神主面前搔首弄姿,搖來晃去,各有風騷,就想着能得到寵幸,而變成神妃。
而成爲神妃,意味着自己的族羣水漲船高,能擁有更多的話語權。
夏極也是大概明白了。
這羣所謂的神主神子完全就是忽然得到了與心境不匹配的力量,然後又得到了各種吹捧,各種極盡人間所能想象的奢華與溫柔,所以想法變得無比的扭曲而古怪。
這有原因。
但不可被原諒。
他很不開心。
一個個原本親近神庭的女人們,妖精們跑到了夏極面前,但卻遲遲沒有被收爲神妃。
逐漸的,這讓另一個被壓迫已久的教派看到了機會。
那就是式微的人教。
因爲新神主的溫和,人教竟然也慢慢地開始出現在他面前,希望能夠得到這位神主的支持,以讓人教從陰影的縫隙裡走出來。
不少人教的強大女修士也是賠着笑,只想着自己若是能被神主看中了,那就做神妃好了,畢竟這神主的性格挺好的。
只不過,不知道那張面具下的,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張臉龐。
卻又爲何要用面具遮擋?
時間一天天過去。
妖族,人教,還有許多勢力各懷心思的人以這第七神主爲中心,開始了一定程度的明爭暗鬥。
...
...
夏極坐在這神殿中,他本就是穿越者,打入這樣的內部,容易的很。
此時,他坐在一處僻靜的天井。
這處天井乃是神主修行之處,爲了防止泄密,周邊不會有人,且有隔絕探查的氣罩存在。
綠葉紅花,碧水縈繞,更有手捧花瓶的女神雕像。
水從花瓶裡潺潺流出,製造出一種幽靜的感覺。
夏極攤開手。
手上是一顆螺旋紋理的戒指,從上看去,就是一個蝸牛殼。
但這卻是沈天飛之所以爲神的金手指——蝸天戒。
蝸藏天地於一戒之中,使得他人無法動用天地之力,而自己卻可以。
他五指一張,掌紋火焰流淌,生出火。
這就是火。
是一種超過了九大噩兆的火焰,是一種你看了就知道是火的火。
這是他本體所生的火。
亦是天地裡至熱至陽的火——源炎。
這火焰曾經煉化過自己的金手指,那麼這蝸天戒是否可以煉化呢?
火焰包裹了蝸天戒。
靜靜焚燒着。
燒了一天一夜,戒指有了那麼一丁點兒反應,而此時沈天飛也有了反應,他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庭院門前,想要敲門而入,卻又不敢。
沈天飛現在覺得格外痛苦,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永遠離他遠去了。
但是他又不敢進入,因爲他就被夏極馴成了一條“無論生死都不敢自己做主,甚至連悲傷開心都不敢自己做主的狗”了。
別看夏極平時不動,但真狠起來,哪裡是這些穿越者能比的。
沈天飛痛苦無比地靠在庭院的門扉...
良久,他終於垂頭喪氣地走開了,他已經接受了現實。
夏極手中,源炎在瘋狂消耗着,甚至要把他所有的力量都消耗一空。
終於,夏極覺到了疲憊以及一種“暫且告一段落”的感覺。
他收起蝸天戒,便是去泡澡。
過去神主泡澡,從來會有極多的女人服侍...
夏極拒絕了那些女人,她們反倒是惶恐起來,於是夏極稍稍瞭解情況,直接給了她們一些賞賜,又下了口諭,放她們回家了。
忙完這些,已經深夜了。
他坐在神殿書房裡,戴着面具,穿着白色睡袍,此處地處很高位置。
忽然,門外傳來聲音:“啓稟光明神主,力神主到了。”
力神主就是李強。
今天是他約李強來的。
夏極露出微笑,便是走了出去,神殿侍衛都退去了,只留下兩名神主。
夏極坐在主座上,他眼中的李強像極了一個人...
那個人就是大周的開朝天子——姬玄,也可謂是他的弟子了。
他試過,原本的精神契約是無效了,他無法聯繫上胡仙兒。
但五彩神令恰如蘇甜所說,真的是高級貨,居然還能用。
不僅能用,主人還能直接瞭解五彩神令之中人物的狀態...
1.姬玄(死亡),法身境初期。
2.夏清玄(死亡),神通境第二重天。
3.左慈(死亡),業力境。
夏極在與李強聊天之後,又掌握了不少他的信息,隨着夜深,李強便是起身告辭了。
起身時,李強想想又轉頭看着他欲言又止,然後深深嘆了口氣。
夏極不準備問,他立場根本沒變。
李強走了兩步,卻忽然轉頭道:“沈天飛有問題。”
“哦?”
