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腰上突然纏上的一股力，帶着郭倩往邊上倒去。
“咚”一個籃球，砸在了離郭倩的腳只有十公分的地方。然後滾了幾圈，停在了旁邊。
“對不起啊，能把球扔過來嗎？”稚嫩的聲音，滿懷抱歉。剛剛手一滑，球就砸偏了。男孩兒還在抱怨着自己的球技，撓了下頭，不好意思得看着他們。
楊碩鬆開了她，撿起球，一個漂亮的弧度，球正好被男孩兒接住了。
看着他們在球場上的身影，楊碩的眼神突然就開始迷離了。聲音幽幽的，“以前我也認識那麼一個總是迷糊的女孩兒。。。”
他說的是許倩，看到她被啦啦隊的那些女生欺負的時候，他總是把氣憤發泄在球上。可是那個傻瓜永遠也看不見，只知道矇頭接受這一切。
他真的很想敲敲她的頭，所以總是假裝着球從手裡滑出去，然後不小心砸到她，然後不小心滾落在她的腳邊。可是傻瓜就是傻瓜，還是一直被欺負。
“嘿嘿，真有那麼傻的女孩兒呢？”郭倩說着這句話的時候，心底竟然泛着一股心酸。嘴角邊的笑，顯得僵硬而刻意。
楊碩的嘴邊也掛着一抹微笑，像是陷入了沉思，沒有聽到她說的話。
“我們在這裡合張影吧。”跟許倩的遺憾，一直是楊碩心裡介意的。
她沒有反對，慢慢得靠近。楊碩卻在舉起手機的一瞬間，抱住了她的肩膀。她臉上剛剛擺出的笑容，就僵住了，永遠得停留在了楊碩的手機裡。
“噹噹噹，我回來啦。”大清早的才一打開家門，黃敏敏就笑顏如花得出現在了面前。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一下子來了個熊抱。
身後的盧宇凡大包小包得拎着，活像個免費苦力。
“這是我給你帶的禮物，還有這個，這個。。。這個，是我給許媽媽的。”黃敏敏把一個綠色的盒子推到了一邊。
“這是什麼？”她眼睛緊緊地盯着，很是好奇。
“哦，頸椎按摩器。許媽媽勁椎一直不太好。”黃敏敏很隨意的一句話，立馬就勾起了她的傷心。很久沒去看媽媽了，她還好嗎？婚禮近在眼前，怎麼才能讓媽媽過來呢？
“給，記得要準時參加哦。”把請柬遞給黃敏敏，心裡還在使勁得想着這個問題。
黃敏敏看着請柬嘟囔着，“我能不能帶着許媽媽和文強一起去啊？上次的那件事情，他們一直想謝謝你呢。”
“好啊。”黃敏敏的話就像是一道曙光，照進了她黑暗的內心。這樣媽媽和弟弟就能名正言順得出現在婚禮現場啦，她激動的一把抓住黃敏敏的手，使勁得點着頭。
“對不起，我們楊總不在。”華嬌一臉的失望，這是第幾次沒碰見他了？自己也記不大清楚了。
戀戀不捨得看了眼總裁秘書，真希望，她又突然叫住自己，然後告訴自己，楊碩已經在辦公室了，可是這樣的奇蹟一次都沒有發生過。
她拖着沉重的腳步，恨不得一步一回頭得走出那間辦公室。
“華小姐？”林峰正好經過，就對着她打了聲招呼。
華嬌剛剛還低垂着的頭，一下就擡了起來。“林助理，楊總。。。”看了看林峰身後，還是沒有任何楊碩的身影。
“哦，這段時間楊總忙着婚禮的事情，公司很少來。”
婚禮，又是婚禮！華嬌
剛剛還笑容滿面的臉一下就拉了下來，無視林峰詫異的眼神，就快步走了出去。
“這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林峰嘟囔了幾句，就拿着文件進了楊碩的辦公室。跟花火的簽約合同，已經打印好了，可是楊碩最近沒空去處理，估計只能等到婚禮之後了吧。
華文傑閉着眼睛躺在牀上，失血過多讓他這個暈血的人，這幾天一直處於混沌的狀態。本來想找機會好好謝謝沈懷柔的，可是自己總是打不起精神。蒼白的臉上回了一點血色，可是嘴脣還是白的嚇人。
“咚咚咚”難得的一個安靜悠閒的下午，怎麼總是有那麼多不和諧的聲音？華文傑皺了下眉頭，翻了個身，根本就沒有去開門的打算。
“咚咚咚”這一聲比一聲響的敲門聲還在堅持着。
“幹嘛啊你？”火氣噌噌得開始往上冒，虛弱的華文傑剛剛吼完，就覺得眼前金星一片。
華嬌沒有反駁，安靜得看了他一眼，就走了進來。這逆來順受的模樣，一下讓華文傑不能接受了。聲音突然就放緩了，扶着自己隨時要暈厥的腦袋，“誰惹你了？”
華嬌還是一聲不吭，抱着抱枕，坐在沙發上，眼神空洞。
“能不能帶我去楊碩的婚禮？”
華文傑的眼睛瞪大了好幾倍，腦子裡想到華嬌在黃敏敏婚禮上的狀態，立馬下意識得開始搖頭。
“我保證不惹事。”華嬌像是讀懂了華文傑眼裡的擔憂，立馬豎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起來。
華文傑在她的臉上溜了一圈，雖然沒看出什麼端倪，但是心裡還是猶豫着。太瞭解她的個性了，如果真的要闖出點什麼禍來，自己想攔也攔不住。
“帶我去吧。”華嬌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貼到了華文傑的身邊，一雙手臂有如蛇一般纏在他的臂彎上。
