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那逃生者能力是否強的細節,通過簡單觀察,就能很輕易得出結論。
首先,能夠在那種猛獸突襲戰鬥中逃出生天的,本身已經證明他的能力,雖然因爲戰場混亂,他也可能是大家全力保護纔有機會活到最後。
但後面的痕跡沒那麼多混亂,就可以輕易窺清,其人能力不錯。
比如,這個人的逃生路線非常明確,一路環繞,就想避過背後有紅眼動物襲擊的區域,然後回到距離此地十五公里的公路處。
開槍打死野犬的子彈也相當精準節省,而且他選擇只帶野犬大腿肉,這也是相對容易得手,肉質最能吃飽,還不浪費的部位。
這些小細節,都可以看出此人並非生手。
“你們再看,這幾頭野犬的屍體,與先前遭遇到的戰場上動物屍體不同,雖也被啃的乾乾淨淨,但許多細微處的肉塊,還沒有被小型動物吞噬殆盡,這說明戰鬥時間離我們太近了,可能都沒有過去半天時間。”
賈瓏又望望草地,接着拔開大片灌木叢,毛毛一馬當先,一巴掌拍飛一條欲要擇人而噬的灰褐色毒蛇。
這條毒蛇整個立起脖頸,在毛毛出人意料的迅速一拍後,它口中也噴出毒液,居然對準毛毛眼睛射去。
可毛毛作爲這一路,對付毒蛇與小型動物的‘開路先鋒’,如今已經得心應手,此蛇一吐毒液,它就跟頭獵豹似的,瞬間跳將開去,靈活的根本不像頭熊。
然後小傢伙兇意爆發,一口咬在這條大蛇的脖頸處,任其扭曲,都不啃鬆口。
或許因爲系統將其設定爲‘戰寵’,所以毛毛的成長速度,簡直讓人瞠目結舌。
賈瓏看看那條大蛇,並未有絲毫動容。
“毛毛乾的不錯,這是一條巨毒蛇類,它的名字是‘非洲紅射毒眼鏡蛇’,在整個世界毒蛇排行榜上,都能佔據一席之地的。”
見到這麼可怕的毒蛇,換在平時,她可能還會嚇的尖叫一聲,然後夥同毛毛,將其驅離或擊斃。
但現在賈瓏是一點心思都沒有。
任由毛毛與那條非洲紅射毒眼鏡蛇戰鬥,賈瓏蹲下地面,拔開草叢一看。
“這裡又有一連串非洲野犬的足印,你們看,它們是跟隨那逃生者的腳印方向追去的。由此我們可以得出節論,野犬在追殺報復那個人!”
“毛毛,快點殺了這條蛇,我們沒時間玩了。”
姑娘站起身來,同時對毛毛出言。
在觀衆們無比驚愕下,無人機鏡頭中的毛毛,真一口用力,硬生生將嘴裡的非洲紅射毒眼鏡蛇,整個脖頸咬成兩截,咬的它是滿口血跡。
“我靠,毛毛這麼猛的嗎?”
“是不是我感覺錯了,好像它還真聽的懂瓏爺說話。”
“剛纔那麼多戰鬥,無人機都沒有拍毛毛,它是怎麼活下來的?”
“太怪了吧,這麼一頭小幼熊,怎麼可能這麼牛,我感覺我都打不過它。”
“換在別的動物身上就怪,可在萌瓏瓏身上就不怪了,她自己不都那麼多奇怪的能力。”
“也對,瓏爺本人都厲害過頭了。”
“小瓏真的好強啊,連養的小寵物都變厲害起來了。”
這回是無人機,第一次故意拍攝毛毛厲害的地方。
任何事情都需要潛移默化的,無人機先前沒有拍攝毛毛的戰鬥,是因爲毛毛剛纔的戰鬥能力,真太超過普通幼熊的範疇了。
而現如今這捕捉到眼鏡蛇的戰鬥力,就沒有那麼誇張點,而拍了這麼一段,接下來纔好繼續讓毛毛在不太誇張的戰鬥畫面入入鏡,未來一步一步,讓粉絲們接受它的戰鬥力。
這樣等到哪天,這頭小幼熊真正成長爲兇暴巨熊,而且還是有驚人戰鬥力的大白熊,就不會太讓人無法接受。
賈瓏先行一步,毛毛則摔了摔滿嘴的血,恢復那憨傻的模樣,小屁,股一扭一扭,從超過它身體高度的雜草裡,快步追上賈瓏。
連番戰鬥的感覺,讓毛毛似乎記起了自己不是什麼‘耙耙’的乖女兒,而是一頭戰力超凡的恐怖猛獸,行動間都有很多自信。
又奔襲了一會兒,賈瓏以近乎普通人奔跑的速度,用頭燈開路,追到了一片草木低矮區域。
這裡佔地廣闊,方圓幾公里內,只有草原中央幾棵類似猴麪包樹,頂部呈傘狀盛開,樹身高達二十米的粗壯樹木。
“大家看,那邊的樹木是不是很像一把把雨傘?它們身材粗壯,高度大部分超過十米,樹幹直徑也幾乎一米左右,可謂是樹木裡的粗壯大漢了。”
“它們的名字叫龍血樹,不過我們龍夏所謂的龍血樹,特指兩種截然不同的植物,一種是這樣的喬木屬龍血樹,另一種則是灌木龍血樹,這兩個是完全不同的植物物種,大家別誤會了。”
“而我們眼前的龍血樹,其實它還有另一個名號,那就是有些植物學家聲稱,非洲龍血樹是世界上活的最久的植物,因爲在一次調查受傷的龍血樹時,他們發現了一棵年齡最大的龍血樹,居然已經活了八千多年之久。這就是已知年齡最大的樹木了。”
賈瓏看看地面上的腳印蹤跡。
只見不管人類鞋印,還是野犬的腳印,都朝着那片龍血樹而去。
毋庸置疑,她的前行方向也變成了那片龍血樹區域。
“看!”
