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戰神之劍

凡人阿克硫斯在混沌世紀的人魔大戰廝殺得魔界大軍旌旗萎靡,受封成王。太能打了,仙界從不周山引他上界,參加諸神之戰。斬獲甚多,晉級神王。

傳說沒有說他受封成仙。

四面是石壁,圍起了個不算大的密室。邪空跌的屁股生疼(也不知道從哪裡掉下來的),自己的手上戴了個鐲子?不,應該是護腕之類的東西,還半透明閃着幾顆星星。啊!他想起了戰神殿裡的遭遇,想起了它害的自己那麼慘還白送了魂羅衣,咬牙切齒地將它砸向牆面。剛砸完自己就心疼了,不僅有肉體上的疼痛,還想到自己要是砸碎了它魂羅衣就真的白賠了。結果幸而護腕異常堅硬,倒是自己的手腕骨折般疼痛和厚實牆體有了塊裂痕。邪空這才注意到室內,長明燈不知道燃的是不是鮫油,好像邪空來前都沒有熄滅過,一個巨大的影子(佔了密室的三分之二)投在了邪空的頭上。不過,這會兒有光,他看得清是一尊金甲戰袍,還有一把比他還高的劍,古樸的紋路沒有反光,看不出是什麼。“我知道了,是心疼我的損失要賠我一個護腕一把劍和一套鎧甲吧。”邪空得意地想,就算沒有鑑寶師,他也能從戰袍和寶劍表面的金色元力涌動看出絕對不是凡品。他活動了下身體裡的魔元,準備應對一切未知的因素(就算沒有害他,讓他拿護腕時一樣那麼跌上一跤,他也是受不起的)還好,魔元在這裡沒有了限制,他覺得自己沸騰起來了。速度加成百分之一百,他迅捷地衝向密室中央拿到那把寶劍。!!不好!!!魔化,幾個魔影閃入了他的身體裡,雙目噴出火來,渾身找起了暗紫色的烈焰。殺氣環繞,雙手已祭出毀滅之炎。邪空進入戰鬥狀態。

劍上着起的仙火在灼傷邪空手後與毀滅之炎打得不可開交,但也沒有佔了上風(畢竟是人家盡力之搏,給點面子這樣寫了)這把寶劍絲毫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轉而放出萬丈毫光將整個密室充滿。魔影從邪空的身體裡竄出,趕忙護住邪空,不讓其被光照射到,可是已經晚了。這哪裡是光啊!分明是一根根細小的管插入了邪空的身體,第一個瞬間邪空還能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疼痛,但是下一個瞬間,五感具失,魔影的效果漸漸消退,像是一層暗色薄膜,軟塌塌地連着邪空的身體。雙眼噴出的魔火靜靜的燃着,空洞的瞳孔看着管子將魔元從自己的身體裡抽出,沒有哀愁,沒有悲傷,只有一種瀕臨死亡的恐懼。他魔化以後的軀體在此刻一點也不像人見人懼的魔鬼,倒像是木偶,在線中被人玩弄。這次的魔元真的要被吸乾了。邪空喃喃地吐出兩個字:“仙劍”。

邪空想起了從前。七歲時,他想成魔。因爲魔很厲害,比妖還厲害。他不記得自己父母的模樣,只是七歲那年從已經成魔的哥哥墨鋒口中知道父母被妖吃了,他恨妖,恨妖吞噬的殺戮。他選擇了成魔。血魔門無回谷慈眉善目的白鬍子老爺爺(跟他說成魔很辛苦,他搖着稚嫩的頭說,我不怕,我要變得很厲害,我要殺妖。於是,他成了魔。

十二歲時,沒有正在修煉的哥哥的保護他獨自出來闖蕩。於是,他在世人的眼裡看到了他們的畏懼和憎惡,在道人的眼裡看到了殺戮,甚至連妖也看不起他,對他小小的殺妖夢想嗤之以鼻。還記得那棵千年的樹妖將他用枝條捆起,倒着吊起來打屁股。“你可知道我們妖也分好妖和壞妖,壞妖才吃人。不過他們吃過的人這麼多,你到底是要找哪個妖復仇啊。”“我不管,我要把妖一一殺光”邪空的眼裡閃過一縷紅光,爆發了極大的力量(對於他而言)。但是實力相差太大,他依舊被打着屁股。“你怎麼這麼犟呢,你看我五百年才長出一條手來,加上腿我還得長上個一千年才能夠出來混,那些能吃人的妖可比你大得多得多,厲害的多和精明的多。”邪空以爲又是和無回谷老爺爺一樣的問題,昂首回答道:“我不怕辛苦,我要成爲一個能殺妖的魔”說着手中的裂空矢(初級入門裝備,連法器也算不上)掉在了地上。。。。。。回到血魔門,哥哥很驚異弟弟的魔功長進了許多(就是那眼睛一紅催出魔化的徵兆),問起原因,邪空怎麼也不肯說。

