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9站隊的問題
離六月六日生日還有兩天,常寧爲了避開縣裡同事和下屬的打擾,常寧和高飛一合計,決定乾脆躲到南江市去。
來到縣委大院,常寧向林正道和李效侖交待了一下,又囑咐李州騰幾句,正要離開,專員陳鬆的電話卻打了過來。
“常寧老弟嗎,我是陳鬆啊,我在南江開會,你今天晚上有沒有空,我和你,還有你的老領導孫華洋,咱們三個人聚一聚怎麼樣?”陳鬆的話透着一股子親熱,自從叔叔陳久成來過之後,陳鬆象換了個人似的。
常寧忙說道:“領導召喚,我豈有不到之理呢,其實,應該是我請領導,可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怕影響你的工作啊。”
陳鬆假裝不高興的說道:“什麼領導不領導的,不是說好了以兄弟相稱嗎,怎麼,老哥我不夠格?”
常寧只好趕緊說道:“哪裡哪裡,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私下裡我叫你陳哥,但公開場合,我們還是按規矩稱呼吧。”
對於常寧的話,陳鬆很是滿意,高興的說道:“這才象話嘛,說定了,今晚六點,南江市國際大酒店六零八號包廂,我和老孫等你了。”
陳鬆的意思很明白,是要與常寧交好了,被叔叔陳久成訓了一頓,陳鬆學乖了。
常寧笑着說道:“有人請客是好事啊,多謝陳哥相邀,小弟一定準時趕到。”
常寧當然不能不去,不談家族關係,就說陳鬆作爲領導,叫自己去見他,他也應該前往纔對,官大一級壓死人,搞好關糸,至少可以不被小鞋穿嘛。
上次的拒絕,是爲了今天的修好,能夠與陳鬆有一個好的交往,常寧還是高興的,多個朋友多條路。
常寧接完電話,出了辦公室,沿着迴廊走到了柳玉桃那裡。
一見是常寧,柳玉桃臉一紅站了起來,自從有了那層關糸,兩個人越來越默契了。
“玉桃姐,後天是我的生日,她們幾個要來聚一聚,你如果想來,就跟商姐聯糸,後天一起到南江來。”
柳玉桃點點頭,“我,我去合適嗎?”
常寧笑道:“當然合適,你也正好認識一下她們,將來互相有個照應,象桑部長商付書記,本來就認識的嘛,你不願去,我也不勉強你。”
柳玉桃咬了咬嘴脣,紅着臉道:“只要你不嫌棄我,我就去。”
常寧笑了笑,轉身出得門來,正要離開,李州騰匆匆的跑了過來。
“領導,餘書記電話找你。”
常寧皺起了眉頭,一邊走,一邊心裡嘀咕,每逢生日就有事,今兒個怎麼回事,一會專員電話,一會書記電話,莫非這個生日也過不安生了?
拿起電話,才說了一句“餘書記,您好”,就聽到地委書記余文良說道:“常寧同志,你好,忙不忙呀?”
常寧急忙笑道:“不忙不忙,今天有幾個之江省的朋友過來,我正想溜個號往南江去呢。”
常寧留了一個心眼,暫時不想把陳鬆請客的事說出去。
“哈哈,我也在南江市,這樣吧,幾時有空,我們聚上一聚?”余文良笑問道。
“餘書記,實在對不起,今天怕是不行了,您看……”常寧當然不會拒絕余文良的邀請,在地委書記和專員之間,最好就是誰也不要得罪。
余文良笑道:“那這樣,就定在明天晚上吧。”接着,余文良說了聯糸方式和見面的地點。
答應了之後,常寧一邊走,一邊心裡罵着,他孃的,早幹嘛去了,老子想安安穩穩的過個生日,你們都不讓,老子前世沒欠你們什麼啊。
罵歸罵,但常寧還是感到,余文良和陳鬆的暗中爭奪,開始擺到明面上來了。
這就是說,自己面臨着一個站隊的問題,在官場上混,這是躲不過去的關卡。
越野車載着常寧和高飛,在通往南江的公路上飛馳。
聽了常寧的一陣嘮叨,高飛忍不住笑了起來。
“小常,你怕什麼呀,不就是一把手二把手搶着拉攏你嗎,本來就是你擅長乾的事麼。”
“呵呵,我不是怕他們,而是怕你們,好不容易來一趟,我還要往外溜,高飛姐,對不起啊。”
“嘻嘻,有你這句話,我們還能說什麼呀。”
常寧一路上仔細的想了想,覺得還是要重視和余文良陳鬆搞好關糸,退一萬步說,即使不在體制裡混了,將來家族企業的發展,還是離不這些官僚的力量。
陳鬆其實也對與常寧的會面很重視,他是知道常寧背後實力的,如果說自家老頭也算得上是一棵參天大樹的話,那寧家老爺子就是巍峨的高山,自己要想在錦江地區有所收穫,常寧是必須借重的力量,,即使不能結成合聯盟,也不能爲其他人所利用。
