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現象看似神奇,實則卻是有跡可循的,因爲人類與衆不同的性格,就和大自然中不同屬性的元素是一樣的,兩個較爲接近的性格,就相對比較容易溝通,就像火元素喜歡和脾氣直爽的人類待在一起,而這類人的性格往往就是比較衝動的。”蒂芬娜耐心解釋道。
“但是這些和我的精神力有什麼關係?”面對蒂芬娜的“講課”,楚天腦中有點似是而非。
“你提高精神力是爲了什麼?”
“爲了控制天星魔力,以及那些無元素。”
“很好,既然是爲了與無元素打交道,你難道不知道‘投其所好’這個道理嗎?”
蒂芬娜的話語猛然點醒了楚天,既然無法在短時間內,將精神力凌駕於那些無元素之上,何不改變一下思路,試着融入無元素的思維方式,從而減少精神力的消耗呢?
這就好像你和一個語言不通的人交流,會覺得十分費勁,而當你與說相同語言的人交流時,事情就會變得易如反掌,精神也會隨之輕鬆不少。
可是楚天想了良久,大自然中的各種魔法元素,幾乎都有對應的性格屬性,唯獨無元素令他捉摸不透,他的身邊又沒有其他無元素魔法師可以作爲參考,唯一的參照物,就是身爲無元素大精靈的碧娜!
“你的意思是,讓我學習碧娜的性格?”楚天突然一拍手掌,張口問道。
蒂芬娜乍聽此言,險些把喝進嘴裡的一口涼水噴再楚天臉上,的確,精靈應該是最能反映元素屬性的一面鏡子,但是碧娜顯然是其中的一個另類,連蒂芬娜都想不通,當年裴菲爾德爲什麼會創造出這樣一位乖戾難纏的精靈來……
爲了防止楚天誤入歧途,蒂芬娜只能親自解釋道:“是這樣的,無元素的特點應該是變幻無常,它們的喜怒哀樂很難捉摸,所以你不能用常理去推斷它們的想法,這需要一定悟性和運氣,你在冥想時可以試着與它們交流,直到摸清楚它們的真實想法。”
楚天一知半解的點了點頭,他現在有些懷疑,自己身爲一名無元素魔法師,究竟算是幸運還是悲哀。
幸運的是,元素大陸上的無元素魔法師極少,她的魔法往往可以發揮意想不到的效果。
悲哀的是,無元素的古怪性格也太難捉摸了,如果無法摸清它們的想法,他和碧娜都有可能遭到難以想象的傷害
就在楚天感慨萬千的時候,一聲動人的嬌喘瞬即傳進他的耳朵,轉眼望去,只見那個一直處於昏迷中的女人悠然轉醒,正掙扎着從牀上爬起身來。
“你醒了?”蒂芬娜第一時間來到女人身邊,仔細檢查了一下她的身體狀況,在確定她一切無恙之後,臉上浮起了一絲笑容。
女人輕輕“嗯”了一聲,揉了揉痠痛的脖子,起身下牀,未及感謝楚天和蒂芬娜,就先把自己渾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在發現自己真的恢復如初了之後,兩滴晶瑩的淚珠瞬間滾出眼眶,滴落在腳尖前
的地面上。
望着這個喜極而泣的女人,楚天心中有股抑制不住的悲涼,這一幕應該是她那麼多年以來,最大也是唯一的心願吧?
哭泣過後,女人抹了一把眼淚,強自讓心中的激動平復下來,面朝楚天和碧娜深深鞠了一躬,一聲因抽泣而變得含糊的“謝謝”,讓楚天有點手足無措,想要上前扶她,但看見她赤身露體的樣子,楚天又不好意思靠近。
相比起楚天的窘相,蒂芬娜則是對這個女人的感激受之泰然,作爲元素大陸上神聖的聖女,她每天都要反覆經歷無數次這樣的畫面,對這種場面早就麻木了,更何況,爲了救這個女人,她和楚天也冒了巨大的生命危險,所以她覺得這都是理所應當的。
一通感激之詞過後,楚天先找來一條牀單,讓女人披在身上,遮擋住那些暴露的部位,隨後又給她遞上了一杯涼水,與她在儘可能放鬆的環境下,開始了此後的一段對話。
“請問你的名字是?”
“我叫崔西•艾米麗,過去是普爾蒂拉大人的貼身侍女。”
“現在你感覺還有什麼不適嗎?”
“不,我現在感覺很好,只是有點虛弱,但我想我應該沒問題了。”
“能告訴我們,當年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嗎?”
楚天的這個問題顯然是問到了崔西•艾米麗的痛處,只見她低垂着雙目,沉默了許久,才幽然答道:“其實事情的來龍去脈我也不是非常清楚,只記得我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擊暈了,醒來以後就變成那副怪模樣了。”
“你看見是誰攻擊你了嗎?”