“你有什麼目的？”這是華文傑本能的想法？爲什麼她要去那個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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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喜歡郭倩，所以特別想看看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你不是見過了嗎？華文傑狐疑得看着心不跳臉不紅的華嬌，眉頭都蹙在一起了。她越是這麼鎮定，他心裡就越是懷疑。華嬌的個性太張揚，本來就不是那樣的人。
還在掙扎着，華嬌的表情卻越來越差了，“你到底答應不答應啊？難不成還要我求你！”完全忘記了自己對於華文傑的傷害，突然又變回了那個囂張的小獅子。
華文傑頭痛欲裂，被她這麼一吼，感覺更是糟糕了。閉上眼睛，無意識得推了華嬌一把。華嬌竟然順勢就跌坐在地上，“你，你故意想推我是嗎？就那麼看我不順眼？”
簡直不可理喻，真的想要一拳打暈她，然後他的頭就可以不那麼痛了。
這樣的局面僵持了很久，華嬌坐在地上，恨恨得瞪着華文傑。而華文傑則頭暈得閉着眼睛，靠坐在椅子上。
“好，我帶你去。”華文傑的嘴脣更蒼白了，說出的每一個字都無奈的很厲害。
華嬌剛剛還在醞釀着下一次的咆哮，就聽到了華文傑的話，立馬就興高采烈地站起身。很是瀟灑得推開門，留下一臉痛苦的華文傑肚子出去了。
聖誕節的氣氛籠罩了整座城市，好幾個穿着聖誕老人衣服的人，揹着一個大大的紅色口袋，在大街上對每個過路的人紛紛派發着禮物。身後的金鉤倍兒音樂，一直在重複不斷地播放着，歡樂的
音符吹遍了每個角落。
路人的腳步都帶着歡樂，踩在白雪上都是咯吱咯吱的聲音，就像是一連串的笑聲。街頭手拉手的一家人，在溫馨的店裡買了好吃的，正走在回家的路上。情侶們一對對得凍得耳朵都紅了，還在互相哈着氣。
一說話，白色的霧氣冒在天空，組成一圈圈愛心的形狀。
混在這麼多浪漫的身影中的，還有那一個人，孤單影只。那就是沈懷柔，又是一個聖誕節，她出來給兒子尋覓禮物。
二十幾年，能買的東西幾乎都買遍了，今年的生日禮物讓她一籌莫展。
室外的溫度有點低，洋洋灑灑的雪花在空氣裡跳着。沈懷柔是個最害怕冷的人，鎖緊了下脖子上的大圍巾，她還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身上的羊毛大衣，裹得更緊了些。
“阿嚏”風才吹來，沈懷柔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身邊正好一家人走過，可愛的小男孩兒拉着媽媽的手，撅着一張小嘴，正在吵鬧着，“媽媽，媽媽，我要，我要嘛。”
可是媽媽急於回家，擺着一張臉，拽着小男孩兒腳步都沒有停下的意思。
沈懷柔看着他們，看着，看着，直到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直到她的眼眶溼潤了，她還是捨不得把自己的眼神從小男孩兒的背影上挪開。
她的小凡，到底在哪裡？過的好不好？
“滴滴滴”皮包裡的手機震動了起來，沈懷柔嗅了下鼻子，清了清嗓子，“喂？恩，好，我有時間。”
是華文傑，爲了感謝上次的獻血，他想請客吃飯。沈懷柔沒有拒絕，這有點不像她的性格。向來除了必要的生意場合，沈懷柔都是那種寧願宅死在家裡，也不願踏出一步的人。
或許，是華文傑給她的熟悉感吧。或許只是在這樣一個團聚的日子裡，給自己一份慰藉吧。沈懷柔在心裡那麼告訴自己，然後就欣然去赴約了。
“沈總。”華文傑今天穿着休閒的毛衣外套，深棕色的柔軟更襯皮膚。比起他之前的西裝革履，這樣的裝束，更適合他一臉的青春稚嫩。
沈懷柔有點看呆，聽到華文傑這一聲沈總，纔回過神來，衝着他微笑着。
“華總的媽媽一定是個幸福的女人。”沈懷柔看着華文傑，突然心裡一陣感動。這樣溫潤如玉的男孩兒，要是自己的小凡，想必也會長成這般標緻吧。
“嘿嘿，我媽媽一直是個很會快樂的女人。”華文傑說起他媽媽的時候，眼光又柔和了很多。長大了之後，投入工作，見媽媽的機會都少了。再加上她老是跟着爸爸出去亂跑，見面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
最多的，不過就是電腦視頻，然後匆匆幾句，就掛斷了。大家都忙，自己忙工作，爸媽忙娛樂。不過這樣也好，只要他們開心，比什麼都強。
“沈總沒有孩子嗎？能做沈總的兒子，應該也是件幸福的事情吧。”
沈懷柔的眸子一下就暗淡了下去，做我的兒子，會幸福嗎？嘴角邊的苦意，帶着絲絲淚光，在她整張臉上氾濫開來。。。
一擡頭，是華文傑遞過來的面紙。入眼，是他那張歉意的臉，“對不起，是我哪句話說錯了嗎？”
沈懷柔笑着接過來，“沒事，是我自己想到了一些傷感的事情，跟你無關。”商場上雷厲風行的女強人，竟然也是這般弱不禁風。華文傑看着她，突然心裡很感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