李強忽地掃視四周,手猛然一揮,做出一個更高層次的隔離氣罩。
夏極也是一揮手,加上原本此處的隔離罩,算是三重隔離了。
李強做回原位,忽道:“沈天飛平時有着隱藏力量的喜好,所以別人不會察覺他沒了力量,可我與他朝夕相伴,我感到了。”
夏極不說話,等着下文。
李強道:“其實我不喜歡他,我甚至很討厭他。”
夏極問:“爲什麼?”
李強道:“我...無法做到像他們那樣的逍遙自在,我覺得自己的良心每一天都飽受煎熬。
這眼前的所有人都是活生生的人吶,他們不是數字,不是遊戲。
這和我穿越前所受的教育,所受的一切都是衝突的。”
夏極笑道:“力神主,有了力量就放縱,享受,不是正常的嘛?”
李強道:“但不該建立在別人的苦痛之上啊。”
說完這句話,他忽然痛苦地跪倒在地:“可是...我做了,我做了很多錯事,我做這些事其實根本不開心,我是想融入他們,因爲這就是衆神庭,你不融入他們,你就是叛徒,就會被追殺。
但我覺得穿越者不該是這樣的,我們雖然有力量,可又怎麼樣呢?
去融入這個世界不好嗎?”
他如是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聲音在這空曠的大廳裡迴盪。
良久,他平息下來,忽然如是囈語般的道:“我喜歡一個女人,她也喜歡我,但她不知道我的身份,我想和她好好的過日子...”
問完,他擡起頭,正視着夏極,緩緩道,“爲此,我能付出現在我所擁有的這一切,留一條命,留一百年給我,可以嗎?”
夏極看了他良久,忽道:“既然你都想到這兒了,說說後面的事吧。”
李強眼睛一亮,他如是得到了猜測肯定,這位光明神主應該就是那位對衆神庭懷着惡意的惡魔了,沈天飛被他控制了。
但李強非但沒警惕,反而精神了起來。
因爲,他的人生又可以重獲光彩...
神主的身份,一身的力量,便是不要罷,便是當做自我救贖的付出吧。
這樣,就可以用一個乾淨的自己與她在一起了。
她是個普通人,自己也會是。
李強露出了微笑。
果然,他還是喜歡普通人的生活,而不是這什麼狗屁神主。
夏極也是沒想到衆神庭裡還有這樣的人,於是又聊了一會兒,大概確定了之後的計劃,便是散開了。
聽完力神主的故事,他回到窗前,看着窗外,忽地就想起了妙妙與小蘇。
...
次日,南方,神秘的施鹿院。
雖神秘,但結構卻無比簡單。
一座又一座稍稍高聳的石臺上盤坐着正誦經唸佛的僧人,遠處綠茵芳菲,接連長天,顯得格外清幽。
這些僧人不需要進食,也不需要睡覺,就是這麼如雕像般坐着。
而在綠草地中央則是一座巨大的神龕,階梯層層往上,如山巒一般落定在此處。
這神龕的最高處則是施鹿院最神秘所在,是大梵天的出處以及歸所。
這是前院。
後院則是寺廟,還有幾間黃牆廂房。
小蘇和妙妙就在其中一間裡。
夏末的雨水刷刷地衝洗着屋檐,在檐角里稍稍積蓄,又垂落如簾。
小蘇坐在窗前發呆。
妙妙無聊地在牀上打滾。
門外傳來腳步聲。
小蘇沒有半點反應,而妙妙卻停止了滾動。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門外大梵天說了聲:“兩位姑娘,用餐了。”
妙妙一躍而起,衝到門前,“大師,今天怎麼是你親自來送飯?欸?怎麼還加餐了...你們出家人不是不吃肉嘛?”
大梵天微笑道:“這是素肉。”
妙妙嗅了嗅,“好香。”
大梵天也不說什麼,直接把餐盤放在了桌上,他側目看了一眼窗前那日漸消瘦的嬌小少女,忽道:“北地還沒有消息,不過放心吧,齊先生那樣的人,不會出事的。”
妙妙道:“都這麼久了。”
大梵天道:“若有消息了,老衲便會告知二位。”
說着,他就離開了。
他走入雨中,腦海裡還回蕩着今天剛剛得到的信息。
“犯上之魔已然伏誅,第七神主蒞臨衆神庭。”
大梵天也沒用力量,而是站在雨中,他神色無悲無喜,不知所思所想,只是道了聲:“阿彌陀佛。”
半日後。
方初雨進入了寺廟,她尋到了妙妙,臉上滿是急色:“大先生,大先生死了!”
妙妙滿臉愕然,然後立刻把她推了出去,然而當她轉過身,卻看到小蘇站在門扉前,如同雕塑般望着猶然未停的雨。
雨很大很涼,慢慢地,變得蕭索。
小蘇道:“我要去北方。”
...
...