就在賈瓏接近那片除了低矮草地,樹木不多的一片龍夏樹區域時,她眼眸突然一凝,手指指向頭燈照射的一棵龍血樹。
在那裡,有好幾對反射光源的生物眼睛。
最重要的是,在這些生物包圍之中,有一道因太遠看不太真切的男子身影,緊緊靠在龍血樹龐大的樹幹下。
“是倖存者,而且很明顯還沒死,看來我日夜兼程趕路是做對了。”
見到有人影靠立於樹幹上,賈瓏二話不說,直接運起腳程,飛快朝那邊趕路。
她背後亦步亦趨鑽在草堆裡的小白熊,連忙也加快速度,小跑着追上賈瓏。
實際習慣了以後,毛毛好像逐漸對非洲的叢林變的沒那麼抗拒,要知道昨天下車時,它可是很不甘願的。
……
噗噗噗噗。
心臟跳動的聲音,在夜色中極其清晰。
埃裡不斷舔舐着自己的嘴脣,他感覺自己就要死了。
三天多時間,他與一名同爲津巴韋本地獵人的夥伴,接下了本國異常的任務,然後陪同獵人分部的專家,前來調查動物襲人事件。
頭一天還好,但來到草原裡的第二天夜晚,他們就遭到了一羣眼睛血紅動物的瘋狂襲擊。
血戰中,埃裡的獵人夥伴以及兩名調查員,都喪身於突如其來的猛獸撕咬下。
只有他自己,在知道無法挽回夥伴們的性命後,毅然決然的選擇了一個人突圍逃跑。
他成功了。
在擊斃了背後一頭追擊的獅子後,受了傷情的他踉踉蹌蹌,在缺水且體能大降情況下,一直走到白天,他本來以爲自己有機會逃出草原,然後對上面彙報這次的異外情況,也說明襲擊人的動物,有多麼值得上頭觀注的。
可上帝似乎不站在他身邊,在他看見曙光之際,又出現一羣野犬發現了他。
野犬們顯然察覺出他的受傷狀態,發動了瘋狂襲擊。
只是英勇的埃裡,用自己出色的槍法,把那波野犬擊殺個乾乾淨淨,他還聰明的割了其中一頭的四條腿,用土辦法掩蓋了氣味後,準備當成晚餐。
可他的運氣竟壞到讓他灰心喪氣的程度,那羣野犬的族羣竟不願意放過他,又出現十幾只尾隨追殺。
打打逃逃後,時間又度夜如年般過去一個夜晚,白天將要降臨。
“這些野犬,現在圍而不攻,肯定是想我自己支撐不住,然後衝上來把我撕成碎片吧。”
靠立於龍血樹粗礪樹幹上的埃裡,面色虛弱。
“咳咳。”他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強壯的身軀搖搖欲墜。
但他還是勉強自己直立着,因爲他知道,只要自己一有倒地不支跡象,那麼圍在龍血樹旁的五頭野犬,就會一擁而上的把自己殺死。
“呵……本來這次,上面說請了一位國際獵人,還讓我們等幾天與他一起出發。但是,在我與馬蒂爾堅持己見下,我們四個人還是先到了草原工作,結果導致這樣的結果,莫非,我們錯了?”
埃裡有些渙散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不懊悔。
但這懊悔很快轉變爲堅定。
“不,我們肯定沒錯,國際獵人有多厲害我不知道,但我與馬蒂爾都是本國獵人,跟草原打了多少年交道了,對這裡的一切知根知底,如果不是那些明顯不對勁的動物,我們四個人也不會死傷成剩我一個人。”
“就算來了國際獵人,但多一個人又有什麼用?國際獵人肯定不熟我們津巴韋國的環境,更不會了解我們這裡的動物,也許還要我們反過來來照顧他……”
想到這些,埃裡自我肯定的恍惚中點頭,認爲他們絕對沒有做錯。
不這麼想的話,他可能會連活下去的最後一絲精氣神都完全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