到了南江,常寧直奔桑梅瑩家。
桑梅瑩早在家等着,見了高飛,兩個女人很快的談到一起去了,嘰嘰喳喳的,常寧插不上嘴,笑着說:“呵呵,都是同一條戰壕裡的戰友,你們談你們談。”
“小常,你不會大中午的去赴陳鬆的飯局吧?”桑梅瑩問道。
常寧瞧瞧高飛,又瞅瞅桑梅瑩,樂呵着說:“我是怕我在這裡,你們倆不好溝通啊。”
兩個女人均是紅起了臉,四隻粉拳對着常寧一陣亂舞,常寧樂得享受,靠在沙發上欲拒還迎,乘機佔了不少便宜。
一個高挑一個嬌細,裙子飄飄,春意漾溢,常寧笑着說道:“兩位姐姐,你們,你們怎麼不互相吃點醋呢,呵呵,最好能打起來,我還沒見過女人和女人打架,一定很好看。”
“呸,小半仙,你唯恐天下不亂呀。”高飛對着常寧又啐又擰。
桑梅瑩嬌聲道:“小常,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啊,快想想怎麼應付余文良和陳鬆吧。”
常寧收起了笑容,“我就是想請教你們兩位啊。”
高飛搖搖頭,“我可管不了你的事。”
桑梅瑩說道:“我對余文良和陳鬆的瞭解不多,對他們的背景知之更少,我看你打個電話問問吳付書記吧。”
對,還是詢問一下吳天明吧,他是老爺子的門人,站得高看得遠嘛。
對於這樣的事情,常寧感到,自己處理起來有些難度,畢竟他對上層的瞭解幾乎爲零,貿然行事實屬不妥,吃飯聊天當然可以,可如果余文良和陳鬆逼着自己表態該怎麼辦呢?
常寧拿過電話,直接撥到了省委付書記吳天明的辦公室,“吳叔叔嗎,您好,我是小常。”
吳天明哦了一聲,笑着問道:“是小常呀,你有什麼事嗎?”
常寧說道:“吳叔叔,對不起,打擾您了,我有一件爲難的事情,一時拿不定主意,想請教您一下啊。”
吳天明笑道:“是嗎,不會吧,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呀,你說來我聽聽。”
常寧立即就把余文良和陳鬆請吃飯的事說了一下。
吳天明聽罷,略一沉吟,笑着道:“按照一般的規矩,你是躲不過去的,一把手二把手有矛盾,這是普遍現象,司空見慣,做下級的不得不根據實際情況,做出對自己有利的選擇,想騎着牆頭隨風倒的人,很難獨善其身。”
常寧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我總感覺,余文良和陳鬆都不象是能幹大事的人,甚至都比不上錦川市的那個姚健。”
“哈哈,小常你果然有眼光獨到,陳鬆是京城有名的花花公子,搖身一變走上仕途,沒多大出息,余文良是靠着李瑋青上來的,唯唯諾諾,亦步亦趨,守成可以,開拓不夠,可以說,兩個人都沒有主政一方的能力,頂多是一些小打小鬧,從他們一上任就晾你,可以看出他們沒有起碼的政治素養和政治智慧,這樣的人,你不屑去做站隊的選擇。”
常寧就有些不明白了,“如果不站隊,那我該怎麼辦?”心說,我當然不會站隊,可問題是怎麼躲過去呢。
吳天明笑着說道:“他們憑什麼讓寧家的人站隊?在你面前,他們搶着站隊還差不多嘛。”
吳天明這話一說,常寧算是明白了,這兩股勢力,應該是省委平衡妥協之後的產物,現在自家老爺子並沒倒,後輩逐漸有崛起之勢,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是李瑋青和陳海林都應該不敢把自己怎麼樣,他們的代表余文良和陳鬆,更不敢造次,在他們之間做一箇中立者,應該是最好的選擇。
吳天明繼續說道,“小常,明白沒有,你不必站隊,只要儘可能的支持他們兩人的工作,不參與他們之間的爭鬥,如果他們敢惹你,你就毫不客氣的反擊,我對你很有信心,單憑你個人的能力,他們想整你,會輸得很慘,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在萬錦縣做出成績,只要有了成績,他們也擋不住你的發展嘛。”
“王叔叔,謝謝您啊。”
吳天明的話,讓常寧更加的放心,本來就沒當余文良和陳鬆是人物嘛。
陪着桑梅瑩和高飛又聊了一會,看看牆上的時鐘到了五點半,常寧起身,衝着兩個女人揮揮手,轉身出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