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我快要當爹了
隨着去調查濟方藥鋪的人一個接一個失蹤,也證實了一點,濟方背後確實有人護着。
有人及時收手。
有人仍舊暗中觀望。
唯有曾家始終盯着,但隨着曾大爺想獨佔家財,謀殺曾二爺的謠言,在曾家族內傳開,曾大爺其他的兄弟就開始不太安分了。
曾三爺和幾個兄弟,聯合族中幾位長輩,想把曾大爺拉下家主之位。
西廂房裡。
秦馳正伏案疾書。
今日家中有來客,正是縣令家的二少爺孟慶瑞。
秦馳讓他隨意。
孟慶瑞也沒把自己當外人,懶散坐在椅子上打哈欠,“祈安,弟妹呢?你突然成親,兄弟我連杯喜酒都沒喝着。”
“我窮,沒錢擺酒。”
秦馳坦蕩蕩地承認自己沒錢。
孟慶瑞鄙夷。
“我問你弟妹的事,你扯什麼擺酒的。當兄弟的一次也沒見過,說得過去嗎?我現在算是看明白了,你是故意的吧。”
秦馳成親當月。
孟慶瑞來找過秦馳幾次。
宋錦確實不在,去了藥鋪。
“行了,我娘子正在房裡休息呢,她懷孕了比較貪睡。”秦馳提起宋錦,眼角眉梢都溫柔了兩分。
孟慶瑞俊眉一挑。
三兩下湊到秦馳跟前,“兄弟,你這表情不太對勁。”
“我快要當爹了,你還沒成親。”
秦馳答非所問。
孟慶瑞無語,“你在炫耀麼?不就是成個親和當個爹的。我娘已經在給我相看了,來年本少爺也會有。”
“那我也比你早。”
“你幼不幼稚!”
孟慶瑞沒個正形地翹起二郎腿。
恰在這時暗門從隔壁打開。
陶掌櫃從那邊過來,手裡還捧着一迭冊子。
孟慶瑞擡擡手打招呼。
陶掌櫃見到孟慶瑞,“孟二少爺,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陶掌櫃沒有避諱孟慶瑞,實則這傢伙看着不靠譜,卻是秦馳的發小。
兩個從私塾啓蒙就認識了。
小時候孟慶瑞被人販子拐走,還是秦馳救回來的。
對於秦馳是順安商行的大東家,孟慶瑞是知道的。
陶掌櫃把冊子放到案桌。
孟慶瑞隨手拿了上面一冊翻了翻,本是無心之舉,結果越看越有意思。
“這個邢綸的,我記得好像是弟妹的人。沒想到人瞅着乾乾淨淨,給人挖起坑來,是一次比一次髒。這才幾日,曾二爺的墳頭都被他挖了!”
陶掌櫃說句公道話:“不是邢綸挖的。”
“我知道,可是他慫恿的,四捨五入就是他挖的了!”
實情是邢綸挑撥離間。
慫恿曾三爺的兒子去挖的。
屍骨發黑,證實人確實是被殺,還是毒死的。
曾大爺當初稱人是暴斃,否認了謀殺,就顯得是欲蓋彌彰,做賊心虛。
面對族人的指責,曾大爺有口難辯。
而曾二爺身邊小管事“意外”死了。
經過邢綸從中作梗,不對,是合理的分析,竟然成了曾大爺滅口的證據。
曾大爺這些年拿曾二爺來作筏子扮好人,也不是沒有精明人看出來。
一次次真相拋出去。
曾氏族裡除了少數曾大爺的死忠,幾乎是沒人相信曾大爺是清白的。
孟慶瑞奇怪問:“曾大爺真殺了人嗎?”
“在利益驅使下,罪證的真假不重要,出現的時機適合纔是最緊要的。”
秦馳的評價是一針見血。
當時這話不是他說的,而是宋錦說出來的,而他該死的很是認同。
掌權者首先看到的不是證據的真假,而是在衡量利弊。若這份證據是真的,對他更有利的話,那麼它就是真的,假的也要讓它成爲真的。
古往今來錯案冤案是怎麼樣來的?
不外是判官受賄。
這就是利!
在利益的驅使下,可以泯滅良知。
最終孟慶瑞還是沒有看到宋錦。
宋錦得知秦馳有同窗來訪,便居於東廂房一直不出。
自從知道藥鋪被盯上。
宋錦便深居簡出,儘量避免在陌生人面前露出真容。
自從得知順安允許濟方借勢,宋錦心頭就安穩了大半,反倒是邢綸去府城要乾的事,讓她時常惦記着,這讓她再次意識到要加快建起自身的勢力。
若是前世。
必定能及時掌握府城那邊的動向。
而不是如現在這般一無所知。
“篤篤。”
房門被敲響了兩下。
接着不等宋錦發話,一扇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秦馳自外面邁入,一眼看到了魂不守舍的模樣,但當見到他的時候,宋錦下意識就恢復正常的溫婉姿態。
這像是一種僞裝。
看到外人便習慣隱藏自己。
“剛纔有人把這個送來,應該是給你的。”秦馳把陶掌櫃送來的冊子,遞給宋錦。
上面記錄的,是這幾天邢綸的行蹤,還有曾家的情況。
秦馳原本沒想拿過來的。
可一想到這幾天,宋錦寢食難安。
沒忍住就拿來了。
他不想宋錦惦記別的男人,即便是另有原因。
秦馳語帶歉意道:“抱歉,我之前沒注意打開看了。”
宋錦迷惑地接過來。
翻開冊子一看,頓時瞳孔一縮。
接着她翻得飛快,片刻後就將上面的內容看完。
久久未能回過神來。
邢綸這傢伙果然適合玩這種陰謀詭計,要知道信裡宋錦只是定計,執行的人還是要邢綸。
果然是她白擔心了,一個曾家壓根不夠他玩了。
“曾大爺如果想平息這場危機,必須將手中的權利分出些,再分出部分的利益。”秦馳很是自然而然的坐到宋錦身邊,周身的氣息都像是要將她包圍。
宋錦回神。
這壓迫感撲面而來。
“還不夠……”
當初陷害宋家的事,表面上是曾二爺出面,但幕後是曾大爺在操控。
所以,曾大爺必死。
還要死得毫無破綻,不能和宋家扯上關係。
宋錦再低頭看向手中的冊子。
在第一頁上面有順安的標記。
突然間宋錦又想和順安的人談筆生意,例如鯨吞曾家的生意?
秦馳看到宋錦又陷入沉思,他很有耐心地不去打擾她,靜靜地等着她回神,直到她將手裡的冊子輕放到桌面。
“又想到了什麼?”秦馳語氣含着好奇。
宋錦又道:“想和順安合作,將曾家的生意吞了。”
“怎麼吞?”
秦馳心裡生出了興趣。
宋錦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相公對於做生意也感興趣嗎?”
這可是讀書人,今年的縣案首。
秦馳凝視着宋錦波瀾不驚的小臉,心裡頓時生出了一股無力感。
他要不要告訴她,順安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