初秋的時候。
雪夫人,對第七光明神主遞交了拜函,而第七神主也接受了,並且約定了見面時間。
雪夫人在魏洲人教裡,可謂是大人物了,據說她在一千五百年前曾是夫子的學生。
五百年前,她嫁給了白雲山莊的莊主,兩人結爲神仙道侶,只不過那位莊主在後來的大劫中卻是意外隕落了。
白雲山莊在魏洲各大宗門裡的位置極高,在衆神庭還未插足這塊區域時,有着“北三宗”之名。
這北三宗,便是北方諸多宗門裡最強的三個,至少是名義上最強的三個。
白雲山莊便是“北三宗”之一。
而說起來,這山莊延續時間是極長的,在一千五百年前就存在了。
只不過當時大陸中土的世人不知罷了。
這山莊存在於北海的一座冰島上,不與人間互通往來,即便弟子入人間歷練,也是隱瞞身份進行的,而他們也在火劫期間默默地完成了過度。
這可謂是一座真正的隱世莊園,底蘊豐厚。
後來,白雲山莊在山河劫的天地重組後,這才被靈氣包裹着進入到了魏洲大陸的版塊裡,繼而在周邊的鬥法之中確立了“北三宗”之一的地位。
可以說,如果沒有衆神庭,這白雲山莊就是可以與妖族,佛門對弈的大勢力了。
如今,白雲山莊的強者們在神主神子們到來的戰鬥裡被屠戮殆盡,加上劫妖肆虐和各種意外因素,雖未衰落,卻是退到了縫隙裡,而當家之人也變成了雪夫人。
兩百年前,雪夫人把莊主之位給了她的兒子,自己便是開始閉關以求更多的善業。
兩百年後,雪夫人出關,已是老祖。
而她已將名字寫在了籙本上,直接破入十四境,成爲人教派系的佼佼者。
雪夫人從飛輦上走下,來到了約定之地。
她雪白長腿裹在半隱半顯的高腰紗裙裡,寶藍色束腰綢帶在風裡飄着,而再往上則是一襲米色斗篷,伸在外的雙手還圈着古玉鐲子,稍稍擺動,就會發出叮叮噹噹的清脆聲音。
她的臉龐精緻,優雅,卻不死板,而是帶着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味兒,長髮垂落不及腰間,而發頂則是拔金雲紋髮飾,而曾爲人婦的女人味兒經過時間和修行的發酵,竟比少女更多許多迷人的味道。
“老祖。”
“老祖。”
隨心而來的一名男修與女修都是十四境的強者,兩人見到雪夫人出輦,都是恭敬地站在一側。
雪夫人仰頭看向面前山崖,幽幽道:“小山,小珺,我若半個時辰未曾出來,你們便自己回山莊吧。然後把這封信給家主。”
說着,她雪臂一展,滑出一封信。
那被稱爲小珺的女修接過信,稍稍猶豫,便是應了聲“是”。
在兩人目光裡,
雪夫人擡起小足,踩踏在了石階上。
她也不顯擺,便是這麼如同普通女子般一步一步地走上山道,然後到了懸崖入口,雙手一揚,垂袖道:“白雲山莊雪氏,求見光明神主。”
她已經做好了很多準備,畢竟,如果這位第七神主約她在深山見面,而不是在宮殿,這本身就是存在問題的。
就在她思索着種種可能時,遠處傳來男子聲音。
“過來吧。”
雪夫人這才繼續踏步往前,然後她看到了一個戴着面具的男子正躺在懸崖前,好像在曬太陽。
雪夫人走到他身側,她一直聽說神主隨心所欲,行事幾無定則,而又孟浪無比。
她某種程度上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如果能讓人教成長起來,那麼她犧牲也沒什麼。
更何況,她若是來了,又被看中了,她就不可以拒絕了,否則將給白雲山莊帶來滅頂之災。
第七神主道:“坐我身邊。”
雪夫人露出微笑,雙手一捋紗裙便是柔柔地盤腿坐在了這男子身側,擡眼隨他一同看着遠處的濤生雲滅。
半個時辰後。
山下飛輦便是離開了。
這座幽靜的山只剩兩人了。
天地颳起了風,微黃的落葉還掛在樹梢未肯落下,只如風鈴般發出悅耳的聲音。
雪夫人很耐得住性子,也很懂男人,既然這位神主沒開口,那麼她也不會貿然地打破這氣氛,而只是會去努力地融入這氣氛,使得形成和諧。
此時...
卻是和諧了。
那白袍的男子戴着面具仰着,而她卻溫柔地盤腿坐在他身側,並且也從懷裡取出了一張面具扣在了臉上,同時發出輕輕的笑聲。
她的一舉一動都可以撩撥男人的心思,她的輕笑聲則可以引着男人率先開口去發問,那麼話題就可以開始了。
然後,這位神主如她所想的開了口,只不過卻沒有問她所想的問題。
神主微笑道:“年盈,好久不見。”
雪夫人聽到這久違的名字,全身忍不住一顫,然後遲疑着問:“是哪位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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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明天1100更新,今天不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