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用這種質疑的眼神看着李大人,太后在等着你的制裁,最好是隨着我們去一趟,別以爲你想要自盡,就可以逃開,你的罪孽實在是數不勝數,然,一定要由太后定奪!”李文濤眼疾手快,上來封住瞭如鏡的穴道,如鏡無奈,便是隻好看着李文濤和李雙兩人將她的口中塞進來一塊毛巾,隨後便是被捆綁上了繩索,朝着安寧宮的正殿前去。
安寧宮的正殿中,已經是人山人海。今日來這裡的人很多,無一不是榮裝華貴,端坐在殿堂之中,這些人不是後宮中那些平日裡並不是很受寵的妃子,還有便是誥命夫人。雖然在平日裡他們並不會出現在這裡,也並未和太后有着親近關係,可太后終歸是一國之後,他們在蒼凜塵不在的時間裡,若是太后可以爲他們做主,他們自然是喜不自禁,他們最近實在是太糟心了。
“太后娘娘鳳體安康,實屬我們大擎國的福分,若不是老天庇佑我們大擎國,還能作何解釋呢?總之臣妾在此恭喜太后娘娘痊癒之好,祝願太后娘娘鳳體安康,青春永駐,保佑我大擎國風調雨順,國運昌盛!”
說話的是定國侯的夫人,今年已經是五十歲高壽,按道理來說,比太后只是小三四歲,可她的身子倒是看起來十分年輕的模樣。今日裡她的家裡有些事情,可卻無法將這件事情稟告給皇上,聽聞太后身子痊癒,便着急進來找些門路。
“誰說不是呢,太后今日的氣色很好。一定是上天垂憐我們大擎國,讓我們大擎國國泰民安的!”一個衣着不如定國侯夫人華麗鮮豔的女子也是順着說了下去,說實話,她是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連是隨着夫君一起拜見些王侯將相也是不願意,可最近在家中發生了一件大事,就連是他們夫婦都不能解決,這不想着來找太后幫忙了嗎?太后肯出手,只怕是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
太后坐在大殿中央的高座之上,並未因爲這些女子的誇耀而變得開心。臉上依舊是陰沉不定,似乎心中有何事未解決。忽然,她輕輕嘆了一口氣,對着玉兒和身後的幾個女子說道:“你們將這些禮物都盡數收下便是,爲幾位夫人上茶。”
“是。”玉兒聰明伶俐,自然是知道太后的意思。利索轉身帶着幾個丫鬟從殿中出去,剛出門便是看見了李雙朝着這邊走了過來。果然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現在只要是可以將太后的意思轉移給李雙聽便是了。
李雙看着玉兒朝着自己擺擺手,擡起一隻手,示意身後的部隊止步。玉兒在他的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李雙嚴肅的眉眼中竟然有了一絲笑意。有趣,這件事情說起來倒也是不難辦,但若是辦的漂亮些,總歸是有意思,就當是爲了太后祈福吧。
“太后英明,這些人都是趁着太后病弱,皇上不在朝中的空檔,想要做出些什麼動作。若不是因爲當時宮中有了叛徒,這些人就算是膽大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在京中作亂。太后一着妙棋便,竟然輕而易舉解決了燃眉之急,真是活該他們有此一劫!”
李雙前些時候還沒有受傷的時候,便是去和太后商量了要將珍貴妃救出來的事情。只不過兩個人都沒有一致的辦法解決京中動亂,便是將這些人暗自擱置下來。當時太后病重,而李雙也是被一個面具人襲擊,養病幾日,分身乏術。
就在此時,太后提出了將京城中的所有重兵都用上,以便於保護京中的安全的辦法。煙妃實在是心狠手辣,就連太后都意欲除去,若是真的他日得手,只怕是京中會有一場浩劫!他們要在浩劫來臨之前,將他們瓦解,還給蒼凜塵一個穩定的江山。
可李雙知道的是京中有重兵的人都是非富即貴。平日裡喜歡好吃懶做,甚至是喜歡欺負身邊的幾個封地比較小,連帶着駐兵也比較少的幾個封地的封主。一來二回,他們只見就形成了仇恨的趨勢。大有要大動干戈的情況。這件事情其實太后一直是知道的,就連蒼凜塵也是心中有數。
這些都是隨着先皇的老將,他們退役之後雖然沒有了重兵,卻也是一直都保留了自己的親信,這是先皇的意思。可他們隨着封地的縮小和人口的增加,費用確實成了一個很大的問題,有的時候,他們甚至想要借用別的封地的利潤來彌補自己的軍隊的缺口。雖然他們私自養了些傭兵,但卻從來都向着朝廷要供奉,自然是蒼凜塵的心頭一塊大石,卻一直沒有解決。誰知道這次煙妃逼宮,竟然有了用處!