“沒有,那是一股無形的力量,就好像是憑空出現在我身邊的,我當時正在閣樓爲普爾蒂拉大人澆花,不知怎麼就被擊暈了。”
聽到這裡,楚天和蒂芬娜對視了一眼,崔西•艾米麗提到的閣樓,應該就是那個被魔性吞噬的房間,他們剛纔確實在房間內見到了不少花盆,只是因爲時間太過久遠,裡面的花草早已凋謝枯萎了。
“對了,你們如果想知道當年的事情,也許可以去找他!”崔西•艾米麗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叫嚷道。
“找誰?”
“他叫高夫,理查德•高夫,是另一個與我一樣被魔化的人。”
楚天上次的確聽崔西•艾米麗提起過,這座城堡裡有兩個被魔化的人類,而他也一直很好奇,另一個人從未露過面,難道他不像崔西•艾米麗那樣,期望恢復原來的身體嗎?
“那個叫高夫的人在哪裡?”
“高夫是普爾蒂拉大人的園丁,當時和我一起在閣樓上,不過當那股力量襲擊我的時候,他逃走了,他應該看見了之後東古德城內發生的一切。”崔西•艾米麗神情漠然道。
當年的慘劇必定是給這個女人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心理創傷,但在經歷了這麼多年以後,所有的創傷都沉澱了,即便現在重新揭開,她也不會像當時那樣歇斯底里,只會在
心頭默默承受這種隱痛。
“一個拋棄女人獨自逃跑的懦夫,或許我們不該去救他。”蒂芬娜冷笑了一聲,無可否認,想要讓那個叫高夫的園丁開口,就必須驅除他體內的魔性,但是要爲這樣一個懦夫去冒險,讓蒂芬娜感到有些不值。
“蒂芬娜,你可是聖女,怎麼可以挑三揀四呢。”楚天有意調侃道,儘管他知道蒂芬娜嘴上說的,和她的實際行動未必一致。
“我只是說也許,這還要等我檢查過他的身體以後,才能做出最終決定。”蒂芬娜可不吃楚天這一套,聖女從來就不會摒棄作爲聖女的原則。
聽完兩人的對話,崔西•艾米麗的情緒忽然變得激動起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兩人面前,淚流滿面道:“懇求你們救救高夫吧,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唯一的……親人?”楚天試圖將崔西•艾米麗扶起來,卻發現她無論如何都不願起身。
“是的,他是我的未婚夫……”崔西•艾米麗頷首說道,聲音細若蚊足,甚至不敢擡頭正視楚天和蒂芬娜的眼睛
“原來這還是一個園丁與侍女的悽美愛情故事。”蒂芬娜微微有些動容,不再像剛纔那樣冷漠了,畢竟她不是碧娜,不可能對此不屑一顧,她作爲聖女最大的優點就是,她的愛心要比普通人更加容易氾濫成災。
“那他在哪裡?”這是楚天第二遍問出這個問題了,不知爲何,他總覺得崔西•艾米麗對於這個問題有點牴觸,宛如故意在隱瞞高夫的所在。
“這個……”崔西•艾米麗面露難色,幾次張嘴,都欲言又止,這越發增添了楚天的好奇心。
“有什麼問題嗎?”楚天又問了一句。
“我想高夫可能不願意見我們。”崔西•艾米麗吞吞吐吐道。
“你被魔化後的可怕樣子我們都見過了,難道他的形象改變比你還要誇張?”楚天調笑道,他無意於揭開崔西•艾米麗的傷疤,只想讓她更加放鬆心態。
“不是這樣的,高夫和我不一樣,我的身體雖然被魔化了,但是我還有部分的意識屬於自己,所以可以聽懂你們的話語,但是他已經被魔性徹底控制了,我擔心他會做出過激的舉動,以至於傷害你們。”崔西•艾米麗仍舊低着頭說道。
“你是擔心我們傷害他吧?”楚天一欲點穿了崔西•艾米麗的心思。
崔西•艾米麗霍然擡起頭來,望向楚天的眼神裡充滿了歉意,其實她並不想矇騙楚天,只是她太關心高夫的安危了。
“你放心吧,這位蒂芬娜小姐可是聖女,她一定有辦法處理好這個問題的。”楚天指着蒂芬娜安慰道,這才讓崔西•艾米麗的情緒平靜下來。
蒂芬娜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隨後突然冒出一句:“我想一定是碧娜把她嚇壞了,可憐的女人吶!”
楚天干笑了兩聲,可見碧娜在蒂芬娜心底的印象,已經徹底和“野蠻”一詞掛鉤了……
(本章完)