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宇的手下正想趕走他,卻被蕭宇揮手製止:“你是……方嘉強?”
方嘉強沒有想到蕭宇仍然記得自己的名字,他驚喜的點點頭。蕭宇這才留意到他的臂膀上戴着黑紗,看來那筆錢仍舊沒能挽救他父親的生命。
方嘉強拿出一疊鈔票:“這裡是八十萬……我特地拿來還給您,那二十萬我爲爸爸辦喪事了,等我以後掙到錢再還給您。”
蕭宇說:“這一百萬是我送給你的,你沒必要拿來還我。”
方嘉強執意把錢還給蕭宇,蕭宇只好收下。
看着方嘉強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的拐角,蕭宇露出欣賞的目光,他的身上的確和自己有着某種共同點。
這時他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蕭宇打開電話:“喂!哪位?”
電話中傳來粗重的呼吸聲,過了很久一個嘶啞的聲音才說道:“蕭宇!”
“對不起,我想你打錯了!”
蕭宇正想掛上電話,又聽到對方大聲說:“林詩詩在我的手上,如果三天之內,我在臺北見不到你,後果你應該能夠想像得到。”對方說完就掛上了電話。
蕭宇整顆心頓時沉了下去,他馬上就想到了馬國豪,只有對自己過去相當熟悉的人,纔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的整個人都已經被憤怒點燃,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很多事情的發生都不是他所能操縱地。
“我打算去臺灣!”蕭宇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三合會高級成員都變得目瞪口呆。
陳錦棠第一個反對說:“阿宇,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臺灣的形勢十分複雜,你何苦在這個時候去踩那個地雷陣?”
錢嘉生深表贊同的點點頭:“臺灣警方正在調查你,只要你踏上臺灣的土地,等待你的恐怕就是鐵窗生涯。”
“所以我打算從水路去臺灣。”蕭宇一臉地平靜。他並沒有將自己去臺灣的真正原因告訴其他人。
陳錦棠和錢嘉生對望了一眼,他們知道已經無法改變蕭宇地決定。陳錦棠說:“既然這樣。你從水路前往臺灣,我和阿生帶領兄弟們坐飛機去臺灣跟你會合。”
蕭宇點了點頭,對方既然敢綁架林詩詩,顯然做好了一切應對的準備,如果單憑自己的力量恐怕很難扭轉檯灣的惡劣局勢。
錢嘉生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今晚!”
“這麼快?”
蕭宇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這種心煩意亂的感覺,馬國豪果然是一個強勁的對手,他輕易就找到了自己的弱點。蕭宇在心底默默地起誓,這次決不會放過馬國豪這個小人。
馬鬆港的夜晚異常寂靜,自從上次發生警匪火拼的事件後,這裡就被暫時關閉,直到上月底才解除警戒,港口現在仍然處於修整期。
蕭宇此次前往臺灣只帶領林俊凡和興仔前往,他雖然和陳錦棠等人約定在臺北會合,可是登陸的地點卻選在高雄。蕭宇此舉另有一番含義。高雄和臺南是他當初在臺灣發展的根據地,對那裡的情況蕭宇相當的熟悉,林詩詩雖然在臺北遭人綁架,可是蕭宇憑直覺判斷出馬國豪從中策劃了所有的一切,只有從馬國豪地身上才能儘快找到林詩詩的下落。
興仔是第一次前往臺灣,對未來的一切充滿了期待。他不停的向林俊凡詢問着臺灣的風土人情,林俊凡是個土生土長的臺灣人,對臺灣地一切可謂是瞭如指掌,他耐心的回答着興仔的問題。
蕭宇一個人站在船位,點燃一支香菸,陷入了對往事的追憶中。如果不是林詩詩的突然被綁,他幾乎已經忘記了這個塵封的名字,他和林詩詩之間始終處於一種相互逃避的關係,沒想到最後他們仍然被牽繫到了一起,儘管這種聯繫顯得有些無奈。
冰冷的海風迎面吹來。蕭宇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他的眼前浮現出林詩詩含幽帶怨的俏臉,他忽然發現自己對林詩詩地記憶仍然是如此地清晰。一絲苦笑浮現在他的脣角,也許他從來也沒有忘記過。
漁船在黎明時分到達高雄,興仔一覺醒來才發現蕭宇仍然站在船頭,看來他一夜未眠。興仔來到蕭宇身邊:“蕭先生!您爲什麼不去休息一下?”
蕭宇回過身來,向興仔笑了笑:“我正在等待日出!”
