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域內的那幾個異變險刺刀玫,經過吸掠渣塵的滋養,氣勢日盛,顯是也從中得了不少好處。它們在浩色念體成形之時,不約而同地爲之一顫,稍後便一鬨而散,各自遁逃。浩色念體對此當然知情,但是並未追擊,而是忙着適應這多念共居、多質念體共存一體的新念體。共有之念念意飛揚,浩色念體隨之略顯笨拙地搖搖晃晃飛了起來,在藍濃海液中帶出一個曲折尾渦。時久,浩色念體原本層次分明的念質開始出現互滲融合的狀況,隨之而來的好處很明顯,共有之念對念體的掌控變得愈加得心應手。其實通過對念體的熟悉過程,共有之念與另三個自主之念的協調協作也變得更加流暢。共有之念與浩色念體的融合統一固然重要,但是他們所固有的分體狀態也必有大用,因此三色念質的分分合合操練並沒有被落下。共有之念提取了紅色念體的一些信息,知悉險刺刀玫與險刃旋錐都屬於一個叫做險硬的大族羣。它們分屬於其中的兩個分支,而險刺刀玫所屬的分支要比險刃旋錐所屬分支要高貴,能力也要強上許多,當然最最主要的不同點是險刺刀玫的念質結構及念運方式與傳統的不同。
沉驗念體和綠洞念體融合前應都歸屬於傳統系列中,融合後因三方融匯而突破了各自的傳統,於是皆成了複合體。共有之念及浩色念體在折騰一番後,覺得很有休整的必要,畢竟自己無論是從念主還是從念質上都已發生了翻天鉅變。於是共有之念遣出一些紅色念質充當遊念,以護持入寂的一衆念體。共有之念與分念及念體安然入寂。時久,寂定延續,護佑遊念在這期間一直未遇到大的侵擾事件,難免無聊。其中尤有一團遊念爲甚,我們將之稱爲孤躁遊念。
這赤紅的孤躁遊念在知會衆護佑遊念後,遊走向遠。爲便於遊走,它幻做熟悉的險刺刀玫形態,可是無論它幻作何物其赤紅之色卻堅持不改,以不自知的方式招搖。孤躁遊念行至某處,見有一灰黑之物突現於前(此物名爲倉累集)。該物狀若各形物息堆聚而成的大集合體,其每個單元物息形態各異,然而堆聚無隙,該屬性像極了前面曾出現過的大方正體。此刻的倉累集已累近千倉,體量上在孤躁遊念看來已屬龐巨。有意思的是孤躁遊念還比較單純,並沒有因其龐巨而生畏懼,相反興味十足,主動迎向了倉累集。兩者本就相距不遠,另外倉累集還是正爲孤躁遊念而來,未出意外,孤躁遊念主動入甕,成了倉累集的新倉食材。
孤躁遊念滿念好奇地奔向了一片灰黑,本來臆想將會與倉累集有個大大地“擁抱”,然而未曾想,在兩廂將觸之時,周邊突現的透明壁包將自己裹納入了其中。孤躁遊念被這突現倉壁嚇了一跳,但是卻沒有把之當回事,險刺刀玫形象依然,儒雅得體。它看到已成倉繭的突現物還沒有附累在倉累集上,只是在靠近的途中。孤躁遊念以險刺刀玫的刺尖扎向倉壁,感倉壁薄韌,刺穿不能,於是險刺揚長,開始滾扎,然倉壁卻似因滾扎而變得厚黑。倉繭的形象與倉累集單元倒是越來越相似,待到整個倉繭變成灰黑之色時,居於繭中的孤躁遊念也被自己折騰得精疲力竭,昏昏沉沉。事實證明,孤躁遊唸的努力非但沒有脫困,相反被倉繭吸掠了大量的能量,從而加速了倉繭地硬化進程。
孤躁遊念渾渾噩噩,被困繭中。隨着一陣劇顫同時伴隨着吱呀地擠磨聲,倉繭如船歸港,沉錨入泊。孤躁遊唸的險刺刀玫形象仍在,並沒有因力乏昏渾而散形。此刻,從幾個方向的倉壁上生出幾隻透明觸肢,它們將險刺刀玫牢牢地固定住。孤躁遊念毫無抵抗力,有如病危之人任人擺弄。孤躁遊念恍惚中,覺那透明觸肢開始吸掠念質,沒過多久它的險刺刀玫形象便只剩殘殼,其內的念體念質已七零八落分流在長長的透明觸肢管路中,很顯然它已被肢解瓜分。孤躁遊念昏聵有感,覺念質隨衆觸肢流入到了相鄰倉累中,隨後便失去了感知,徹底陷入昏眠。
在相鄰的某個倉累中,中間呈現的也是某個物息的物形殘殼,其上同樣的透明觸肢管路蔓向了八方的鄰近倉累,以上的情形在每個倉累中如同標配,也許在透明觸肢管路中流淌的物質纔有不同吧。事實上,觸肢管路中的物質每流經一個倉累,便會與其交流,實現物性互有。可以說孤躁遊念入繭成新倉,爲這近千的倉累集合體注入了活力,該倉累集沒有新倉的加入已很久了,觸肢管路中物質已同質,幾無交流。隨着孤躁遊唸的念質匯入到透明觸肢管路中,如石入靜湖,波漾千倉,倉累集久未增長的物性總量又添一個,恰成千數,這也意味着倉累集將要經歷一次大的蛻變。質變之時可能會發生在透明觸肢管路中物質再次同質之後,恐怕也是需要一些額外的大能量注入,從而助其突破瓶頸,進而激發蛻變躍升。
倉累集可能是受到這種即將躍升的刺激,知道單靠機緣等到那有大能量衝擊注入的時刻,雖有可能,但是一定久遠,於是決定改變策略,變被動爲主動。千個倉累之中的物息殘殼都被注入了一點透明觸肢管路中流淌的同質物,物息殘殼麼都隨之重新煥發了生機,其上附着的觸肢也被倉累集收回,從而有了行動自由。孤躁遊唸的險刺刀玫殘殼同樣地重現生機,但由於被灌注的管路中同質物質量屬微少,再加上孤躁遊唸的原念佔比又少於千分之一,因此這孤躁遊念可謂脫胎換骨。所有的千個物息殘殼都是如此,但是它們因受同質物所主導,從而有了共爲一體服務倉累集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