沏了一杯茶,杯子裡的茶葉是老師關啓東剛帶來的好茶,茶葉在杯子裡一片片的,特別好看,不是蒼海家的茶可以比的。
一手託着杯子,蒼海帶着虎頭到了水塔裡取了一筐桃子。
桃子放在了水塔裡不光是可以保鮮,拿出來的時候還帶着絲絲的涼氣,就算是不喜吃脆桃的蒼海,時不時的都能吃上一兩個更別說是別人了。
拿着着一筐桃,回到了窯裡,蒼海挑開了簾子一進門,便發出了咦的一聲。
“哪裡來的這個?”蒼海望着坐在窯里正準備下棋的師孃還有師微問道。
這時個季節的窯洞那才顯出正兒八經的威力來,一門之隔,外面是驕陽似火,窯內卻是涼爽宜人,而且這種涼爽還不是空調吹出來的涼爽,是天然的,不帶一絲燥氣的乾爽清涼,只需往窯裡這麼一坐,外面的三伏烈日似乎再也與屋內人無關。
這時的秦玲玲如此,師薇也是如此,連躺在沙發上伸着腦袋看着手機,一隻手時不時的捋一下鐵頭的關琳也是如此,只覺得躲在窯內真是神仙過的日子。
秦玲玲和師薇不知從哪裡弄來了一個棋盤,不是軍棋也不是象棋,而是圍棋。
當蒼海挑着門簾進屋的時候,師薇執白,秦玲玲執黑,兩人正兒八經的面對面坐在小桌子的兩邊,專門致致的下着棋。
聽到蒼海的聲音,師薇擡頭看了蒼海一眼,看到蒼海手中的桃籃,說道:“我從家裡帶來的,想着空閒的時候打打棋譜,只是沒有想到秦阿姨也會,於是就擺開了來上一局”。
“誰要吃桃子?”
蒼海聽了也不置可否,把手中的桃籃子放到了門邊的櫃子上。
蒼海這邊的話還沒有落聲,鐵頭第一個躥了過來,伸手看起了一個桃子張口便啃了起來。
“不準咬皮!”
見鐵頭猴急的模樣,蒼海訓斥了一句,鐵頭這傢伙現在嘴是越來越挑了,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吃桃子要咬皮,它一咬皮,最少五分之一的果肉便浪費了。也不能說浪費了,這果肉就算是鐵頭不吃,家裡還有雞鴨什麼的也都會吃,只是蒼海不想慣鐵頭的毛病。
鐵頭聽到了蒼海的訓斥,嘴裡正咬下了一塊桃皮正想着往另一隻手心裡吐呢,只得嚼了兩下,梗着脖子把帶着桃皮的果肉給嚥了下去。
伸手取了兩個桃,一個遞給了師釀秦玲玲,另一個遞給了師薇。
“謝謝!”秦玲玲接過了桃,隨手放到了桌子的邊角,目光依然是專注的望着面前的棋盤。
到是師薇接過桃子伸手抹了兩把,把桃放到了嘴邊,小口小口的咬了起來。
“師哥,我的桃子呢?”
躺在沙發上的關琳見母親與師薇手中都有了桃,於是衝着蒼海問了一句。
蒼海只得又拿了一個桃子走了兩步來到了關琳的身邊把桃送到了這位大小姐的面前。
“桃子剛從冰箱裡取出來的吧,還帶着涼氣呢”關琳說道。
一接住了桃子,關琳便覺得桃子上的涼氣一下子把手心的溫度又弱了幾分,張口咬了一口桃兒,便又覺得涼涼甜甜的果肉有一種說不出的美味,覺得手中的桃子比以前吃過的桃子好吃了一萬倍。
“是剛從水塔裡拿出來的,趁着還涼抓緊時間吃,不過最多吃兩個,多了的話腸胃受不住”蒼海隨手拿了一個板凳,坐到了小桌子的旁邊,望着師薇與師孃對弈。
蒼海對於圍棋並不是太精通,僅僅也只是能下而以,上學的時候,時不時的關啓東便會拉着蒼海來上一盤,幾乎把把都是蒼海輸。
蒼活輸並不是說關啓東西的棋力有多高,而是師徒兩個全都是臭棋簍子,而關啓東這個簍子偏偏還就比蒼海高那麼一點點的。有些人棋下的不好,但是偏偏還就好這一口,關啓東便是這樣的人。
秦玲玲的棋下的也不怎麼樣,不過比起關蒼這一對師徒那不知道是高到哪裡去了,所以時不時被妻子虐的死去活來的關棋簍子,就在蒼海這個學生身上找回自尊,然後一次又一次的被老婆殺的丟盔棄甲,然後再來蒼海的身上找平衡。
這樣弄久了,蒼海自然對於圍棋談不上什麼喜好了,所以師薇問的時候,蒼海以前隨口問蒼海的時候,蒼海自然說不會,免得自己在家還被人逮去當菜虐。
蒼海拉了一條小板凳坐在旁邊觀棋,到不是說想提高自己,對於些刻的蒼海來說觀棋就是下雨天打娃,閒着也是閒着。
師薇和秦玲玲兩人殺的是難分難解,兩人的棋力差不多,所以下起來也自然更投入。
要說下棋這東西自然是將遇良材纔好,過強或者過弱的對手都不如棋鼓相當的對手來的帶勁,所以現在兩個女人直接無視蒼海,目光都集中在面前小小的方寸天地上。
所謂的旁觀者清,那旁邊的人也要有水準,像是蒼海這樣的旁觀者哪裡談的上清不清的,無非是就着別人的棋喝自己的茶罷了。
看了差不多二十分鐘的棋,蒼海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一擡頭看到老師關啓東和屈國爲回來了,兩個頭一進了屋,立刻摘下了頭上的草帽,各自拎着自己的衣服,不住的扇着風,不說別的,只看兩人滿頭大汗的模樣,蒼海便知道二人桌上的牛皮吹破了。
蒼海沒有點破,但是不併不代表某些人會給兩個老頭留臉,比如說關琳這個快嘴的小丫頭。
“爸,屈伯伯,你們兩人怎麼這麼早回來了,在外面呆夠一小時沒?”