興仔順着他地目光向東方望去,海天之間一輪紅日緩緩升起,向蔚藍色的天空和大海上散射出萬道光芒,海面上的晨霧漸漸地被融化了,遠處海天之間的輪廓變得清晰起來,新的一天已經到來了。
在蕭宇抵達高雄之前,陳錦棠一行三十二人先行在桃園機場降落,這是三合會的先鋒隊,他們負責接應蕭宇的任務。沒等他們走出機場閘口,二十多名荷槍實彈的警察已經將閘口全部封鎖,他們的負責人大步走向陳錦棠:“你是陳錦棠先生?”
陳錦棠詫異的點點頭,自己在臺灣沒有任何的案底,臺灣警察怎麼會找到自己的身上?
“我們警方懷疑你和多起黑社會事件有關,根據本島安全條例,拒絕你入境。”
“**母親!”陳錦棠操着半生不熟的國語惡狠狠的罵了一句:“老子又沒犯法,來臺灣旅遊有什麼不可以?”
“如果你再敢出言不遜,我完全可以拘捕你!”對方的態度相當強硬。
錢嘉生拉了拉陳錦棠的衣袖,在臺灣的地盤上和警察對峙,肯定討不到什麼好處。
蕭宇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和林俊凡兩個在港口附近的小店中吃着早餐,他也沒有料到臺灣警方的行動這麼迅速,會在機場對組織成員進行阻截。
陳錦棠在電話中仍然忿忿不平的說:“這幫混帳根本就是針對我們,我馬上返回香港,組織全部幫衆坐船殺過來。”
“棠叔,你千萬不要衝動,如果我沒有猜錯,臺灣警方的黑名單上只不過是幫會中的元老級人物,這樣——你先回香港,從幫會中挑選一些底子清白的兄弟來臺灣。”陳錦棠又發了兩句牢騷這才掛上了電話。
林俊凡和興仔都從蕭宇剛纔的對話中猜到發生了什麼,如果三合會的其他兄弟無法及時到達,僅僅憑着他們三個,力量實在是過於單薄。
蕭宇看了看他們凝重的神情,忍不住笑了起來:“怎麼了?仗還沒開打,一個個就哭喪着面孔,是不是以爲我們這次輸定了?”
興仔對蕭宇可以說是崇拜到了極點:“我相信在蕭先生的帶領下,我們決不會輸!”
林俊凡卻沒有這麼樂觀:“警察在機場就把棠叔他們給阻截了回去,顯然是早有準備,說不定他們已經猜到我們抵達臺灣這件事。”
蕭宇點點頭:“警方應該能夠猜到我們抵達臺灣,可是他們不清楚我們所在的具體位置。”
林俊凡說:“可是我們總不能一聲不響的藏起來。”
“兩天之內我必須到達臺北。”
林俊凡搖了搖頭:“警方一定會在機場和車站佈防,我們想順利抵達臺北很難——”
蕭宇笑着說:“看來……我們必須找人幫忙了。”
蕭宇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引擎,一來‘滅龍社’是高雄地區最有勢力的幫會,二來,當年章肅風就是死在馬國豪手中,引擎自從知道真相以後一直都在準備爲章肅風報仇,在這一點上他們的目的是共同的。
如果不是形勢急轉直下,以蕭宇的本意並不想動用引擎這層關係,因爲他到現在都不敢去面對章晴晴,章肅風雖然不是直接死在他的手上,可是在這件事上蕭宇或多或少要負上一定的責任。再加上他和章晴晴之間那段斬不斷理還亂的感情,更讓他對章晴晴避之不及,他終於發現,很多事情註定是無法逃避的。
自從章肅風死後,引擎已經撐起了整個‘滅龍社’,章晴晴雖然是幫會名義上的大佬,可她從來都不去過問滅龍社的經營和運行情況,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引擎已經很少有時間去碰他的賽車,他現在絕大多數的時間都泡在高雄堰升港口的辦公室中。
在‘滅龍社’絕大多數人的心裡,仍然認定蕭宇是殺害章肅風的兇手,蕭宇並不適合露面,他讓林俊凡去拜會引擎,順便約他在海邊餐廳見面。
引擎如約而至,也許考慮到蕭宇特殊的身份,他並沒有帶領其他人隨行。看到蕭宇他笑了起來:“你膽子挺大,整個臺灣的警察都在找你,你居然還敢來。”
“人多數時候都不由得自己選擇。”蕭宇微笑着回答說。
引擎深有同感的點點頭:“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我想讓你幫忙把我送往臺北!”
引擎看了看蕭宇:“能告訴我你去臺北的真正目的嗎?”
[奉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