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揚眉用盡量真誠的目光看着宋玉成,斬釘截鐵的道:“放心吧,宋大哥,願賭服輸,只要是我輸了,我保證不會對你隱瞞什麼!”嘴裡雖然如此說着,可是心裡卻是默默對宋玉成說了聲抱歉。
這場賭局雖然看上去很是公平,甚至是沈揚眉的輸面看上去還要大一些。但是沈揚眉自己知道這場賭局他絕對是穩贏不輸的局面。他爲範綺蓉選中的這首《軍中綠花》,在後世一經面世就引發了傳唱的浪潮,可以說唱到街知巷聞、盡人皆知也不爲過。如果說這樣的一首傳世金曲連一個小小縣劇團和軍分區一幫業餘選手排練的節目都比不過,說出去連他自己都不會相信。正因爲他有着絕對的信心,纔敢拿出他和安楚楚之間的事情作爲賭注。要知道他和安楚楚這場陰差陽錯之下形成的賭局,林志天一家熟悉內情的人知道了也倒是無無妨。可是一旦傳入了別人的耳朵裡,尤其是像宋玉成這樣知道安楚楚背景的人耳朵裡,絕不亞於在他心裡投入了一枚炸彈。尤其是他和安楚楚那場賭局,如果歷史沒有發生轉移,他已是勝券在握。在他一經有了範綺蓉這個女朋友的前提下,贏了這場和安楚楚的賭局。他自己絕對無法接受安楚楚擲下的“賭注”!這樣的結果讓安楚楚如何自處,他自己也沒辦法收場?所以,他和安楚楚的這場賭局只能是爛在肚子裡,當成一段戲言即可,到時候和安楚楚說清楚他的態度,又沒有什麼外人知曉內情,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沈揚眉這幅勝券在握的樣子看在宋玉成的眼裡,讓他心裡也是疑竇叢生。蓋因在他印象裡沈揚眉絕對不是一個習慣於說大話的人,相反沈揚眉一貫都是出言謹慎。緣何這一次卻是如此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呢?雖然軍分區的節目和縣劇團的節目是分開彩排的,他並沒有真正的聽過範綺蓉的歌聲。但是宋玉成早早的就看過整場演出的節目單,他也知道範綺蓉是要上臺演唱一首名叫《軍中綠花》的歌曲,聽名字就知道是一首軍旅歌曲,可是這首歌的名字對於他而言絕對是非常陌生,他篤定自己絕對沒有聽說過,那隻能說明這首歌是一首新歌或者是根本就沒有傳唱開來的歌曲。當然宋玉成也考慮過難不成這首歌能達到像《紅星照我去戰鬥》、《英雄讚歌》、《血染的風采》之類一經面世就能在軍隊內部乃至全國引起巨大轟動的地步?他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只不過這樣的念頭宋玉成也只是想了想立刻就被趕出了頭腦,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任何一個有基本判斷力的人都清楚這樣的歌曲或許會出現在春節聯歡晚會上,但是絕對不可能在軍分區這樣一場小小的慰問演出上出現。宋玉成只能將沈揚眉的勝券在握的原因歸結到他已經被愛情衝昏了頭腦上。他哪裡能想象得到世上還有重生這樣一件逆天的事情存在。
兩人各自考慮着自己的小算盤,直到一陣陣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傳來,宋玉成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忙大聲的道:“小沈,快走,看樣子應該是演出要開始了,快快……”說着,宋玉成在前面帶着沈揚眉,一路小跑朝着空軍基地的禮堂跑去。
沈揚眉和宋玉成剛剛走進了禮堂,一股巨大的聲浪撲面而來,戰士們已經開始唱歌了,飯前、集會之前唱歌這是部隊的老傳統了。宋玉成忙帶着拉着沈揚眉找了犄角旮旯的地方坐下。他有着豐富的經驗,欣賞演出麼。自然不能坐在領導旁邊,要不然端坐在那裡根本就放不開,不能喊不能叫那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一個連隊唱完之後另外一個連隊接着開唱,禮堂裡的歌聲此起彼伏,一直到開唱的鈴聲晚會開始的鈴聲響起纔算告一段落。
在部隊唱歌時,沈揚眉看了看坐在前幾排的那些個領導。部隊的領導笑盈盈的看着聽着,有的還在跟着歌曲打着拍子,一個個陶醉在其中。而項北京他們可能經歷的這種場面不太多,驚奇的張大了嘴巴,哪裡聲音大就看哪裡,眼睛有點不夠使了。
禮堂裡的燈光暗了下來,伴隨着一陣優美的樂曲,一男一女兩名主持人從幕後走了出來。或許也只有沈揚眉纔會稱呼他們主持人,在這個年代他們有一個更爲人熟知的名字:報幕員!