關琳眨着大眼睛,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俏生生的問道,如果不是小丫頭眼光中的笑意,指不定還以爲這小丫頭多老實的,根本想不到丫頭是準備懟人。
屈國爲說道:“我們坐車坐的太累了,準備回來歇一歇,明天再去四周看看”。
噗嗤!
關琳忍不住樂了起來:“外面熱就熱唄,你們倆人熱的受不了回來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只不過你們剛纔吃飯時候說年青的時候去什戈壁的事啊,就不那麼可信嘍!”
屈國爲辨解說道:“我那麼大年紀了和你一個小丫頭吹的什麼牛”。
關啓東到是無所謂,走到了茶几旁邊,拎起了涼水壺給自己倒了滿滿的一杯水,直接抓起來幾口倒進了嘴裡。
喝完之後長出了一口氣:“蒼海,這裡中午的時候怎麼這麼熱?”
蒼海笑着回道:”您也不看看這是什麼時候,下午兩三點正是一天中太陽最毒的時候,別說您二位了,就算是村裡人也不會選擇這個時候出門的,全都貓在窯裡,不是睡午覺就是湊在一起聊天侃大山呢”。
看到老師還想喝水,蒼海指了一下門口裝桃子的籃子:“老師,別喝水了,吃個桃子吧,解渴,都是洗過的,乾乾淨淨今起來就吃”。
聽到蒼海這麼說,關啓東拿起了一個桃子放到嘴邊咬了起來。
一口吃下去,頓時衝着屈國爲說道:“老屈,桃子不錯”。
蒼海可沒有興趣欣賞兩個老頭吃桃子,把目光收了回到了棋盤上,繼續觀棋。
屈國爲和關啓東兩人也看到了下棋的師薇與秦玲玲,於是一邊吃着桃一邊湊到棋盤邊上,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師薇和秦玲玲雖然棋鼓相當,但也不是什麼大師,兩人一盤棋下了差不多快一個小時,隨着師薇投子認輸也就下完了。
“你們誰接着下?”秦玲玲一邊把棋盤上的棋抓回棋罐裡,一邊問站着的三位男士。
蒼海一聽連忙擺手說道:“我馬上還有事情,要不老師,您和屈伯來一盤?“
屈國爲一聽,立刻說道:”我纔不和他下,臭棋簍子一枚,和他下還不夠糟心的呢,要不,玲玲,咱們來一局?”
見到秦玲玲有點遲疑,師薇立刻張口勸道:“秦阿姨您就和屈伯伯下一局吧,反正也沒有多少活要幹,就是串個羊肉串什麼的”。
秦玲玲聽了問道:“你們倆個能行?”
師薇笑道:“哪裡是兩個,還有平安呢,他回家睡覺去了,瞅着時間差不多也該睡醒了”。
“那好!”秦玲玲答應了下來。
屈國爲一聽等着師薇站起來,立刻坐到了師薇原來的位子上,很快和秦玲玲對弈了起來。
蒼海回到了水塔裡把羊肉拿了回來,和師薇兩人坐在一邊開始弄羊肉,串羊肉串,除了羊肉之外,還有十來條巴掌大的小魚,魚是蒼海老家獨有的趴趴魚,也叫地趴子,因爲刺少肉質肥美,弄成烤魚味道也還不錯,所以便被蒼海加入了燒烤單。
除了羊肉和魚,還有羊腸,脆骨,裡脊,五位主打,剩下的就全是蔬菜了。
除了燒烤之外,今天晚上大菜還有麻辣小龍蝦。當然了配的必須是冰啤酒,這個天氣哪裡少的了這個。
蒼海這邊正幹着活呢,下棋的那邊開始熱鬧了起來。
關啓東實在是有點忍不住了,給老婆支起了招來:“這個子落在這裡,落在這裡這一片都活了”。
秦玲玲並沒有聽丈夫的話,不光是沒有聽反而是白了他一眼,然後把手中的子兒落到了別處。
這麼一次兩次還能忍,但是關啓東這個臭棋簍子隔三差五的就要指點一二,讓秦玲玲很是有點兒不開心。
屈國爲見關啓東又開始支招了,張口不悅的說道:“我說老關,觀棋不語真君子,何況你個臭簍子”。
關啓東道:”等會殺你一個片甲不留“。
屈國爲衝着關啓東豎起了大拇指:“好膽色,只不過到時輸了可別哭鼻子哦”。
聽到兩老頭的對話,蒼海和關琳同時忍不住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