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塵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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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白沁的身上似打了個冷顫,白母笑着摸了摸她的頭,而後接着說道“後來,有幾個膽大者組團進入那虛幻的城鎮中,卻隨着蜃樓的消失而一同消失,再也沒有回來過,而事情也就此告一段落。”

“直到有一天,大霧籠罩,一城中女子在泗水湖畔遇到一落難書生。她心地善良,看其可憐,便將其解救,帶回村落中。初時,城中之人只是對這個外來之人倒無敵意,只是有些排斥罷了。”

“然而,後來城中便陸陸續續出現一系列的怪事,雖然沒有對居民的性命構成威脅,但是卻鬧的人心惶惶,不得安生。這時,所有人便將矛頭都指向了那落難書生,稱是他乃是天煞體質,會將所有的災難帶到城中,故而他們決定將他趕出去。”

“然而,那書生與女子相處一段時間,心生情愫,早已是初嘗禁果,女子肚中此刻已是懷上了書生的孩子。”

聽到這,白沁在一旁忍不住比劃,意思似在說,“那這樣豈不是要把他們兩人都趕出去?”

白母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或許一切都不會淪落下去。與外族之人聯姻本就已經觸犯了城中的制度,而懷上了外族之人的骨肉更是觸犯大忌,最終女子被處死,而書生則是被逼入泗水湖之中。”

“當日恰逢大霧天氣,泗水湖之中再次出現海市蜃樓。然而,就在書生被逼入湖中的前一刻。從那蜃樓城鎮中忽伸出一條巨大的龍尾,延伸至岸邊。所有人驚訝於眼前發生的一切,只有那書生絲毫無感,在極度悲痛之中,他踏上了龍尾,進入了蜃樓城鎮之中,消失不見。而與他一同消失的還有那女子的屍體。”

“而後,在那一夜之間,整個城鎮的居民忽然全部消失,一夜之間,原本繁榮富饒的城鎮變成了一座死城!而那條龍尾則是化作了一條路,其名爲忘仙路!”

“再後來,便是數百年前,我們的先祖定居在此地,繁衍生息。而不可否認,這片湖水確確實實的滋養了這片大地,養育了一代又一代人。祖先對這片湖水始終抱着敬畏之情,故而生活富庶,安居樂業。”

“在一次大霧中,有一人在岸壩上推車送貨不小心被絆倒,隱約之中他以爲是一根巨大的樹根,便不去理會。而在大霧褪去之後,他再回到原處卻發現空無一物,而同時,從泗水湖中傳來一陣吟唱聲,‘天地不仁,混蒙我心,飄渺無限,映我一生。’後來在大霧之時便再也無人靠近,而祖先根據這吟唱聲便將這湖起名爲,照心湖!”

白母說到此處再次長嘆一氣,看着照心湖的深處,輕輕的搖了搖頭。

這些對於一生爲凡人的白沁來說,可能極爲震撼。然對於何一諾來說卻再尋常不過。他自來到照心湖畔便已察覺異常,這裡獨特的地貌與雜亂的氣息都顯示出這裡的極不尋常。

而不知是他的錯覺,還是真真切切的存在,他彷彿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那一股氣息與當年在滿月小鎮水潭邊感受到的蜃魔的氣息一模一樣,而他依舊記得當年蜃魔跟他說過的那句話,“我會在永生之地等着你!”

是夜,何一諾來到照心湖畔,他尋得一處坐了下來,此刻他甚至連一個普通的凡人都比不上,缺胳膊少腿的,即便是正常的生活起居都難以料理。

他取出玉簫,看着它沉默了許久,而後長抒一氣,緩緩吹奏。

這簫聲中蘊含着千百年來的酸甜苦辣,記載了他的桀驁不羈,他的年少輕狂,他的一生榮辱,而到最後,不過都是一場回憶。

簫聲婉轉悠揚,似穿越了千古。

小龍在他的身前幻化而出,在他與湖畔之間盤旋着。

何一諾在看到小龍出現的那一刻甚至驚訝,因爲在他看來,他此刻修爲盡失,完全感受不到魂珠的存在,更無法召喚小龍,卻不想這小龍感受到了什麼而自行出來。

而就在他不解之時,白沁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身旁,將一件灰色大衣披在了他的身上。

