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肅說道,“是啊,如果我也從事和紀檢有關的工作,對離陽縣這些年發展當中的問題,也會進行詳細調查的。商人之所以可以猖獗,他本身是沒有權力的,但如果金錢與權力劃上了等號,那麼背後的官員便有重大問題。我個人並不認爲,一名官員可以在沒有利益輸送的情況下,替企業做一些不合規不合法的事情。當然,我並沒有認定昌盛實業的經營行爲有問題,只是一個推論。”
匡志山說道,“嗯,你的推論是很有道理的,不過我個人覺得,無論是發現了什麼,都可以向組織報告,咱們這些人,還是有義務向組織反映一些貪腐問題,你在基層,見得更多,聽得更多,總之要肅清一些幹部隊伍裡的毒瘤,我作爲組織部長是支持的,你作爲副縣長,也可以全力的配合,如果有難處,有我作你的後盾。”
匡志山的話令林肅十分的不解,今天這頓飯的意思,就是讓自己發現和調查離陽縣的問題?
首先,林肅認爲這不是他現在的職權,匡志山也不應該知道自己私底下的事兒,再則,匡志山爲什麼要給自己授這意呢?他到底想幹什麼?
林肅並沒正面回答,說道,“匡部長,在工作的同時,我會進行一些留意的。對了,我們縣常務副縣長一直空缺,現在市裡還沒什麼明確的意見嗎?”
這和林肅無關,林肅只是在找話題,因爲匡志山今晚想說的,都已經說了。
提到了常務副縣長的空缺,匡志山說道,“暫時還沒有定下來,離陽縣可是香餑餑的,這麼重要的職務自然也是大家削尖腦袋的鑽,只是你的資歷不夠,否則你也可以納入考慮之中。”
“我現在肯定是沒希望的,不過誰當誰窩囊,除非是一個比樸武還牛的人,縣裡所有大事,所有大資金都是樸武一人說了算,縣長都是個擺設。”
林肅對樸武的意見是很大的,他到離陽縣雖說是吳有畢安排的,但他也是想做一些事情的,而實際情況是,小事兒他可以定,大事兒他說了也沒有人聽,除了國土上的工作他抓得緊一些,別的部門都只是應付他。
林肅小聲問道,“匡部長,您說樸書記和毛昌業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聯繫呢?”
林肅覺得匡志山知道的事情肯定很多,但在自己面前他卻沒有知無不言,這個人的城府是很深的,至少現在林肅對匡志山這個人完全不瞭解。
只是知道匡志山除了蘇培良家的事情在乎,就只在乎一件事兒,便是那慈禧太后的拜壽珠。
匡志山回答道,“這我就不清楚了,地方上的事兒,我關心得比較少。不過我個人認爲,毛昌業在樸武當書記的任期內發達起來的,多多少少是有些聯繫的,要讓一個本土企業突然面目一新,要麼是這人極有本事,要麼便是得到了地方黨委政府的大力扶持。”
事情漸漸聊得明朗起來,林肅也直說道,“如果在我分管的領域毛昌業真出了問題,背後的人是樸武,我是無能爲力的,我只希望我當副縣長這幾年,別讓樸書記給套進去了,呵呵。”
匡志山神秘一笑,說道,“林肅,如果說樸武不是什麼省領導的女婿,你覺得你還會把他當成什麼大敵嗎?”
“匡部長,沒有如果,事實是這樣我改變不了,這幾年我就只能窩在那裡了,難不成匡部長知道什麼天大的內幕嗎。”
林肅聽出了匡志山話裡有話,於是想讓匡志山繼續說下去。
樸武倚仗什麼這麼橫行霸道,就是他的特殊身份,如果沒這身份,他敢這麼狂嗎,所以林肅心中還是相信這個事實的。
匡志山說道,“內幕沒有,不過聽到一些傳言,說樸武已經離婚了。”
離婚了!
林肅有些驚訝,像樸武這樣看中權勢的人,就算是當妻子那家人的狗,也不會選擇離婚的,離婚了,他的仕途也會到頭的。
樸武肯定不會主動提出的,就算要離,也是對方提出來的。
不過林肅覺得不太現實,對方就算提出來,樸武也會用各種方法去挽求,畢竟樸武也是四十好幾的人了,婚姻生活很長,不可能說斷就斷。
林肅說道,“那傳言可靠嗎?”
“既然是傳言,自然是不可靠的,不過無風不起浪,估計家裡關係也不太好了吧。行了行了,聊聊你的工作吧,來,先喝一個。”匡志山端起了杯子。
林肅像是做彙報一樣,把手裡的工作講了出來,不過匡志山顯然興致並沒之前那麼高昂,最後匡志山主動轉移了話題。
“對了,我早先給你提過的那種珠子,你有見過嗎?”
“沒有,會不會是信息有誤啊。”
“算了,沒見過就算了,來,最後一點兒咱們幹掉。”匡志山沒繼續這個話題。
飯後林肅回到了離陽縣,整理一下今晚的飯局,中心思想就只有一個——匡志山提醒自己可以對離陽縣的問題進行關注,而且,目標人任都點出來了,那便是毛昌業。
自己正在調查毛昌業,這種秘密的消息匡志山應該是不知道的,所以匡志山並不是在給自己撐腰,讓自己隨便調查毛昌業。
不過有了匡志山這樣的態度,林肅查毛昌業便能更加的直接。
何從海在兩週時間裡,便掌握了局裡的局面,他可是鐵面的領導,沒有誰敢和他公然的作對,所以對昌盛實業的局,也慢慢開始了。
這是一封信,是離陽縣某村民小組集體簽名寫下的,要求給他們提供某座礦山的徵地批文全套資料。
何從海看過之後,微微點了點頭,很快,局辦的主任進來了,一臉的緊張。
“張主任,有事兒?”
張主任坐下之後,把手裡一份材料遞給了何從海,“何局,有事兒,您看看,這個村民小組申請政府信息公開,要求公開他們村那座礦山的徵地批文全套資料。”
“哦?我這裡收到一封信,你也給看看,看是不是同一件事情。”
何從海把手裡的信交到了張主任手中。
張主任一看,急道,“對對對,就是這夥人!”
“什麼這夥那夥的,人家是有權利這麼要求我們的,你慌什麼慌,有什麼事情慢慢兒說。”何從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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