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1誰出的歪招?
那個剛剛和高飛離婚的李萬韌,竟然是新任的常務付縣長。
劉爲明對常寧的疑問,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在電話裡是少見的吞吞吐吐,“小常,先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吧,別人的事能不管,儘量少往裡擠,聽說你在家一息就是幾十天,年紀輕輕沒痛沒病的,有些不象話嘛,聽我的話,馬上跟小胡回縣委大院上班去。”
別人的事?臭娘們的事,怎麼能不管呢,自己的女人,自己可以偶爾欺負一下,可絕不允許別人來欺負,不然,還算是男子漢大丈夫麼。
坐在鬍子茂的破吉普車上,常寧悶聲不響的想着。
“小常,你怎麼變了個人似的呀,”鬍子茂握着方向盤,大聲的說着,“洪局調走了,現在大家可是羣龍無首啊,你要是再這樣無精打彩,我們這些做兄弟的可這麼辦?”
常寧心想也是,高飛是個女的,又身爲一把手,當然得超然一點,丁穎自從上次李向東的事後,一直沒見過面,也不知道氣消了沒有,鄧志軍雖然可以算同一條戰壕裡的戰友,但他向來喜歡暗中發力,不願充當領頭羊,孫明才又年紀甚大,立場堅定但決不當頭,如此數來,圈子裡還真缺少個帥才,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出的主意,調走洪濤,就等於釜底抽薪啊。
常寧微微一笑道:“老胡,要不你來挑個頭,把大夥的心氣重新恢復起來。”
鬍子茂斷然的否定道:“小常,你這內行人怎麼說起外行話來了,組織部的人搞圈子,可是體制內的大忌,被上級知道了,肯定是咔嚓一聲,死路一條,再說,人貴有自知之明,我上無靠山,下無地盤,跟着別人吆喝還行,讓我做領唱,保證會砸鍋。”
“嗯,你說得也有道理,”常寧想了想說道,“不管怎麼,咱們偃旗息鼓可不行,涼了兄弟們的心不說,還會讓他們兩邊的人在青陽縣坐大,我看先讓劉兵頂一陣子,他是老資格的縣府辦主任,見多識廣,人頭又熟,在付縣長的位置上再待一陣,有機會就能進入常委班子嘛。”
鬍子茂頗爲贊成,“我看行,不過,你要是出來,就是最佳人選啊。”
“呵呵,咱乳臭未乾,只恨老孃晚生我幾年喲。”常寧樂呵一句,心中始終放不下李萬韌的事,“老胡,你把車開慢點,分析一下,這個李萬韌爲什麼會調到我們青陽工作?”
“據我這麼多年的經歷,和道聽途說,象高書記和李萬韌這種情況,李萬韌是不可能來我們青陽任職的,再怎麼改革開放,有些原則是永遠不變的,咱們青州地瘦人窮,唯獨不缺想當官發財的人,明知有親情或矛盾的兩個人,怎麼着也不會往一個班子裡塞,這隻能說明,這是有人故意製造的陰謀,目的就是牽制高書記,從而達到壓制我們這些人的目的。”
常寧斷然說道:“那肯定是田鳳山的如意算盤了。”
“對,現在地委也是三方角力,互不相讓又互相牽制,田鳳山失去了李東方的依靠後,肯定會向鄭家作出一些讓步,把李萬韌弄過來,應該是小白臉他老子的主意,然後田鳳山來個裝傻充楞,順水推舟,據說高書記和李萬韌離婚的事拖了很久,上了兩三次法庭才解決的,李萬韌被女人所甩,肯定是耿耿於懷,他這麼一過來,高書記心裡不爽是肯定的嘍。”
“老胡,說說你對李萬韌的印象吧。”
“還可以吧,至少不是鄭志偉李向冬那種繡花枕頭,不但嘴皮子利索,實際工作也有兩把刷子,在青州市主管工業兩年多,能力應該比劉守謙那個倒黴蛋強得多,只是性格有點陰,似乎讓人難以接近。”
常寧心裡一樂,縣委書記是甩了自己的女強人,下邊還有一個“當面”幹他老婆的縣長助理,笑得出來纔怪呢。
車到縣城,已過下班時間,鬍子茂提議上他家吃飯,常寧婉言謝絕,在縣前街下了車,便走進一家小麪館,找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碗肉絲鹹菜面,一個人津津有味的吃起來。