玉兒在太后的耳邊說了些什麼,便是看見太后微微點頭。下面坐着的一衆婦人都是想着要弄清楚太后遇到了什麼事情。最近不知道怎麼的,他們的兒子都是在京中無故消失了,雖然已經派出了人去尋找,可就是找不到。他們在京中都找不到人,那麼便只有兩個猜忌:不在京中,或者是就在皇宮!
今日太后的身體總算是見了起色,男子不便來這裡找太后,出入後宮,她們就一定要進來,將自己的兒子的找出來,至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些消失了的孩子都是嫡出,以後都是要世襲爵位的,消失了他們怎會不着急呢?現在只要是將太后的馬屁拍的好,她們便可以探出來太后的口風了!
“你們是誰啊?”定國侯的夫人正在揣測着太后的心意,卻是聽到一個夫人說道從外邊押了進來的女子。定眼望去,竟然出現一個女子,她嘴角有鮮血,面部帶着些許浮腫,就連背後都是有一片血紅色的印記,不細看還真的認不出這個蓬頭垢面的竟然是一個女子!但這個受傷的女子眼神中帶着一股莫名的冷氣,不似她的身體一樣傷痕累累,流露出的目光似乎是想要吞了什麼一般。她用這種犀利的目光,掃過了所有的人,就如同是刺一般,緊緊插在夫人們的心頭!
“啓稟太后,微臣已經爲太后清理門戶,將安寧宮中出現的叛徒揪了出來,此時她已經是油盡燈枯,沒有反抗的能力,就等着太后您發話,微臣就對她做出懲罰。”李雙恭敬朝着太后跪下,李文濤則是將如鏡緊緊壓着,這個女子的內力了得,若是時辰一久只怕是會衝開了穴道,自己逃走。逃走是小,傷害太后乃大!
“恩,哀家知道了,你等將她好生看管着,不要像是瘋狗一般,驚擾了各位客人。”太后的臉色顯然變得很不好,尤其是當她的眼睛在這個女子身上流轉之時。
定國侯的夫人靈光一閃,心中想到看來這個女子可以隨意影響到太后的心思,要是可以知道太后想要什麼,那麼就算是這個馬屁拍對了,比送多少禮物都管用!如此,便是趕緊將眼神定在了這個女子身上。
只見這個女子被用繩子緊緊困住,身後站着一個侍衛將她緊緊按着,似乎是害怕她反抗一般。心中便是知道這個女子多半是會武功的,而且應該不低。剛纔那位侍衛說是這個女子是安寧宮的叛徒,這麼說太后是有意要懲罰她了。
可據她所看,太后不是想要懲罰她,若是太后真的只是爲了將叛徒揪出來,一定會讓侍衛殺了她,而不是將她帶來。多半是太后有事情要審問這個女子。這個女子身上究竟帶了什麼秘密?
“這位女子相貌平平,爲何會是安寧宮中的叛徒呢?難道說太后的病情竟然與你有關?是你毒害了太后?”定國侯夫人似乎是隨意一問,卻是在猜測準了太后的心思才說出的。這句話其實不是爲了詢問如鏡,而是爲了看看太后的神色。
果然她此話一出,太后的眼睛忽然一閃,大概她是猜中了,於是趕緊順水推舟,將自己懷中的一個藍色鑲刻有金色紫荊花圖案的盒子打開,一顆紅色藥丸在明黃色的絹布上赫然而立。
“太后娘娘您也不要太過於生氣了,雖然這個丫頭呢不一定是個壞人,但是這個丫頭一定是一個有着自己的主意的主兒。若是太后娘娘想要從她的嘴巴里翹出來什麼東西,臣妾倒是有一樣寶貝。”
太后眼神一轉,果然是中招了,就知道這些命婦們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既然可以順水推舟,那麼這件事情就不能這麼算了,一定要讓真相水落石出。若不是李雙查到這個人是冥火門的人,和曾經的夜行歡同屬於一個幽冥宮,那麼她一定會覺得這個女子是爲了她而來。但現在看來,殺手的任務多半是爲了別的原因,肯定不是爲了她這個半老的女人,也許和珍貴妃的消失有關係!