“尊敬的各位首長,各位領導,親愛的指戰員同志們,春節來臨之際……,在演出開始之前,請大家用熱烈的掌聲有請軍分區的政委劉振國同志講話。”
臺下立刻想起了一陣雷鳴般的掌聲,劉振國從臺下笑着走上了舞臺,接過報幕員手裡的話筒,站到了舞臺的中央,平日裡一副冷麪的劉振國此刻也是滿臉的喜慶,劉振國雙手虛空向下按了按,臺下如雷鳴般的掌聲頓時止歇,一動一靜之間轉換之快讓沈揚眉也是歎爲觀止,不愧是訓練有素的軍人呢!
“大家過年好!”劉振國大聲的道。
“首長過年好!”臺下的戰士立刻異口同聲的道。
“大家幸苦了!”
“爲人民服務!”
臺下的沈揚眉差點沒一個趔趄倒在地上。能換套詞麼?這都多少年了。沈揚眉在心裡一陣腹誹。
劉振國點了點頭,“我代表齊州軍區、省軍區、曲陽軍分區給在座的所有指戰員及你們的家人拜個早年,同時也感謝加樑縣縣委縣政府給我們帶來這場慰問演出。下面我宣佈,演出正式開始。”話音剛落,臺下立刻又響起了一陣震耳欲聾的掌聲。
縣劇團的兩位報幕員顯然有些準備不足,大概他們還是第一次遇見了像劉振國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領導,這麼短的時間就結束了講話,直到劉振國走到了兩人身邊,兩位報幕員才反應過來,忙不迭的接過他手裡的話筒。
顯然兩人是準備一大串的詞來用以形容剛纔領導的講話有多麼高屋建瓴,對我們下一步的工作具有多麼大的指導意義的話之類,只不過遇到劉振國這麼個不按常理出牌的領導一下子全都用不上了。還好兩人的經驗還算豐富,那名男報幕員忙道:“下面請欣賞第一個節目,新年鑼鼓,表演者,加樑縣劇團溫麗麗等!”
說完,兩人急急忙忙走向了後臺。隨着一陣鑼鼓點聲響起,有溫麗麗領銜的舞蹈隊或者說是秧歌隊拉開了整場演出的序幕。
加上溫麗麗在內,開場舞一共是九位年輕的姑娘,清一色的緊身繡着牡丹的大紅色小褂和貼身短褲,腰間似模似樣掛着一具紅色的小鼓,手持綴着長長流蘇的鼓槌,隨着音樂的節拍上下跳躍着。臉上洋溢着青春陽光的笑容,歡快的舞蹈再配上她們婀娜多姿的身材,個個宛如舞動的精靈一般。尤其是正中央領舞的溫麗麗,胸前的碩大隨着她跳躍的動作顫巍巍的上下波動,怪不得古人能想得出乳波盪漾這樣的詞來,確實是非常貼切。
恐怕大多數年輕士兵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溫麗麗身上,沈揚眉就聽見四周不少年輕軍人吞嚥口水的聲音。人說當兵四年,老母豬賽貂蟬!此時的溫麗麗無疑已經在這幫年輕士兵的心裡留下了深深的印跡,或許在很多年之後這幫士兵們回想起這場演出,他們腦子裡第一個印象就是此時臺上翩翩起舞的溫麗麗吧。想到這裡,沈揚眉突然又想起溫麗麗的埋怨。也難怪溫麗麗會埋怨她,當初沈揚眉並沒有對她們講明白這場演出還要評出個一二三等獎,所以溫麗麗可能出於討巧的心思,只是隨意的參加了一個這麼一個開場舞,倘若她提前知道了這場演出還有內幕,恐怕絕不會出現在第一個節目裡而節目的形勢也不會只是這麼簡單的一段羣舞。如果溫麗麗真的費盡心思編排一段獨舞,再充分發揮自身的“天賦”優勢,這第一名的名頭落到誰的身上還真的說不定。
“小沈,正中間領舞的那位叫什麼名字?”宋玉成眼也不眨的看着臺上的演員,撞了撞沈揚眉的肩膀小聲的問道。
“溫麗麗,縣劇團的團長,怎麼宋哥你不會起了什麼壞心思吧。我可告訴你,人家可還是小姑獨處之身呢!聽說宋大哥你也是獨身。怎麼,宋哥你如果有什麼想法,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啊?”沈揚眉笑着道。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什麼其它的心思,我只不過覺得溫麗麗這個名字不足以形容她,我覺得他應該改一改名字,叫溫有容纔對!”宋玉成捉挾的笑着道。
“溫有容,溫有容……有容……”沈揚眉瞬間也就明白了宋玉成的意思,不禁啞然失笑,照着宋玉成的肩膀狠狠的捶了一拳。
在兩人說這話的功夫,臺上的演出已經結束了。直到溫麗麗等人走進了後臺,沈揚眉清晰的聽到了一陣長長的鬆口氣的聲音。好在溫麗麗她們的表演及時結束了,如果再演個幾分鐘,說不定在場的戰士們會出現集體流鼻血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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