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我真想不起來了,我想關係應該不錯吧,要不怎麼會每天都來,還有,病人當時我敢說連脖子都擡不起來了,說話也很吃力,我可說不準病人心裡是怎麼想的,反正那個人應該很不錯。”護士說道。
“你記得這麼清楚?”林肅見這護士還能回憶起一些細節,心中也是有些驚訝。
“當時我剛到中醫院工作,所以對那時有些事情印象稍微深一些。”護士說道。
“還有補充嗎?”問了好些人,這個護士算是能講得清楚些的人,不過都不是林肅想要的。
“沒有了。”
“謝謝。”
“不客氣林縣長。”
到了最後兩個,名單上有名字,不過卻沒有人,院長進來解釋,這兩名護士已經辭職了。
在林肅的細查之下,其中一名護士是去年辭職的,而另一名護士,則是幾年前辭職的,算一算時間,正好是程文庭死後兩週的時間。
“查一查她之前留下的聯繫地址和手機號,查到了告訴我。”
林肅起身擴了擴胸,從早上坐到下午快下班的時候,該活動活動了。
院長回答道,“林縣長,大部分人印象都不深,我看也問不出什麼來了,林縣長能不能告訴我詳細的原因,我在院裡繼續查一查。”
“不過,我就問一問這個護士,剛纔有個護士那年正好剛到你們醫院,所以有些印象,而這名護士那時正好離職,我想她也會有些印象的。”
林肅先離開了,想了想便給高遠打去了電話,約高遠出來吃頓飯。
高遠現在是名副其實的離陽縣首富了,不過他的日子活得可比毛昌業瀟灑多了,喝茶、下棋、釣魚。
到了飯店裡,高遠便把今天下午釣來的魚交給老闆,讓老闆給弄一個水煮魚,“呵呵,林肅,一會兒嚐嚐這條魚,十幾斤重,好不容易纔把它給釣上來,這種魚啊,肉特別的嫩。”
林肅說道,“高總,你可真是挺悠閒的,我可是很羨慕你的日子。”
“是啊,像毛昌業那種人,說實在的,他確實很累,辛苦了一輩子,最後只能是這樣的結果,還不如我,無憂無慮的過着,不去牽扯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拿起熱毛巾擦了擦手,高遠繼續說道,“毛昌業的所有資產,政府是怎麼打算的。”
就算是違法所得,政府也會沒收到國資部門管理,不過政府終究是不會參與經營管理的,所以高遠是有想法,從政府手裡把毛昌業的優質資產買到手裡。
林肅說道,“還沒定,不過我聽到有消息說,有些領導想成立一家地方國有平臺公司來具體操作,毛昌業的公司還是賺錢的,我看當中的利潤空間很大,政府也許不想對外處置。”
高遠說道,“是哪一級政府在管這事兒,我看看能不能去找找,畢竟是在離陽縣內,所以都納入我們礦業集團統一運營會更方便,如果真是讓國有企業來接盤,那可是和咱們集團對着幹,他們能不能很好的經營下去,我是十分懷疑的。”
高遠想說的是,政府成立國有公司來管理毛昌業的資產,而這公司的性質註定了在市場上並沒什麼競爭力。
國有公司的人不是靠着自負盈虧,所以沒什麼壓力,從上到下所有人幾乎都是按部就班的工作,沒有創造力。
要說他們做一些壟斷的生意沒問題,但說市場競爭,他們是絲毫沒有競爭力的。
很多國有公司都慢慢向市場化轉型,成功的又有幾個呢,就算是成功的,哪一個不是靠着政府的資源活下去的。
高遠的話裡還有另一層意思,如果不納入礦業集團統一管理,那麼便是他們的敵人,這部分資產最後很可能經營不下去,折騰半天又有什麼意思呢,還不如直接變現,把這些資產處置給礦業集團。
林肅聽懂了高遠的話,看似高遠不理繁務,其實他比很多人都精明,一直在把控大局,高遠本人肯定也不希望增加一個地方國有公司這個競爭對手。
林肅說道,“高總,市裡在決定這件事情,你可以去爭取爭取。”
“嗯,我明天就到市裡問一問,對了林肅,你今天找我有什麼事兒?”高遠問到。
林肅直言道,“我對程文庭程總的死有些疑惑,所在希望高總能和我一起,再查一查這個案子。”
高遠頓時一副不解的樣子,“程文庭不是因病去世的嗎?”
“是啊,不過程總公司過去的有些員工在舉報,說程總雖然死了,但是死前他的生意受到了威脅,一來是那種威脅加速了程總的病情,二來呢,程總的生意一夜之間就沒了,所以很多人心中都有疑問。”
林肅一直看着高遠,繼續說道,“不過據我現在的瞭解,程總的生意絕大部分都在高總手裡,而高總和程總是摯友,所以別人不知道內情,我是知道的,我知道低價轉讓的原因。不過聽說是有人在逼程總導致原本身體就不好的他進了醫院,這件事情得查一查。”
高遠說道,“也許是毛昌業,當時我記得,毛昌業對程文庭的礦山有極大的興趣。”
“你呢,你也有極大的興趣吧。”林肅喝了口酒,有點兒直接的拋出了話。
高遠笑了起來,“沒錯,我承認我是有很大的興趣,最後也是我得到了,不過我和程文庭的關係很好,交給我,他放心。”
“轉讓的價格是誰定下的,這麼低的價格,是你,還是程文庭?”
林肅有些咄咄逼人的繼續問着,程家的公司當時價值近一個億,而高遠只花了三百萬便買下了,僅僅是百分之三的錢,這合理嗎?
高遠沒有正面回答,“生意上的事情,請恕我不便多說,有些是資產和負債的問題,有些是人情的問題,有些是程文庭私人的問題。林肅,林縣長,咱們喝酒。”
高遠喝了口酒,此時目光再沒看向林肅,而是左右張望着,夾了些菜,接起一個電話。
高遠的目光中透着一種憤怒,但想怒卻沒有完全的釋放出來,“……馬琴琴,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如果還有下回,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了。”
馬琴琴!
林肅心中一驚,這個名字不是當年離職的那護士的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