店老闆是本地人,常寧常來光顧,自然記得,湊過來陪着笑說:“常主任,對面的酒館可是天天座無虛席,生意火得不得了啊。”常寧笑問:“他們生意爲什麼好?”店老闆說:“常主任你不是明知故問麼,你們縣委大院裡一有動靜,幹部換了又換,酒館的生意一準紅火。”常寧邊吃邊樂,“有道理,店老闆,你快成精了麼。”店老闆笑說:“常主任,你這次有沒有往上挪挪?”常寧笑道:“我要是挪屁股了,肯定會在對面,怎會到你這小店來吃飯?”店老闆好奇的問:“可常主任,您是縣委大院裡的牛人,他們也該請你呀。”常寧放筷起身,放五角錢於桌上,邊往外走邊笑道:“咱一農民,吃了人家的,準得回請不是,呵呵,咱沒錢請人家,所以也不接受別人的吃請。”
常寧出了小麪館,又去了電影院,買票進去,坐在角落裡看了一場電影,南斯拉夫的《瓦爾特保衛薩拉熱窩》,以前看過兩次了,可他照舊津津有味,如癡如醉,影片尾聲那句南斯拉夫民間諺語,誰活着誰就能看得見,幾十年以後他還掛在嘴上。
高飛明顯的瘦了,臉上也有疲倦之色,以往見到翻牆而來的常寧,總會及時的撲上來,今晚卻傻楞着,只有她身上薄如透明的絲絹睡衣,依舊是紅**人,常寧沒有說話,雙手抱起她就往樓上走去。
“姐,到底是怎麼回事?”一聲“姐”,差點叫得高飛落淚,常寧並沒有急吼吼的“例行公事”,卻首先關心她的處境,讓高飛深受感動。
“唉,我知道這個混蛋不肯放過我的,”高飛眼圈一紅,抓住常寧的雙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是他主動要求調到咱們青陽工作的,聽說先取到了鄭世誠的同意,然後找鄭志偉幫忙,搞了個所謂振興青陽工業的計劃書,田鳳山看過後大爲讚賞,就在地委常委全上力排衆議,確定調他出任青陽縣常務付縣長,我當時沒有出席會議,知道消息後想找呂省長和王部長,可地委組織部的文件已經下了。”
常寧靠在牀頭,緩緩的問:“你怕嗎?”
高飛搖着頭,“你在我身邊,我就不怕。”
常寧微笑起來,“那好,我就陪他玩玩了。”
高飛眉頭漸解,輕聲的問:“小常,你好象胸有成竹的樣子,是不是有什麼想法了?”
“呵呵,初步設想而已,”常寧笑着說道,“你想想,就咱們青陽這些瀕臨倒閉的企業,他李萬韌憑啥能耐去振興,振興個屁,就憑他那套紙上功夫,我就可以玩得他灰溜溜的回去,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他如果真心實意爲人民服務,我們就不反對,他要是想找你的麻煩,我就堅決找他的麻煩,哼,有我小半仙在,他想逞能,門都沒有。”
高飛幫着脫掉常寧的上衣,似嗔似怨的說道:“你呀,說走就走,說躲就人影也找不着,我這個新的地委常委,差點被調回到青州去。”
“呵呵,我還沒恭喜你呢,不管怎樣,升官總是好事嘛,我讀初中時,還寫了篇決心書,想當聯合國主席呢。”
高飛說道:“你是知道的,鄭世誠一直想置我於死地,省委組織部確定我爲地委常委以後,他先後兩次向田鳳山提出,調動我的工作,一次是提議我與劉太原對調,擔任青州市委書記,另一次又建議我擔任地委宣傳部長,幸虧新來的穆長虹專員不同意,地委常委是省委組織部管轄的幹部,田鳳山也奈何不得,經過穆專員的報告後,呂省長和王部長找了陳書記和省委組織部,這才讓鄭世啓的陰謀沒有得逞。”
“鄭世誠那鬼老兒,如意算盤打得響麼,青州市和地委宣傳部,都是他鄭家苦心經營多年的根據地,你真要是去了,那不等於羊入虎口,陷入他鄭家的汪洋大海之中了麼。”
高飛雙臂勾着常寧的脖子輕聲道:“我纔不是羊呢。”常寧笑道:“臭娘們,你是我的羊。”一手把高飛的睡衣扯掉了,高飛一邊往他懷裡拱,一邊嬌聲道:“小半仙,你,你不怕隔牆有眼嗎?”常寧一聽,精神大振,雙手一陣亂舞,剝去了高飛上下那最後的“僞裝”,壞笑着說:“嘿嘿,老子在省城的時候,你還是他名義上的老婆,我都敢當他面辦你,現在你自由人一個,他更是無可奈何花離去了。”高飛紅着臉嗔了一眼,拿手伸到常寧那裡,低聲說:“真的,咱們還是小心一點,他就住在原來劉守謙住的三號樓,離你才兩三米之遙呢。”
常寧壓到了高飛身上,一邊動作一邊笑道,“你傻呀,這段時間他初來乍到,肯定是和小白臉待在酒館裡拉山頭,哪還有時間管咱們的事。”
說着,挺身衝進去了。
“嘿嘿,咱今晚先會會他的前老婆,明天的縣長辦公會上,再會會你的前老公,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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