她看着何一諾,面上露出單純的笑容。何一諾看向他,同樣也是莞爾一笑,而後柔聲道“謝謝你!”這是他時隔數十年來的第一次開口,甚至在他自己聽來,聲音已經有些陌生了。

只是小柔的面上卻是異常驚喜,瞪大了眼睛注視着他,她原本認爲何一諾跟她一樣是個啞巴,卻沒想到不僅不是,而且對方的聲音還那麼好聽。

而何一諾被她這麼一望倒似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好在小龍的出現緩解了這一尷尬。

小龍似與白沁極爲親近,在最初的一番試探之後,便盤旋在她的四周,歡喜雀躍。

這等場景他只在櫰槿身上看到過,只是依舊有所不同,小龍對於櫰槿只是單純的親近,然其對於白沁則在親近之中更多了幾分的依戀,而更有甚者,它似與白沁心意相通,知曉彼此所要表達的意思。

故而此一來,何一諾便間接的能夠與白沁順利的溝通。白沁告訴他,再過五日便是一年一度的點源燈之日,她母親讓她帶着何一諾一同前去,爲他祈福,希望災難能夠遠離他。

何一諾對於這個源燈一無所知,他原本對這些也不以爲然,但是既然白沁一家盛情邀請,那便不好再做推辭。

通過白沁,他了解到,這源燈乃是位於一處古址之中,距離村落約莫三十里地,其名爲塵埃源。

而這個名字,何一諾似有些似曾相識,當年在驚異大陸度時空大劫的時候,在那虛幻的空間中自己經歷過的一重人生中便有這塵埃源的存在,故而,他不禁懷疑,難道他所經歷的那些人生是真實存在的還是隻是一世的倒影?

而就在同一刻,在滅生之海與永生之地的交界處,忽出現大量的亡靈,漫天飛舞,鬼哭狼嚎,在那毫無遮攔的海面上顯得尤爲突兀。

片刻後,在亡靈的簇擁下,有一道身影朝着永生之地快速移動。若是何一諾看到他絕對不陌生,其貌如一中年男子,乃是獄靈的人間體,當初在荒蠻六道附近曾經與何一諾在異度空間中相逢。

此刻,他一如何一諾當初進入永生之地那般,觸碰到永生之地邊境的警戒,被困入那護宗大陣所形成的粘滯空間內。

同樣,在片刻後,邊防士兵出現,在提出那三個問題後,卻並未得到獄靈的回覆。

而後如出一撤,召喚出雷蟒欲強行廢除來人的修爲。只是今時不同往日,在雷蟒的力量觸及獄靈的一剎那,竟然全部被反震回去,一個個發出痛呼,全部隱匿而去,而後獄靈掙脫粘滯空間,那三人在亡靈的恐怖包圍下,不戰而降,彷彿是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威壓與震撼。

而後獄靈在行將離開之際,對着那三人道“把你們的主人叫來,否則你們難逃一死!”

翌日,何一諾便與白沁啓程前往塵埃源之地。他慢慢的瞭解到了自己所處的位置,乃是永生之地與滅生之海相距最近的一片大陸,名爲後闔門大陸,這片大陸上修道之風並非那般普及,方圓萬里只有一處修真門閥,叫做水渡門。

其實力一般,高階修士只佔極少數。只是與後生之地大多數修真門派不同的是,這水渡門雖說實力一般,但是其煉製丹藥的實力卻是完全凌駕於衆修真門派之上。

故而雖其實力一般,卻少有人敢在招惹,因爲其依附於多個修真大派,爲它們供應丹藥。

而想到這,何一諾的心中不禁重新燃起了希望,他所要尋找的蜂王蜜,傳聞只有蓮宗能夠煉製,而如此看來,既然同屬煉丹派系,這水渡門應該與蓮宗有些聯繫,這樣一來,他便重新找到了方向。

而如今,他首先要做的便是恢復修爲,他雖道法被廢,但是對於修道的感悟,以及對於心變的感悟卻是少有人能及,故而只要給他時間,他一定能擊破那層封印的隔膜,重新回到巔峰修爲!

不知不覺間,已是三日而過,因爲他腿腳不便,故而行走緩慢。這三十里路程,他與白沁二人直到此刻纔到達。

而呈現在眼前的景象卻完全的超出了何一諾的相像,饒是他有心理準備,卻依舊被這塵埃源的景象折服。

塵埃源,從遠處看,便如一個巨大無比的圓環屹立在天地之間,只是這圓環之大早已超乎了人們的想象,有超過一半的體積隱藏在天際雲層之中,除非是晴空萬里時方纔能有幸一堵其全貌。

而如此龐大的建築卻在無數萬年的風月肆虐下依舊是紋絲不動,傲然挺立,且如巨大的車輪在距離地表百丈之上永不停歇的滾動着,無任何的支撐與動力的來源,彷彿是這天地在冥冥驅動。

而一如它的名字,圓乃是萬物最完美的形態,彷彿是亙古一切的最起始的源頭,傳聞它是由星蘊塵埃所構成,故而完全無視世間的時空法則,遊離在任何規則的邊緣。

Ps:塵埃源可是大頭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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