十七歲時,殺妖已經不再成爲他的理想,甚至好像從未出現過這麼一回事。他甚至搞不懂自己爲什麼要成魔,往事煙消雲散,自從他得知魔已經如同人們眼中的“妖”一般,呵呵,他對自己冷笑,想着說不定有人因爲想殺魔而成妖了呢。儘管放棄殺妖有點點原因在於自己還是不夠能力殺,但是他覺得是因爲自己變了,變得通曉世故,內心變得平靜而不起一絲波瀾。他甚至覺得自己有那麼一點不像魔,倒像佛了,是忘卻,是空。他的世界裡只剩下變得更強的願望,也許這就是魔性吧。

猶記得和墨鋒的對話。“哥哥,你恨妖嗎?”“以前恨,現在不恨了。”“爲什麼?我們不是和他們血海仇深嗎?”“你殺的了它們嗎?你殺的完嗎?殺完以後呢?我們要殺的已經死了,仇也就報了,你還想幹什麼?”墨鋒不可置疑的語氣和接連幾個問題嚇到了尚小的邪空。邪空支吾着答應。墨鋒長嘆了口氣:“是啊,我們能做什麼。呵呵,天上的仙人窺伺着這個人殺魔魔殺人,人殺妖妖殺人的世界,卻無動於衷。他們是在拯救這裡嗎?不,他們是在毀滅這裡。”邪空撓着腦袋:“仙人?很裡厲害嗎?”墨鋒說:“千萬不要遇到他們,聽奣前輩說這裡本來是魔界的大陸,有了仙助人殺魔,纔有了今天的魔,妖,人鼎立的局面”

“那哥哥用魔影打他”(邪空知道血魔門的魔影很厲害,一直想學)。墨鋒搖了搖頭,苦笑了聲:“什麼招都沒用,他們的仙元力本身就會淨化魔元,直白點就是吸乾。”邪空立即想到了魚肆中掛的大咸魚,害怕地小鼻子不停抽動。“沒關係,有我呢。”墨鋒捏了捏邪空的小鼻子,讓他出去玩了。而自己沉思着仙魔的關係,他預感着仙魔大戰將再度降臨,也許是某次痛苦的經歷太刻骨銘心,他一直反覆喃喃:“那個人,那個人。”

邪孔的意識漸漸消退,如同做夢一般的夢幻。他彷彿看到了管子從自己身上取出,光線也變柔和了,金甲戰袍縮小到了合適的尺寸飄啊飄地飄到他身上,爲他裝戴。他彷彿看見了手中的仙劍正放着五色毫光,他並沒有以前那麼討厭這種光了,反而想擁抱它,擁抱這種純淨的能量。他又彷彿看見,自己着了戰袍,一手拄劍端坐在石壁中,面部表情因爲那兩放着戾氣震懾萬物的眸子而顯得有些猙獰,他感到自己不是吸乾魔元后的死亡,而是一種以其他力量的重生。他感覺很妙,這力量讓他覺得撫掌之間天下傾覆,他凌架於萬物之上。

四周傳來了細細密密的說話聲,像是在議論着什麼。

“我不是魔。”聲音傳入邪空耳朵裡,邪空被蠱惑般跟着說:“我不是魔”

“我是仙”一個聲音撞人邪空的腦袋裡。邪空有點歡喜地喃喃說:“我是仙。”

“我是戰無不勝的仙”

邪空想了想說,“我是戰神。”

聽到這一回答,聲音漸漸消失了。劍也褪去了光芒,長明燈也黯淡起來,護腕一閃一閃地,幾顆零星在寂寞地發着光。黑暗中,一個端坐的熟悉身影在深思。

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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