“果然還是定國侯夫人有辦法,若是你可以將這女子的嘴巴撬開,哀家一定重重有賞!”太后的肯定讓定國侯夫人的眼睛一亮,多半自己的事情是有着落了!
“多謝太后!”定國侯夫人猶如打了一場勝仗一般,朝着跪在地上的女子投去了陰暗的目光。若是不能將這個女子解決了,那麼自己的兒子,只怕也是回不來了。
當定國侯夫人將手中的藥丸遞給了丫鬟之後,便是看見如鏡驚恐的目光盯着這顆藥丸。這顆藥丸她見過,在冥火門的藥廬中見過,這是可以讓人受別人操縱的藥丸,名叫傀儡蠱毒!它是一種可以讓人的神智處於遊離狀態的藥丸,只要是服藥之人將藥丸吞下,便問他什麼,他就會如實回答!
當日她爲了要知道秦家人的寶藏在哪裡,從藥廬中拿過此藥!自然是知道它的厲害!
“哼,現在害怕了?不這樣你這個賤蹄子還會說實話嗎?”定國侯夫人一個眼色便是見丫鬟將如鏡嘴裡的毛巾取出來,將藥丸送到了她的喉嚨中。卻是看見她緊閉着自己的嘴巴,怎麼都送不進去。當李文濤點開如鏡的穴道之時,只見她努力將自己嘴巴中的藥丸吐出,卻是被李文濤一個擊掌全部吞在了肚子中!
剛剛吞下了藥丸的如鏡眼神變得呆滯,果然沒有方纔的戾氣,只是愣愣盯着太后,似乎在等着太后問些什麼。
“哀家問你,你爲何要來這個安寧宮中做臥底?是否爲了要刺殺哀家?”太后見如鏡這副模樣,便是以爲這種毒藥已經生效了,開口便問了臥底一事。卻是不見她說話,只呆呆搖搖頭。
而此時坐在高處的一衆夫人見了服藥之人乃是這幅模樣,以爲是定國侯夫人的藥沒有管用,在暗中竊喜。若是讓這個女人搶了去風頭,那麼他們孩子怎麼辦呢?
“還以爲定國侯夫人拿的是何種靈丹妙藥,原來也不過如此。”一個嘲諷的聲音從角落中響起,緊接着便是更多的笑聲從背後的角落中響起。
定國侯夫人臉色一紅,微微咳嗽一聲,便是聽到太后開了口。
“那你是爲何而來?”太后驚訝,這個女子在太后的宮中果然不是爲了她的性命?那又爲何要用那些功夫將毒藥分食於太后的飲食和湯藥中?
“爲了接應一個人。”如鏡開口將事情交代而出之時,那些嘲笑之人卻是眸光一暗。許是他們見識短淺了吧?竟然曉得世間真有這種藥丸,可以讓人的神智受控制!若是人人都用這種藥丸,豈不是可以辦成很多事情?那麼他們的兒子……於是乎一陣誇讚的聲音又在大殿之中響起。
“爲了何人?”太后緊追不放,爲了接應一個人,而是安置在安寧宮中?這個皇宮中只怕除了那個人,誰也不會想要讓她送命了吧?她究竟又是爲了何事呢?
而此時卻是看見如鏡呆滯不說話,太后就算是再問即便都沒有用,都是看見如鏡癡癡盯着她一言不發。
定國侯夫人趕緊說話解圍道:“回太后娘娘,這件事情其實也是會存在的,若是服藥的人在她的記憶深處有一個想要保護人,便不會將與其有關係的人說出,太后娘娘也不要着急,可以問些別的問題,映射這些問題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